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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林徽陈默 > 第293 永别了,代午
 
后来在这整个小区里面一共也就剩下我们这些被孤立的外来住户了,除了陈姐一家之外,往日并不怎么走动的其余人家最近跟我们走的格外近了,在这些人家中,给我记忆最深刻的是其中一家母亲带着四个女儿,之所以能住在这里,是因为他们的大女儿在武汉庇护所的时候担任整个南墙区的守卫总队长。

她的丈夫很早就已经死了,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她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拉扯四个孩子,在末日之前他们居住在一个很小的城市里,重男轻女的风气面上淡化实际还是十分的根深蒂固,可想而知她的日子有多艰苦,好在她的女儿们还算争气,撇开大女儿不谈,其余的几个女儿也都十分的漂亮能干,虽然刚刚搬来不久,但是他们家无论是门前还是园内都是我们小区数一数二干净的。

她的大女儿我不熟识没有见过,陈默认识她,问起是怎么样的人时,一旁几乎从不夸奖人的吴邪接话:“精英中的精英。”

陈姐原本也十分赞赏那人的四个女儿,这会坐在一旁原本整喝茶,闻言立即斜着眼睛看了锁天半天:“你跟她很熟么?”

吴邪眼睛偷偷的微微朝着陈姐的位置斜了下:“不熟”

.

那个母亲在面对别人对自己女儿的赞扬的时候满眼都是自豪和慈爱,她是个伟大的母亲,陈默和吴邪在面对她的时候都是难得的恭敬。我十分敬佩她,并且十分想要活成她的模样,自立自强。

吴邪和陈默不知道在避讳着些什么东西,足足好些天才终于开始出门去试图控制现在的情况,我跟陈姐不愿意再继续在家里带孩子,用陈姐的话说就是,虽然她手下那个队伍的人数不多,但是起码我们去守着难民区那边,哪里的守卫们都会稍稍的顾忌一些,不会对那里的人太过分。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带着队伍去了难民区,陈姐和那个酷女孩在南大门,我和小陈,贝贝在北边大门。

到了这边,守卫一看到我们立即就很不客气的上前问我们是什么人,我道:“A队的,这里暂时由我们的人接管了,你们可以回去休息了。”

“A队?”那人疑惑的看了眼后面的娘子军,大概知道A队是没有这样女子战队的,更加不客气了:“我管你什么队,上头没有命令这里就是我们管,A队的大爷们要是真来了,就劳烦俩当家的过来说话,只要一句话,我们立即就走绝对不含糊,不然的话您请自便吧,这里绝对不能交给你们。”

小陈闻言道:“听你这意思是觉得我们在骗你不成?”

“小姑娘可别这么说,我们什么意思都没有,只是按规矩和流程办事。”

实在不方便在这里再跟这些人撕破脸,因为从我们过来到现在,眼见得这边的守卫明显要比陈姐那边的要斯文多了,起码对于里面的庇护所的居民们都还算客气。再者说,我们本就是外来的人员,人家一直在按照规矩办事并没有做错什么,非要仗着自己身后有靠山去为难别人,也着实过分。

没法子,我们只能暂时退到门外的空地上待着,站了一会后。小陈带着一小部分的人过去陈姐那边帮忙去了,她那里因为守卫的人都实在太过粗鲁凶狠,所以她已经威逼加利诱的将手下的人都带进去了难民营中。

他们主要的任务是尽可能的让里面的人不要挨打,少挨点辱骂,南边的那些守卫恶劣是出了名的,自己心情不好就对着里面的老人小孩一通叫骂。

我们这边暂时看着里面还是挺平静的。

盘腿坐在地上,我们跟贝贝背靠着背有些无聊:“你说咱俩在这里是不是在浪费时间,这里根本啥事都没有。”

贝贝比较会找借口给我们台阶:“那可不一定,说不定就是因为看我们在这里所以他们才会收敛起来,如果我们一走,他们也跟南边那边差不多了指不定。”

我理所当然的觉得贝贝说的十分有道理,并且从他那略显自欺欺人的话中找到了自豪感于满足感。

可悲的人类..........

