翻页   夜间
西藏小说网 > 凌细柳舒檀 > 第一百六十二章 侯府遇难
 
上元节皇帝朝阳楼遇刺,好在禁军到的及时,皇帝安然无恙,但却受了惊吓。

太后震怒之下要求彻查此时,着京兆尹携有司查办此事。

却说楚皎然将凌细柳带回家,一面又安排大夫为凌细柳看诊。

因冬日所穿衣服厚实,凌细柳腰部被火柱灼烧的肌肤伤的并不是很严重,只要调养得当,配上好药便可恢复如初。只是她腰部为重物所伤,伤了骨头,怕是要在床上躺上许久。

她着实是累坏了,加上伤重。夜里翻翻覆覆被痛醒,可怜腰部受伤,便是连翻个身也是不能的。大冬日里竟折腾出了一身的冷汗,待汗水濡湿了衣衫,忽又冷的刺骨。

这一夜,她一直迷迷糊糊地做着梦,梦里依稀是八岁那年,她第一次入宫,在长信宫的偏殿里看到独自坐在廊檐下数蚂蚁的孩子。

当孩子抬起头来的时候又变成英俊的少年模样,他双眸泛红,隐约含恨。

"自此以后,你我再不是姐弟。"幽冷的声音自深夜里的鬼火。盘旋在她的耳畔。

睡梦中的凌细柳手指突然捏紧身上床褥,口中不住喃喃道:"昀儿昀儿……"

楚皎然坐在床榻边儿,见到床上人皱紧眉头冷汗涔涔从她额迹溢出,殷红的嘴唇不住呢喃,他忍不住便俯低了身子,凑到她唇边想要听到她在说什么。

温热的呼吸声喷洒在耳畔。隐隐的有些痒,楚皎然凝神听去,只听到床上人急声喊道:"爹爹,爹爹救我……"

楚皎然的心口猛然一紧,再看凌细柳的目光不由带着几分心疼与自责,他伸手紧紧握住凌细柳白皙的小手,低声在她耳边儿说道:"细细别怕,爹爹在,爹爹会一直护着你!"

床上的小人儿似是听到了他的话,脸上的神情不由放松了些,渐渐地唇角漾起一圈儿恬静的笑纹。

大夫人在房中等了楚皎然许久,见她久久不回,便寻到了凌细柳的房中,一进门儿便看到楚皎然俯身低语的那一幕,她的脚步不由滞了滞。

看了半晌,她突然眉梢一挑,那双灿烂的桃花眼中挑出十分的兴味来,"爷,这么晚了还不打算回去吗?"

楚皎然头也未回,低声应道:"细细受了伤,大夫说晚上可能会发热,我在这儿守着,也好照应她。"

此话一出,大夫人的脸色就变了,努力压下心里的烦闷,笑意连连道:"你一个大男人留在这里多有不便,不如让我来守着……"

她话未说完,楚皎然目光一转便看了过来,"你不许碰她!"

这一眼目光冷沉,锐利似刀。

大夫人愣了愣。那一句话是何等的刺耳,他、他竟是在嫌弃自己!她简直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仰起脸,僵硬地笑道:"你说什么?"

楚皎然目光闪了闪,淡淡道:"没什么,你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闻言,大夫人眼神闪烁不定,目光在两人交叠的手指间来来回回巡转,终于她轻笑一声,翘起小指掠起鬓边的一缕碎发轻轻别至耳后,那动作漫不经心,但由她做来,却是别样的惊心动魄。

"是,妾身先行告退。"说罢,她福了福身,施施然退却。

临到门口时,却看到一抹单薄的身影立在灯笼下,似是在等她,又似乎只是无聊地打发时间。

直到地上映出两个同样瘦长的身影,映月才笑着转过头道:"怎么我们深受恩宠的夫人也吃了闭门羹?"

大夫人桃花眼瞳一缩,脸色越加清冷,抿了抿唇却是不打算搭理映月。

映月将大夫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唇角划过一丝冷笑,她突然倾过身子,靠近大夫人,在她耳畔低声呢喃道:"别怪我没提醒你,你的女儿啊玄乎的很,小心哪日你被她克到……"

大夫人眼皮微掀,看了映月一眼,冷笑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虽然映月的话有夸大的成分。但有一点儿却是毋庸置疑的,这个丫头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魔魅之气,周遭的人不知不觉被她吸引。

以她对楚皎然的了解,这人极是薄情,观他对浩哥儿、楚灵玉的态度便知他于儿女亲情家冷漠的令人发指,浩哥儿被砸断腿,他也不过是去探望了几次,便是罪魁祸首楚常笑,他连问都不问一声。

可是,今日他竟要为一个小丫头守夜,何况凌细柳并不是他的血亲。

脑海里回想起进门时看到的那一幕,她总觉得有几分古怪,这种感觉竟不像是父女,倒似……

想到此,她不禁摇了摇头,暗骂自己多心,六小姐这才多大呀,怎么可能……

而这个时候的永宁侯府亦是急成了一团儿,谢伯瑜最终也没有追上花脸刺客,待他回到原地寻找谢锦月的时候却不见了她踪影,匆忙赶回家后才知道谢锦月根本就没有回来。

谢夫人记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屋子里不停走动着,口中不忘时时催促永宁侯多派些人手出去寻找谢锦月。

"月儿不是同楚尚书的孙女一同赏灯的,你快些遣人到尚书府问问。看看月儿是不是玩累了,在尚书府歇下了?"谢夫人见到谢伯瑜又拉着一通询问。

谢伯瑜皱了皱眉道:"娘说的是,月儿极喜欢楚家的那位六小姐,说不定真歇在楚府了,我这就派人去问问。您先歇下,待人找到了我会告诉您。"

不等谢伯瑜派人去问。谢夫人突然道:"不,月儿是个懂事的丫头,她若真的宿在了尚书府定会派人来送信儿的,这会儿还没有回来,怕是……"

怕是凶多吉少了!想到此谢伯瑜突然神情一动,他咬了咬牙,突然对谢夫人道:"母亲,我出去找找。"

谢伯瑜说罢扭头便走,谢夫人连忙追出去叮嘱道:"你小心些!"

