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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林徽陈默 > 第八十九章 心如死灰
 
就这样,白脸男虽然会经常过来,但是因为我态度不和善的原因通常情况下站一会就离开了,医生经常会送一些吃的过来,大概医生是这里的稀缺人才她的伙食十分的丰富,基本上是需要的都有,荤素搭配看上去好不奢侈。

医生也很大方,只要有好吃的都会分给我一些。

可能是营养跟上了,加上那保胎药真的起了作用,逐渐的见红的血量要小了很多,甚至有一天一点红都没见到,我惊喜极了,医生也十分兴奋。

就这样在这个小小的病房里,我和善良的医生偷偷摸摸的进行着一场拯救娃娃大作战。

我心里都盘算好了,等我身体稳当了以后,找白脸男好好谈谈,就是你确实对我很好,可你也不能因为你对我好而绑架我啊,早知道当初你对我这么友善是不想我离开,那我一定会离白脸男远远的,但是这话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万万是不敢跟白脸男说的,因为我把找白脸男谈谈的想法告诉医生妹子的时候她有些不太赞同:“你是不太了解副队长的脾气,他撅着呢,基本上他认定的事你就是说出花来也没用,”

这几天医生也看出了一些我和白脸男之间的端倪,虽说我没告诉她宝宝的父亲是谁,但她很显然也知道这孩子不是白脸男的。

猜都不用猜我都知道她的小脑瓜里应该已经脑补了无数种第三者插足的狗血剧情。

医务室里总是没什么人,村里人也都不矫情,除非难受的没法忍,不然的话很少会过来这里看医生。

没人的时候萌萌总是过来抱着枕头坐在床边陪我聊天,萌萌是她的名字,她姓陈,陈萌,但是很不要脸,总是要别人叫她萌萌。

小女生在一起聊天很容易就成为朋友开始掏心掏肺的一旦开始无话不谈,那铁闺蜜的身份就坐实了。

萌萌的性格又单纯善良,聊天的时候天马行空总是能接住我抛出去的梗,我俩聊天别提多轻松愉快了。

萌萌也是那种说胖就喘的人,在我俩相处了一个星期后我刚刚能下床自己上厕所,她硬是拉着我对着窗户拜了拜说算是结拜了异姓姐妹。

我本想笑话她幼稚,但是对上萌萌那真挚的眼神,也只能跟着笑了起来。

本以为事情就会这样按照自己的预期养好身子,说服白脸男,回去以后告诉陈墨自己怀孕的事情,之前虽然得知陈墨可能是在这村子里,而且村长他们对他还颇为忌讳,但是自从怡姐她们离开以后我觉得按照陈墨的性格应该就跟着他们一起离开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留在这里那么久了,竟然没有人来找我。

关于这件事我不想去细琢磨,因为无论怎么琢磨都总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大家给抛弃了,这个答案会让自己十分的郁闷,所以干脆不去想了。

这天下午,萌萌跟我聊完天就回去办公室准备小睡一会,我刚吃完保胎药也准备先休息一会,可是还没等收起药片,白脸男突然悄无声息的开门进来了,他最近已经很少过来,我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出现,匆忙间就下意识的想要把药给藏起来,可他已经看到了,不等我藏好,他就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从我手中夺过那些药片,怒问:“她给的?”

心里一惊,心知他说的是萌萌,担心他会去找萌萌麻烦,我赶紧道:“我自己拿的!你以为你不让她们给我,我就没办法弄到了吗?”

白脸男绷着脸手紧紧的攥着手中那些药片,像是极为愤怒,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半天才咬着牙道:“你非要留住这个孩子??”

“对!”斩钉截铁的回答完,我意识到虽然现在时机不是很好,但是必须要按照之前的计划好好跟白脸男聊一聊,看有没有机会让他放我离开,可是还没等我想好怎么说,白脸男猛地将手中的药片摔到了地上,一把将我从床上拽了起来:“你想要是吧?!好啊!我看你怎么保住他!!!我看你怎么留住他!!”