这样一直碌碌无为的坐到了下午,我们除了把难民营门前的地面垃圾给捡干净了之外,几乎没有走动过一步。

就在我准备起身打算带着所有的人干脆都去陈姐那边得了的时候,贝贝突然战起身子,一把拉过了旁边的一位士兵堵住了我。

他扭头看着远处对我道:“林徽,你坐着别吱声我看到那个人了。”

"哪个人?“我疑惑。

"顶楼的那个人。”

好一会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顶楼的人指的是谁,代午?!!我心里猛的一沉,干净通过贝贝那个女兵之间的间隙朝着贝贝看的方向瞟了一眼,果然!!

代午穿着便装,带着一群士兵证朝着我们身处的这边走过来。

他旁边跟着一个看上去和我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子,还有另外一个男的,那个女孩子看上去有些眼熟,正跟代五聊的火热。

我的重心全都放到了代午身上,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那个女孩子。代午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底让我不认识的模样。

整个人的气息都变了,眼神更加变了。

以前的温柔如水全都消失的一干二净,他走在队伍的最前面,我甚至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丝丝的陈默的影子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他应该是有些刻意在模仿陈默的神态,也或许这样的他才是最原本最真实的他,以前的那些温柔体贴都是假装出来的。

他没有看向我们所在的地方,眼睛一直盯视着前方,或许他们只是经过而已我这么安慰着自己。

一直一动不动的站在我身前用身体挡着我。

但是就在代午他们到达了难民营门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

代午带着两个人到守卫处说了几句话,期间我看到守卫的人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就指了指我们所在的方向。

我一直在透过贝贝和那个女兵之间的缝隙看他们,代午一眼看过来却刚刚好跟我没有来得及收回的视线给对上了。

他微微收了下脸色,又跟那守卫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东西就朝着我们这边走了过来,那个女孩子原本跟在他身后,见他朝着这边走过来,立即疑惑的跟着过来。

这时一直站在我身前的女兵大概也看出了代午准备过来,她是大概知道一些我们和代午之间的关系的,虽然后来的事情他们不清楚,但是代午离开我们家的事情,她们私下里一定会猜测,大约就会觉得是有了什么无法调和的矛盾才会分开,于是开口提醒道:“林姐,他后面那是他的表妹,代先生非常疼爱她,那姑娘性子不好,一会尽量别和她起口舌,以免不必要的麻烦。”

我有些意外:“表妹??代午还有亲人??”

...............问完以后没等那女兵回答就忍不住苦笑了出来,也是....我连代午到底是什么人都不清楚,人家有什么家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代午回头不知道跟他表妹说了些什么,只见她嘟着嘴停在了原地。

代午带着那一队的人过来了,知道根本躲不开,我干脆站起了身子。

只是看着代午的这个架势,我隐约觉得,之前代午为了帮什么人对付陈默而选择将我扔在庇护所外面,我一直猜不透他到底是为了谁,但是这会看他在这庇护所中不像是一般人,那么是不是说明很可能他...之前就是帮着合肥这庇护所的人在做事??如果真的像我猜测的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在这里....也有人想要对付陈默???还是说这些人和北京那边的其实是一批人??

贝贝大概也知道躲不过去了,扭头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听见他对旁边的女兵道:“去通知陈姐,咱们有麻烦了。”

代午站到我面前:“林徽.”

我应声,面无表情:“代午。”

他看了眼我身后的人,又看向我:“你竟然还活着。”

“你竟然没死?”我回话相当的不客气。

闻言代午愣了一下随即才注意到自己刚刚的问话似乎有些不妥当。

并没有像以前一样道歉,他也没有笑:“你想进去难民区?”

