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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凌细柳舒檀 > 第二百二十四章 皇姐
 
他派人跟踪她!凌细柳心头一跳,虽然早已做了这样的准备,仍旧心惊胆寒,他会不会已经知道自己见了李公公?

她在他面前难得露出这般自在模样,祁昀静静看着她,嘴角含了一抹浅淡的笑意,"你若实在是闷了便去胧月馆坐坐,朕听说锦月未未入宫前,与你交情不错。"

他果然是调查了她,想必之前在楚家的所作所为也被他查的一清二楚。

既然他对她的过往了若指掌,她倒也比再遮掩,索性大大方方让他瞧。

"月贵妃么!细细听说她有了身孕,这时候最是要紧,细细还是不去凑热闹的好。"她抬手掠过鬓边一缕碎发,侧眸笑道:"细细在长生殿住了数日,大半宫室已被细细走遍,却不知西北角最里间是何模样,细细每每走近,便觉一阵寒意袭来。"

祁昀的脸色顿时变了,仿佛被人触到了心中的痛处,冷冷道:"不过是间废弃的宫室,你不必在意。"

"哦。"见他面露寒意。凌细柳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散去,好不容易维持的轻松气氛,一下子被祁昀破坏了,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尴尬,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都没法说出口。

"过几日是家母寿诞,细细有个不情之人……"

她还未说完便被他打断,"朕自有安排。"

细细起身盈盈跪下,"陛下,家母……"

"朕说了,此事朕自有安排。"再开口时声色已冷淡了下去。

他不容拒绝的口吻,一瞬间激怒了她,他甚至不给她机会将整句话说完。

"细细请问陛下,细细是以何名目留于内宫,是犯妇?还是……"说到此她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

祁昀的目光凝在她的颊边,瞳孔缩了缩,"朕说过你没有罪,再等等,朕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他是她的姐姐啊,从小到大一直仰望的姐姐,他爱她,更敬她,原本不过是想留她在自己身边。即便只是这么看着便好,可是一日日接触,他心底的欲望不断地膨胀。

她已经不是昔日的她,再没有伦理道德桎梏着他,可是他依旧没办法跨过那个坎儿,不想被她察觉出自己心里的那点儿扭曲的念想。

怕她知道真相后再也不肯原谅他,他不能因此而失去了得到她心的机会。

"等什么?要等到何时?"凌细柳嘴角露出一抹苦笑。

祁昀缄默片刻,忽然抬眸看向凌细柳道:"等到你想起我的那一日。"顿了顿,他又补充道:"我愿意等。"

"可我不愿意。"终究她没有胆量说出这一句话,说出来便等于承认了一切,皇帝临走之时。深深看了她一眼,其中意味却是复杂难辨。

待到第二日,凌细柳起床的时候,堇色姑姑守在床边,张口便道:"柳夫人,您醒了。"

她疑惑道:"柳夫人?不该是舒夫人吗?"

堇色姑姑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您的好事儿近了。"

"什么好事儿?"凌细柳惊愕抬眸。

她张罗着凌细柳起床,抬眼瞧着窗外的一株杏花树笑道:"今早儿便听得廊檐下喜鹊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想来是好事发生吧。"

凌细柳轻轻舒了口气,但心里的疑惑却并未散去。堇色姑姑口风很紧,她是问不出什么的。

又过了几日,凌细柳白日里总喜欢在长生殿外头的院子里闲逛,累了便靠在树下听来来往往的宫女太监们说些各宫主子的闲话,有一次竟被她撞见一对儿宫女太监幽会,宫里头女人们寂寞,皇帝又只有一个,女人们寂寞无法纾解便找上了太监,太监们虽没了家伙事儿,但也对女人有念想,于是便有了对食儿。

凌细柳坐在花树下,活生生地听了一回春宫。

两人似是难得寻到这么个机会,痴缠了整整一个时辰,又恰好挡在了出口的位置,凌细柳红着脸从头听到尾,待两人走了,她才缓缓从树丛里走出来。

巧的是,她刚出来便碰到了李公公,凌细柳也不知道他看到方才那一幕没有,只自个儿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

李公公见状,淡淡一笑,垂了头不再看凌细柳的神情,以避免她尴尬。

"姑娘,一切都准备的差不多了。本月十五,宫中有宴,皇帝必会亲临,酉时三刻您便换了太监的衣裳在此处等候。"李公公说着便从身后拿出一件儿太监的衣裳递给凌细柳。

凌细柳接过,感激道:"多谢李公公。"

李公公道:"姑娘客气了,世子对奴才有再造之恩,奴才的这条命都是世子捡回来的,奴才做这些便当是还了恩情。"