谢伯瑜出了谢夫人的房间,径直朝着二房谢伯颜的院子走去,到了门口被丫头拦下,谢伯瑜不等丫鬟进去通禀。抬脚便踹口了房门。

甫一如门,便闻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甜香,未入内室即听到一阵女子的娇哼低喘,其间伴随着男人兴奋的低吼声。

谢伯瑜未作犹豫,脚下生风,三两步便入了内室,一眼便瞧见散落了一地的衣服,抬眼看到大红色冰裂纹锦锻帐子剧烈地摇摆着,金色的帐勾随着床帐一荡一荡的。

"嘭"地一声闷响,情动中的谢伯颜长一刻正陶醉在女儿曼妙的肉体欢愉中,下一刻却是床摇地晃,屁股下面骤然一空。重重地砸在了地面上。

谢伯颜吓得下体猛然一缩,整个人便似杀掉了,没一会儿空气中弥漫起一股难闻的尿骚味儿。

同样跌坐在地的裸身少女亦被吓得瑟瑟发抖,抬眼对上玄衣男子森冷的目光,吓得缩成一团儿。

谢伯瑜看了她一眼,冷冷道:"快滚!"

裸身女子惊的直哆嗦,却也不敢停留,匆忙拾起地上的衣衫遮在身上,缩着身子逃窜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谢伯颜才回过神,待看清楚床前立着的人是谢伯瑜,他顿时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谢伯瑜的鼻子骂道:"谢伯瑜你是疯了么?真当自己是小侯爷了,你他娘的是个狗屁,若是没有我父亲撑着,你以为你父亲永宁侯的爵位还保得住……"

谢伯颜正骂的欢畅,却突然被人一壶酒从头浇下来,顿时一个激灵,抹了一把脸,张嘴又要骂,嘴刚一张口便被人塞入了一个酒杯。

只听谢伯瑜沉声道:"月儿在哪儿?"

谢伯颜身子一抖,随即又傲慢地扬了扬脸,挑衅地看着谢伯瑜。

"她在哪儿?"谢伯瑜拿下了放在他口中的杯子,再次问道。

见谢伯颜不开口,他抬起脚用力用力朝着谢伯颜的下体踩去。

"你说是不说?"

谢伯瑜的脸色顿时涨成了猪肝儿色。点头如捣蒜。

"快说。"谢伯瑜这才停下了脚上动作,继续问道。

谢伯颜吁了口气,连忙答道:"月儿不在我这儿,我真不知道她在哪里。"

谢伯瑜打量了谢伯颜几眼,见他神情不似作伪,不由便信了几分。顿了顿又道:"你可认识'朝云班'玩杂耍的艺人?"

听了这话,他立马就要摇头,谢伯瑜脚下立即又用了几分力道,便听到耳边儿杀猪一般的哀嚎声:"认识认识,我认识……"

"这么说派人去杀月儿的真是你!"

谢伯颜连连摆手道:"不,我没有派人去杀她。我只是让他们教训教训那丫头,并未要她性命。"

闻言,谢伯瑜抬起一脚,狠狠踢在谢伯颜的腰腹处,疼的他一阵哇哇狂叫。

"待我找到月儿再回来收拾你。"谢伯瑜冷冷瞥了他一眼转身便走,走了两步又突然回首。警告道:"过几日,若是有人问你关于'朝云班'的事情,你一定要装作不知,否则……"

谢伯瑜的目光朝着他裤裆看了一眼,谢伯颜顿时吓得往后一缩,手指紧紧捂着裤裆。

永宁侯府整整寻了谢锦月三日,亦未寻到谢锦月的半点儿消息,永宁侯被自家夫人耳提面命,要他向京兆尹李膺求助。

这不永宁侯刚收拾妥当,前头便报京兆尹李大人来了,永宁侯连忙出门相迎,哪知李大人不禁来了,还带来了数千官兵将永宁侯府围的水泄不通。

李膺进了门也不与永宁侯客套,直接开口见山道:"贵府二少爷何在,快将他带来。"

永宁侯赔上笑脸,连忙上前将李膺引至角落询问道:"不知我侄儿犯了何罪,劳您这般兴师动众?"

李膺却丝毫不愿客气,冷哼一声道:"李某奉命行事,请恕我无可奉告。"

没一会儿,谢伯颜便被几名官兵押送到花厅内,一名官兵上前低声道:"大人,小的们去请二少爷的时候,他正带着行囊从后院角门逃窜。"

闻言,李膺面色一变,冷笑道:"二少爷是要畏罪潜逃吗?来人,将他带回衙门。"

"大伯救我……"谢伯颜被一群官兵强押着推出了花厅,他一边儿走一边儿回头朝着厅内的几人哭喊。

永宁侯看的着急,正欲上前打听情况。

李膺却瞥了他一眼道:"近日里,侯府上上下下还是不要外出的好。"说罢,他拂了拂袖转身出了大门,而随着李膺一起来的数千官兵却没有带走。

此时,永宁侯大门外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正停着一亮黑漆齐头平顶的马车,车帘微掀从里面探出一张苍白清瘦的小脸儿来。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