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家伙学习能力还挺强的，因为我这一席话没蒙住他。
喔，也许是我太过于轻敌了，张国家虽然不懂技术，但他怎么说也是个狡猾的人而又心机的人，在这样的人面前设圈套，我必须想好才行。
“上次那是因为……那些人和金云一都一样的，都在一个收件组，所以黑进去的逻辑是一样的，技术上讲，使用POP3发送的邮件，在接收的时候，有一个可以利用的漏洞……”接下来我跟张国家解释了一通邮件发送逻辑，大致描述了一下信息传送的方式。
在张国家眼神种透露出不耐烦的时候，我停止了，然后下了结论：“你不告诉我那个人是谁也行，但你得告诉我那个人的网络环境，至少我得知道他用的什么系统，然后公司里用的什么防火墙，我突破了防火墙，才能黑进去，这个你明白吧？”
张国家点点头。
“不同公司的防火墙是不同的，用的攻击策略也不一样，如果我不知道，就那么直接闯进去，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还不一定成功。所以，事先的调查是必须的。”
——真的，只有在阐述这些技术逻辑的时候，我才感觉我是有些口才的，在其他类别的语言阐述方面，我怕是永远也无法拥有这种清晰地思路和逻辑。
张国家沉默不语，他在犹豫，我不知道他在犹豫什么。
“这件事，你得保证只有你我两个人知道。”
“周时也知道。”
“不，他不知道，他也不需要知道，他不是韩国人，根本不会关心这些事。”张国家甚至有些不屑。
“你……”张国家还是很不放心的样子。
“我即使想和别人说，我跟谁说？”
再次沉默之后，张国家放慢了语气，跟我说：“这件事关系很重大，我希望你能理解，这不是一场游戏。”
“如果有危险，那我就退出。”
“不，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你保证？你开什么玩笑，在北京我差点被李社长的人给抓了，你还能保护我么？”我真的半点儿也不信。
“不，李社长再也不会找你的麻烦了，因为他已经彻底输了，他就要回韩国了，再也不会再给你造成麻烦了。”
“我不相信你说的，如果因为那些资料曝光他就输了，那么他应该已经输了好久了。”我对张国家说。
“不，程度不同。你看这个。”张国家又拿出了一张纸：“这是最近这些天的资料，这里面有权相集团交接班的机密、文艺黑名单、还有震惊韩国的国越号沉没案。这些资料我已经发出去了，对方再也没有翻盘的可能了，那些想保住金三惠的人，彻底输了。”
我琢磨着他话里的意思，体会着这句话背后，斗争的深刻和剧烈。
“那周时是什么人？”
“他们只能算是雇佣兵。但是他们确实是和我站在一边的。”
“也就是说，你不属于权相集团，也不属于AF财团。那你是属于谁？”
“我属于大韩民国。”张国家一脸阶级斗争的表情。
“好吧。”我认为没必要在这个问题纠结下去了：“我暂且相信你，那你大老远来找我黑的那个人，他到底是谁？”
张国家沉默了一会儿，用手比划了的一个枪的手势。
“是……军火商？”我猜道。
“不，是军人。”
“这就是你说的……秘密？”
“军人不是秘密，只是他的军阶，很高。”
“有多高？”
“你知道到这里就足够了，他的系统是这个……”张国家又掏出了一张纸，我看到这张纸上只有寥寥数条信息，这采集的应该是主机的后台日志，这里面可以看到这是一台手提电脑，用的是Win系统，但是安防高得离谱，首先有硬盘密码，其余的什么主板密码，登录密码都不算事，最离谱的是，这台电脑，安装了瞳孔识别的外设，也就是说，只要开机，那就需要扫描瞳孔。
托彭磊的福，我看过这种瞳孔识别设备，我曾试图黑进这个设备，但是没有成功，如果伪造指纹的难度是1，那么伪造瞳孔的难度就是20。汤姆克鲁斯演过一部电影，其中描述的盗用瞳孔，是物理上的盗用——汤姆克鲁斯拎着一个血淋淋的袋子，里面装着一个血淋淋的眼球。
这个方案显然不适合我，而伪造一个瞳孔，我并没有这个技术实力，短笛也没有。这需要的不仅仅是计算机和数学，还需要材料学、光学还有密码学相关的知识来配合，绝非几个人——甚至也是短笛无能为力的。
更何况，现在面临的问题还不仅仅是瞳孔识别那么简单，光是那个蛋疼的硬盘锁，就够折腾一阵子的了。硬盘密码是这样一个存在：因为硬盘还没有被加载，所以系统没有启动，所以硬盘锁的密码，是存在主板里的。
而主板的容量很小，你听说过病毒可以入侵超算，但是没听说过病毒可以入侵掌上计算器——因为可操作空间太小，根本容不下病毒。
而且这种级别的硬盘锁，一定会安装严格的密码保护，一般输错3次就会被锁，需要管理员才能解锁。在主板这个级别，无穷尝试是行不通的。我必须得到管理员密码才行。但是管理员是谁，在哪里？既然是军方的人，那是不是意味着，我要入侵的，是一个国家的军队指挥系统？
就这，张国家居然跟我说‘会保证我安全’？
“你放心。”张国家仿佛看透了我严重的犹疑：“这件事，之所以在中国办，就是为了安全。我问你，如果一个中国的公司，遭到了外国黑客的入侵，公司会怎么办？”
“会防御。你的意思是说，因为在国外，所以韩国管不了？”
“就是这个意思。这次我回韩国拿到了很多第一手情况。这个人，是个代号叫‘伦敦’的，他电脑里的这些信息。事关整个东北亚、乃至整个亚洲的安全。因为他手里拿着的，是导弹安装的详细计划。”
我差点发出‘啊’的一声。
有那么一秒钟，我甚至在怀疑我就是《楚门的世界》里的主角——短笛、俄罗斯黑客、张国家、金三惠，还有新闻媒体，他们所有人都是在给我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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