“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没有什么关系。”

“那就请你不要多管闲事。”

顿了一会,代午道:“这是合肥,不是以前的庇护所,不是S区,虽然不是个多大的地方,但是人家有人家的规矩,你别像在那里的时候那样总是横行霸道的。”

闻言,我猛地看向代午,再也压制不住怒气:“横行霸道??你是在说我??呵堂堂的许大奸细竟然在教训我横行霸道?拜托你说这些话之前能不能先撒泡尿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你自己干了那么多的事情算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你干的还少么??来来来,你跟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做横行霸道。我今天还真的对成语理解出现人格性的偏差。”

代午看了我好半天才开口:“我特地过来这里不是想跟你吵架。”

“我也不是想跟你吵架。”

或许是看到这边起了争执,代午的表妹闻声走了过来,大约是我刚刚的声音比较大,被她听到了我在骂代午,所以来的时候表情就已经很难看了,走到代午身旁,她侧脸看了看代午随后瞪着我问:“你什么人啊你,会不会好好说话??怎么开口闭口就乱骂人?!”

我这会满脑子都是被带代午扔在那鸟不拉屎的工厂中差点没命的场景,后怕和怒气一起袭来,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给这个女孩。

闻言撇了她一眼:“关你屁事!”

我完全忘了刚女兵特地提醒的不要跟这个小辣椒起言语争执,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俩已经吵得十分激烈了,但是这个时候两个人的争执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就算已经反应过来也不可能把后面的话给憋回去,两个暴脾气的成年人一旦都怒气冲到脑袋上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动手,所以当她一巴掌甩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抽了回去。

好在周围人比较多,见状立即就把我们给拉开了,趁着贝贝拉着我的空隙,她从后面一脚把贝贝给拽趴下了,整个脸都砸在地上,流了满脸的鼻血看上去十分的触目惊心。

见状我怒极了,一把甩开拉着我的人,上去对她一阵拳打脚踢,期间还抓烂了她的脸。

就在我转身查看贝贝伤势的时候,她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从后面狠狠的砸到了我的头上。

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猛的一黑就倒在了地上。

并没有昏厥,只是整个人都飘忽了,就好像灵魂离开了*一般,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不真实了起来。

那女人大概是因为破相气疯了丢掉了手中的石头扑上来将我按倒后骑在了身上,她不停的扇我耳光,一下下都是火辣辣的疼。

足足几十耳光,我才能隐约的看清她那张狰狞的脸。

用尽浑身上下最后的所有力气,我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拼劲全力猛地将她往旁边一甩,趁着她失去重心歪倒在一旁,我立即爬起身子,猛扑上去。

瞄准她的脖子狠狠一口咬了下去!!!

那人立即就迸发出了一阵惨绝人寰的惨叫声。

我已经气的失去理智将浑身的力道全都用在了上下颚处,咬着她的脖子,飞快有了血腥味。

凭什么??!!凭什么我不能好好的,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凭什么整天要对付我?!!!凭什么我的生死都要在你们的一念之间?!你们凭什么决定我的生死?!凭什么把我扔到外面?!凭什么?!凭什么!!!!

逐渐的血腥味越来越浓,温热的血越来越多的流淌到我的脸上,我的嘴里,我的衣服上。

那女人也不在尖叫。

在我感觉到嘴下的血就好像喷泉一样涌出的时候,她就已经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听到一旁代午颤抖着喊了一声:“妹!!!!!”然后就飞速的跑过来,只觉一阵劲风,我被他一脚又踹倒在地。

只不过这次我的嘴里叼着一块肉

血淋淋的肉。

代午妹妹的肉。

吐掉嘴里的肉,我看见代午颤抖着抱起那女孩,他试图捂住她的伤口,但是那是徒劳的。

他疯了一样的大喊大叫,喊着妹妹的名字。

我紧紧握着吐掉的肉,明确的知道此刻的自己精神一定出了某种问题。

我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自责和歉意,相反的竟然觉得十分的欢畅。

代午在知道自己所有的呼喊都是徒劳的之后,缓缓的扭头看向我,眼珠通红眼神狰狞像一把刀,就跟他此刻的脸色一样。

“这是我最后的亲人了!!最后的了!!!!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贝贝已经没力气再护着我,所有人都不会再护着我。

但是我却并不害怕。丢掉手中的烂肉,我挺直了腰杆正对着代午。

一命换一命,值了!!