"不知李公公有几分把握?"这几天凌细柳也打听出李公公不少消息,虽然不知道舒檀是如何救了他,但这李公公在宫里头待了二十年,忒有些来头,他有手段,也有这能耐。凌细柳该是信他的,但机会只有一次,若是被皇帝发现,她此生恐再难有离宫的机会,所以这次她一丁点儿的马虎都不能有。

李公公沉吟道:"世上没有万全的准备,奴才已尽了全力。"

"是我过于紧张了。"近来,皇帝看她的目光愈发古怪了,她生怕误了时机。

临到十五那日,凌细柳一早儿便醒了,她心情很好,早上起来时候还跟两只傻鸟玩了一会儿。

凌细柳心情好。看到架子上放着的毽子便拿起来玩儿,她有武功底子,踢毽子不再话下,黄白相间的羽毛忽上忽下,踢的不亦说乎。

湖蓝色掐金色柳絮碎花裙摆翻飞如蝶,露出裙下不足三寸的莲足,少女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意。

"九十一、九十二……九十八,九十九,一……啊,臭阿雪,把毽子还给我。"就在马上满百的时候,落在笼架上的白色鹦鹉突然一头冲了下来,快速而准确地捉走了空中腾起的羽毛毽子。

凌细柳掐着腰恼怒地瞪着落在博古架顶上的雪衣娘,"快把毽子还给我,不然我就拔光你的毛儿,做成上百个毽子。"

雪衣娘看凌细柳气的柳眉倒竖更是开心,叼着毽子的嘴发出"咕咕"声响,仿佛在嘲笑凌细柳不自量力。

一向与雪衣娘不对盘儿的黄鹂也跟着凑齐趣儿来,它扑闪着翅膀也跳到了博古架上,跟在后头昂着头"啾啾"地直叫唤。

"阿黄,你也欺负我,看我不好好收拾你们两个。"凌细柳足尖儿一点,身子轻盈地蹬在墙上,一个接力便追了上来。

"要死啦要死啦!昀儿救我!"见凌细柳朝自己扑过来,雪衣娘吓得丢掉了口中的羽毛毽子,蒲扇着翅膀拼命地往外飞。

它后面的黄鹂快速啄起掉在架子上的毽子,扑闪着翅膀紧追在后。

黄鹂的动作慢了一步,被身后的紧追而来的凌细柳抓了个正着。

浅蓝色衣裙如飞燕穿花,流光的尽头落英缤纷,少女足尖一瞬轻盈的落在地上,那一瞬的惊鸿,曼妙不可方物。

"呶!就你还敢嘲笑我,还金衣公子呢,我这就拔了你的毛,看你还嚣张不!"凌细柳作势便揪住黄鹂的脖子上的一簇白毛儿。

金衣公子吓得缩着脑袋瑟瑟发抖,口中死命地"呜呜"叫喊着。

"瞧你那怂样儿!"凌细柳被它怕死的模样逗的直发笑,银铃般的笑声穿过空旷的殿宇,直入云阙。

"陛下万安!"这时候雪衣娘突然歪着脑袋朝着凌细柳身后叫了一声。

凌细柳白了它一眼,鄙夷地笑道:"便是皇上来了也没用,你就等着受刑吧!"

"便是朕的薄面也不行吗?"

凌细柳一惊回头,却见祁昀笑吟吟地立在门口,负手淡淡而笑。

也不知他站在门口多久,又看到了多少。原本这个时候他应该还在上朝,是以她才敢这般放肆的与两只鸟儿逗趣,不想他却突然而至。

"今日怎生来的这般早?"

"不欢迎吗?"说着他举步向她走来。

躲都来不及,哪里还敢欢迎!凌细柳在心里暗骂,面上却是一派恭顺温和,"细细不敢。"

他低笑一声,眸色深深地看了凌细柳一眼,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凌细柳一震,猛然抬头看向祁昀,见他神色如常,这才放下心来。

方才他毫无来由的那一句,她几乎以为他知道了今晚的计划。

她敛了敛神,方才笑道:"细细当然有不敢的呀。比如将这两只笨鸟拔光了毛儿,拿去煮了。"

两只鸟儿听了这话,吓得一阵狂叫,雪衣娘更是扑到了祁昀的怀里,将整颗脑袋塞入祁昀的颈窝里,不敢看凌细柳一眼。

祁昀朝着凌细柳眨了眨眼,伸手一把抓住雪衣娘的脖子,将它递到凌细柳的面前,笑道:"喏,给你,尽管煮了去。"

雪衣娘瑟缩了一阵儿,见凌细柳凶巴巴地看着它,竟是脖子一横,也不挣扎了,尖声骂道:"格老子!"

闻言,两人都惊了一惊,对视一眼,忍不住大笑出声。

凌细柳一边儿揉着肚子,一边儿笑骂道:"这厮是跟谁学的?"