说完不等我反应,他手上猛地用力将我从床上拽了下去,我没有防备,为了防止整个人直接掉下去十分狼狈的用手撑着地才勉强没摔倒,可白脸男不给我稳住身子的机会,仍旧大力拖着我往门外拽去,这下我再也稳不住直接摔倒在地,肚子几乎是立即就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疼,这一个星期我连床都不敢下尚且勉强保证不再流血,这会被这样暴力的拖拽,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我大骇,拼了命的想拖住他:“你到底干什么?!!神经病是不是?!松开我!松开我!!!!”

白脸男并不回应我的话,只是不停的咬牙重复:“我不会让你留下他的!!我不会让你留下他的!!”

肚子上的疼痛越发强烈,我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白脸男拽着胳膊在地上拖行,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每次经过转弯他都故意将我撞到墙边上,他的用意显而易见,就是不准备在等孩子自然流产,他准备亲自动手撞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恼怒到了极点,对着白脸男破口大骂:“松开我!!你这个神经病!!我不可能会留下!你把孩子给我弄掉了,我一定会跟你拼命!我一定会让你血债血偿!!!”

我怒极,骂的喉咙都破了音,或许是情绪过于激动,我感觉从下身猛地流出了一股液体,我身上穿着萌萌送来的白色睡衣,不是很厚,一低头就看到身子下面已经被流出的血给弄脏了衣服。

心瞬间就被拧成了一把,我不敢再大喊大叫,可紧接着白脸男拽着我来到了楼梯口。

看着那楼梯我头一回对楼梯产生了这样深刻的恐惧,嘴都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我压着嗓子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对白脸男道:“不行...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这样对我!!”

话还没说完,白脸男完全不为所动,直接拽着我下了楼梯。

我整个人完全是被他拽着,根本没有机会站起来,这会被脱下楼梯每一节我都狠狠的砸了下去,接连几下肚子开始传来剧痛,疼的我话都说不出,满脑门子的汗,咬着牙我不知道自己此刻心情到底怎么形容,有因为疼痛而造成的大脑空白,有因为面对流产而造成的情绪失控,可无论是那种情绪此刻在面对剧烈的疼痛前都无法表现出来。

萌萌在一楼终于听到了动静,着急忙慌的从屋子里跑出来,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看到眼前的场景顿时愣了,下一秒她的视线定格到了我满是鲜血的裤子上,神情猛地一愣,接着快步朝着楼梯跑了上来,楼梯并不是很宽,只能勉强通过两个人,她本想绕过白脸男直接过来扶起我,可是白脸男伸手拦住了她。

萌萌估计这才反应过来,赶紧对着白脸男道:“副队长,您这样拽她,可能会导致她大出血,大出血搁在以前都是会死人的,在咱们这基本不可能救回来!”

萌萌很机灵,她很会把握人的心里,这会她知道自己不能过多表现出对我的关心,所以故意这么说防止白脸男会继续拖行我。

果真,她的话说完,一直被愤怒冲昏了头的白脸男回头看了我一眼,在看到我裤子上越来越多的血迹时显然被惊到了,猛地松开了抓着我胳膊的手,往后退了好几级楼梯。

他让开身子,萌萌立即抓住空子过来扶住了已经摇摇欲坠的我,此刻我肚子如同有刀在拧,一阵阵的传来尖锐的刺痛,靠在萌萌肩膀上,我终于忍不住那阵剧烈的疼痛惨叫出声。

萌萌也有些慌了,不停安慰我:“没事没事,放轻松,放轻松!!”

说着她回头道:“副队长快招呼人过来,我们得把她送上去,这出血量很可能是孩子流掉了,我得给她急救!”

闻言我心中猛地一紧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抓住了萌萌的手对她道:“不行....孩子不能有事!”