以祁昀的性子万万是说不出这样的话来,而雪衣娘又常年待在宫里,时时伴在皇帝身侧,又有哪个人敢对皇上说这种话。

观祁昀的神情,显然是他也惊住了,大抵雪衣娘从前是从未说过这些话的。

半晌,祁昀方才收住笑意,淡淡道:"七年前,我曾带它去过一次陇西,想必这些话也都是它那时学来的。"

闻言,凌细柳脸上的笑意顿时僵住。

七年前,正是她重生的那一年。

原来,他与她曾隔的那般近。

"也便是那个时候,不,应该说更早皇上就知晓了楚皎然的真实身份。"凌细柳用的是肯定句,若不然又怎么会有宣幼娘的存在。

皇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复才开口道:"是朕的皇姐临川公主为朕查出了这一切。"

凌细柳眉眼一跳,垂眸避开了皇帝的目光,沉声道:"临川公主的大名细细早有耳闻,只可惜她眼光太差,错嫁良人,误了终身。"

"是吗?原来你也这般认为。"他的声音中透着一股古怪之意,"若你是她,重来一次可还会选择离开皇宫?"

凌细柳笑了笑,毫不犹豫地答道:"若我是她。即便重来一次依旧会选择离开皇宫。"

当然,离开皇宫并不代表一定要嫁给楚皎然。

天地那般广阔,她又为何委屈自己局限于这四角的天地。

皇帝的眼睛一瞬间冷了,他甚至都不肯询问为什么,一把抓住凌细柳的肩膀,目光森寒地质问道:"你就如此厌恶朕么?"

宁愿跟着个狼子野心的薄情郎,也不肯留在他的身边!

祁昀仿佛陷入了某种癫狂的意向之中,漆黑的眸子深的见不到底,他抓着凌细柳的胳膊不住地摇晃,猛然用力将她整个身子撞在了身后的衣橱上,恶狠狠地问道:"为什么不肯留在朕的身边?"

"皇上。皇上,我是柳薇啊……"凌细柳察觉到祁昀的异常,急声呼喊道。

柳薇!祁昀的眼神渐渐恢复了清明,触上凌细柳焦急惊慌的目光,他不由露出一抹伤色,冷冷甩开了凌细柳的手。

凌细柳舒了一口气,垂眸整理着自己的衣衫。

"今个儿晚上有宫宴,你若是闷了便对堇色说一声,她知道怎么做。"祁昀黑着一张冰山脸,冷冷道。

"是。"凌细柳小心地打了寒颤,祁儿愈发的喜怒无常了,这性子还真是不讨喜,虽然他小时候也总是冷着一张脸,震慑力却远没有如今这般厉害。

凌细柳是真的有些怕他了,这种认知,令她很不快。

祁昀甩了袖子扭头朝着殿门行去,就在凌细柳渐渐松了一口气儿的时候,却听到祁昀森冷的声音再次响起:"你是怎么知道黄鹂的名字叫'金衣公子'?"

凌细柳交握的手指猛然收紧,刚舒到一半儿的一口气卡在嗓子里,她哑声道:"是、是堇色姑姑告诉我的。"

闻言,祁昀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堇色并不知晓此事。"