萌萌没敢看我,也没应我这句话,只是招呼着从外面进来的人赶紧将我抬进医疗室里。

我只记得自己被放置在一张手术床上,然后意识开始快速的失去。

意识失去以后我整个人陷入了一片软绵绵的黑暗中,在黑暗中不知道漂浮了多久,眼前开始出现一些场景,是我第一次遇到陈墨的时候,周围的环境都没变,梦中陈墨一直看着我,眼光失望,我拼命想和他说自己遭遇的事情,想要向他求救,想告诉他我怀了他的孩子,可是无论怎么奋力的呐喊,嘴里都发不出半点的声音,尝试了许久,陈墨冷冰冰看了我一眼后摇头转身走开了,我想追上他,可脚步却如同挂了石块一样,根本就迈不动,只能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他走远,无论怎么哭泣呼喊都没有半分的声音,整个画面就如同哑剧一般,而‘我’有意识的我,真实的我,则像一个外人一般,处在一个陌生的角度去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我能对那个哭泣呐喊的自己所有的情绪都感同身受,但是画面却就如同是在看别人一般。

我没法形容那种感觉,很诡异...也很无奈,带着浓重的昏暗味道,有种难以挥去的压抑感。

梦境中我不停的哭,陈墨也在不停的远去,我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留住他,心里觉得绝望极了。

这种绝望的感觉一直到我睁开眼睛都没散去。

眼睛睁开都让我觉得十分的疲惫,我仍旧身处在之前那个病房里,周围环境都是熟悉的,在眼睛睁开的瞬间眼泪就开始不受控制的往下掉。

就那么怔怔的看着屋顶,我始终没法从梦境中那种情绪中缓过来。

身子没有半点的力气,头也疼的厉害,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床位出传来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一阵细微的脚步朝着床边走来。

我不想去看来的人是谁,只想怔怔的看着屋顶。

萌萌给我换了瓶吊针的水,见我醒过来并没着急离开,也没立即跟我说话,而是沉默的看了我半天才重重叹了口气:“醒了?”

没有回应她,我呆滞的看着屋顶。

萌萌也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屋子。

孩子没了........

就算是刚醒过来这个答案我也觉得已经十分清晰了,从萌萌的脸上都能轻易的看出来。

心里像是空了一节,那滋味说不上来,难过?失落?或者是终于舒了口气,就算是没保住,起码也算是个尘埃落定的结果,不用再像之前那样每天提心吊胆的。

喜怒哀乐似乎都变得不那么真实了,我大脑恍惚的厉害,总觉的身边的一切变得不那么真实。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我不吃不喝的躺着,总觉的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缓慢了起来,我可以盯着墙面久久的不动一下,那墙壁上的阴影总能被我错看成自己想看到的东西。

事实上我早就可以下床走动,只是流产而已,并不像生孩子那样大伤元气,虽说还是虚弱但是日常起居并不影响,只是我根本不想动,觉得起身下床都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仿佛一夜之间对所有的事情都失去了兴致。

萌萌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不停地试着开导,可我就是不想开口说话,也不想去做任何事情,任凭她说错嘴皮子我都懒得张嘴回应一声。

萌萌十分着急:“你振作一些,这样下去你会得抑郁症的!你知道什么是抑郁症吗??严重了可能会导致你想跳楼的!”

嘴上虽没有回应,可我心里却冷笑了两声,抑郁症?那是什么鬼东西?是说我得了精神病吗?怎么可能呢...

..

我不开口说话,萌萌也无法,只能经常过来陪我说话。

这天下午,太阳晒得我昏昏沉沉的,眼睛半睁着,我有些时候已经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醒着还是在睡着,反正无论怎样都是同样的浑浑噩噩,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我连眼皮都没动一下,应该又是萌萌来了。

半晌,从床边传来了王莎莎的声音:“林徽。”

猛的听到她的声音,我回过头朝她看了过去,这是我这几天做的幅度最大的动作,王莎莎站在床边,脸色十分的憔悴,但是看向我的神情还是带着宽慰:“你受苦了。”

她这轻淡的四个字,不知为何我听到以后鼻子一酸,心中顿时觉得格外的苦涩。

好久好久才哑着嗓子道:“莎莎,我怀孕了。”因为太久没说话,这突然开口撕扯着喉咙疼的厉害,干咳了半天才终于缓和一些。

王莎莎拿过床边的水杯递给了我道:“喝两口。”

我摇头避开了水杯,但是王莎莎很坚持:“喝了它!”

看着王莎莎我鼻子开始泛酸,接着一股股委屈从心中涌出快速朝着喉咙蔓延去,哽咽了一下我道:“莎莎,我孩子没了。”

听我这么说,王莎莎有些不忍,但还是将水杯递给了我,看我抿了一口又接了回去,也不勉强多喝,只是低声道:“别想那么多了,好好休息。”

这种不咸不淡的安慰事实上没有半点的效果,但是此刻除了这句,王莎莎确实也没别的什么好说。

她自己大概也意识到了,思索了一会又道:“孩子没了你还在,除非你想死在这里,否则的话就给我养好身体,这样才能有机会离开。”

我摇头:“离不开的,你知道的...刚刚你从下面上来应该也看到了,这里守了人,我根本跑不出去的,他不会让我走的。”

我越说心中情绪越低。

王莎莎握住了我的手:“不要这样想,暂时你先养好身子,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那么聪明想从这里跑出去还不简单??再说了,我和孩子还等着和你一起离开呢,你先放弃了那怎么行?”

我摇头,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莎莎又安慰了一会才起身离开。

莎莎走后没多久,就来了几个人将我从病房里带了出去,他们直接将我带到白脸男的家中就离开了,只留下门口两个守门的。

我躺在那张熟悉的床上,脑中放电影一般回放着和白脸男刚开始认识接触时的事情,明明只是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情况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天快要黑下来的时候白脸男才从外面回来,他进到屋子里点燃了蜡烛,接着原地站了会像是在看我,不多大会的功夫他朝着床边走来,见我睁着眼睛他直接坐在床边。

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他紧绷的白脸显得格外的诡异可怕,就算已经过了那么久,我对他的认知改观又改观,唯一不变的就是仍旧很轻易的能被他的脸给吓到。

白脸男坐在我身边缓慢开口:“只要你不走了,我会对你好的。”

本打定主意不想跟他说任何一句话,孩子就是被他亲手给弄死的!!我应该恨他恨得牙痒痒才对,可是奇怪的是那种想象中的恨意却并没有那么的浓烈。

看着白脸男我还是没忍住开口:“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我不能离开?为什么非要让我留下??这里想要留下的人已经那么多了,我是走是留对你没有任何的影响,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

白脸男看着我,表情少有的松动:“我不想让你走,你不能走,我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非要走?”

我闭了闭眼:“你总是在不停的重复你对我好,你对我好,你对我好的代价就是我不能离开?必须要留在这个自己根本不喜欢根本不想留下的地方??你应该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救我的朋友,我当时真的以为你只是好心帮我,如果那个时候我知道你会因为这个而把我困在这里的话,打死我也不会让你帮忙的!!”我的语气很轻,但是话说的很重,白脸男显然不好接受,呆呆的看了我半天都没吭声。

我接着道:“我想要离开!我不想在这里,能不能麻烦你不要总是说什么你对我很好,所以我不能离开这样的话,你的好如果让我付出这种代价,那请你原谅我实在无以为报,而且....我已经将孩子给搭进去了,我必须离开这里,无论你愿意还是不愿意,除非我死了,否则的话我一定会想办法离开!”

被我这么一说,白脸男的神色有些焦虑:“为什么?外面到底有什么好?你为什么非要走??这里哪里不好?你为什么就不能留下?”

“外面并不好,有很多行尸,风餐露宿,每一天都要冒很大的风险艰难的活着,可是外面好不好和我要不要留下不是一码事,我不喜欢这个地方,你明白吗?我很讨厌这里!!”

................

大概是我态度过于坚定,让白脸男觉得不可能说服我了,干脆不再跟我聊,而是直接和衣躺下,直接躺在我旁边道:“睡吧,那些事情以后再慢慢的说。”

我猛地坐起来身子,往旁边躲出了老远,戒备的看着白脸男:“你干什么?你要睡在这?”

白脸男点头:“对,我以后都会睡在这里,从今天开始你就和我一家了,你是我媳妇,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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