凌细柳大惊之下。猛然抬头,却见明黄色衣衫一闪而逝,转眼消失在门廊外。

雪衣娘和金衣公子的名字都是祁昀起的,记得小时候番邦进贡了一只会说话的鸟儿,调教的十分激灵,旁人教一句话,说上两遍它就记下了。

凌细柳瞧着喜欢,却又没胆子跟皇上要,便唆使了祁昀去讨,祁昀只看了她一眼,便默不作声地去了御书房。

那一日掌灯时候,他拖着一双一瘸一拐的腿,拎着个金丝鸟笼子递给她。

她见到鸟儿欢喜的将他丢在一旁,待他走的时候,她才恍然发现他行走不便,问了缘由,他面色平静地答日,不小心摔了一脚。

她记得那时听了这话,她还掩唇偷笑,骂他笨。

事后很久,她才知道,先帝怪他不求上进。只知玩耍嬉戏,罚他在殿外跪了一日。

他性子冷,又沉默寡言,不肯说实话,生生在烈日下跪了一日。

皇帝终究心疼了命人将他唤起,他却执拗地跟皇帝要那只白色鹦鹉。

闻言,皇帝软下来的心一下子又硬了,也不顾皇后的阻拦,随手拿了桌上的镇纸向他丢去。

白玉镇纸砸在小腿上,立时便青紫一片,他不饶也不说实话,若不是皇天后来的及时,祁昀免不了又是一番责骂。

随后,她又看中了一只黄鹂,他便送予她。

再到起名字的时候,却是犯了难,她懒得动脑子,便由他想,他便指着白色鹦鹉唤道"雪衣娘",又指着黄鹂道"金衣公子"。

名字起的甚为别致,凌细柳却闲麻烦,索性便唤了"阿黄"、"阿白"。

两只鸟儿养在凌细柳的关雎宫,被她教养的聪明伶俐。临出宫时,却没有来得及将两只鸟儿带走,没成想他一直将他们照顾的这般好。

凌细柳的好心情,被祁昀临走时的一句话刺激的丁点儿不剩,她此时焦急等待的却是酉时三刻早些到来。

等待的时日总是难熬的,再有两个时辰便是酉时了,凌细柳寻了理由将堇色打发出了长生殿。

凌细柳悄然换上太监服,又在外面穿上了一层宽大的广袖衣裙,以防止被殿门外的守卫发现异常。

酉时,凌细柳收拾停当,如往常一般悄然出了殿门。

门口的侍卫自然是不敢询问她的,皇帝吩咐过凌细柳可以在宫中任意行走,但仅止于南宫。

酉时二刻,凌细柳候在了两人约好的地方。

宫内灯火摇曳,不时有轻纱广袖的宫女从廊下走过,朝着宫宴所在的太液池行去。

远远的空气中飘来丝竹之声,风中似乎还带着一股醇香的酒气,凌细柳吸了吸鼻子,辩的出来是陈年的西凤。

凌细柳估摸着时间,马上就要到酉时三刻,她不由踮起脚尖朝着外头眺望,却迟迟不见李公公的身影。她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莫不是出了什么乱子,就在凌细柳心慌的不能自已的时候,突然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她猛然惊喜地回眸,却见小径旁的琉璃宫灯下,祁昀明广袖垂地,眉眼冷的似乎结了冰。

"你是在等他吗?"祁昀薄唇微动,面无表情道。

他话音未落,身后的侍卫便将一人丢在了凌细柳的脚边儿。

来人穿着深蓝色的太监服,官帽歪倒在地,身子像是被人抽出了筋骨。疲软地瘫坐了一团,他勉强抬起头朝着凌细柳的方向看了一眼,嘶哑着嗓子艰难道:"姑娘,奴才对不住您了。"

李公公说罢,眼睛里闪烁着一缕奇异的光,霎时嘴角流出一抹血色,竟是脖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凌细柳惊的瞪大了眼睛,从祁昀的突然出现到李公公的咬舌自尽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她甚至还没有搞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李公公便一命呜呼了。

侍卫见状不由上前拭了拭李公公的鼻息,回过身朝着皇帝禀道:"他死了。"

"哼。就这么死了倒是便宜他了。"祁昀瞥了一眼李公公,冷冷道。

月光下,李公公浑身遍布鲜血,显然是来之前便受过刑,瞧着时日也不短。

凌细柳心中不由发寒,祁昀分明是早就知道她今日的举动,可今个儿早上他还笑吟吟地与自己说笑,临到走时,还邀请自己去参加宫宴。

想到此,她不禁不寒而栗。

祁昀,在她面前竟然掩饰的天衣无缝。

"你这是要去哪里?"祁昀缓缓朝着凌细柳走来。薄唇扬起一抹诡异的笑纹。

凌细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几步,她嗓子发紧,手指紧紧地捏着衣袖,"我、我……明日是母亲的寿诞。"

"既是岳母的寿诞,朕自然会允你去的,你又何必如此心急?"

岳母?岳母!凌细柳的瞳孔猛然瞪大,他终于还是迈出了这一步。

祁昀渐渐逼至她的身旁,凌细柳的后背这在这一刻重重抵上粗糙的树干,她惊慌地抬起头,却见祁昀抬手,冰凉的手指触上自己的脸颊。

那手便似冰雪一般触在她惨白的脸颊上,细细摩挲,从额头至眼角,掠至鬓边,他掠过她鬓边一缕碎发,温柔至极地拢至凌细柳的耳后。

他上前一步,贴近了她的身子,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凌细柳的耳畔,"见到我你不开心么,皇姐!"

凌细柳浑身巨震,一双桃花眼瞪的大大的,一颗心仿佛跳出了心口。

不,她不是凌细柳,不是临川公主,她是柳细细。

一阵冷风袭来,她猛然打了个寒颤,猛然抬起手抵在他胸前,双手用了十足的力气,将他用力地往外推。

她明明用了十分的力气,对面的人却似一堵铁墙,竟未挪动分毫。

"皇姐呀!祁儿盼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相逢,又怎么会容许出现一丁点儿的纰漏?"祁昀的胸腔里发出闷闷的笑声,手掌垂下,猛然用力扣住了凌细柳的一双纤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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