他前几步走的十分的缓慢,像是暂时还没法接受眼前的画面。

但是很快的他就加快了步伐,冲到我面前一把掐住了脖子。

他果然不会换别的比较痛快的死法给我。

掐死真的是最痛苦的死法之一。

他几乎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给举起来。

我不受控制的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

看着他那张狰狞的脸。

眼前快速的闪过曾经他温和的笑,温和的声音,温和的呵护。

‘林徽你没事吧?’

‘林徽你好好躺着别害怕,我在这呢。’

‘林徽你终于醒了你知道你睡了多久么?’

‘林徽,林徽,林徽,林徽,林徽......’

所有的声音都带着回音清晰的在我耳边来来回回的飘荡着。

那都是记忆中代午的声音。

就算此刻他正脸色狰狞的想要掐死我,无论他以前是否是装模作样,那些温柔和陪伴不是假的。

如果没有陈默的话,我一定会沉迷在他那些虚假的温柔中不可自拔。

因为那些假的感情,都实在太真实了。

我真切的感知到了死亡的临近,眼前却突然出现了地下那个代午的脸。

他们谁才是代午?真正的代午?

为什么会那么的相像??

难道是跟陈默一样的克隆一样的存在??

恐怕我是没机会知道了

我想闭上眼睛最后迎接死亡的到来,但是大脑和胸腔的疼痛让我整个人几乎崩溃,眼睛凸起根本不可能闭上。

我直直的看着代午,等待世界黑暗的那个瞬间。

我杀了他的妹妹,唯一的亲人,他杀了我也算还了孽债。希望死了后上帝会免我的债。

痛苦之志,整个人憋的几乎要爆炸了。

我开始在开始飘忽的头脑中用残留的最后理智被主祷文。

我们在天上的父,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愿你的国降临,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却在这个时候,代午缓缓松开了手。

他定定的看着我失魂落魄的脸却突然笑了起来。

他的身上和脸上都是血

他一边笑一边后退摇头

“我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他扭脸看向地上的女孩,突然冲了过去,一把抱住了她的尸体,大声痛哭了起来:“对不起!!我爱她!哥哥不能!我不能杀了她,我下不了手!”

我瘫软在地上浑身没有了一丝的力气。

脑袋上被砸的伤口还在流着血。

我一瞬不瞬的看着眼前痛哭的代午,他嚎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好像一把裹着沸腾的热油的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脏上面。

刺啦一声,疼到骨子里。

说真的我宁愿他刚刚把我掐死!!!

他还在哭,脸贴在妹妹已经没了血色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她是我的心,没人会掏出自己的心,都怪我”

代午你为什么不像刚刚那样残忍的对我??对我狠一点?

那样我会觉得跟你敌对是正确的,不会有自责和难过

陈姐带着人来了。

难民区的守卫也过来了,所有的人都被我们这里肉搏战的血腥程度给震慑。

满地的血。

除了那个女孩子之外,死了两个人。

一个我们的,一个他们的,两个人都用匕首捅烂了对方的肚子。

陈姐看到代午就准备上前找他麻烦,被我喊住。

我摊在陈姐的身上,指着贝贝:“把他先送去医院,别管代午了”

陈姐似乎想说我什么,但是最终没有说出口,重重叹气后起身招呼人扶着贝贝上了车。

我也被抬上了车。

头上的伤不严重,甚至都没缠绷带,一个白色的纱布贴在上面就算完事。

胳膊上医生在清理的时候问:“这是指甲抓的吧?”

我僵硬的看着胳膊点头:“抓的。”

“什么人?怎么那么狠?这么多条印子,每一条的皮都秃噜没了。”

我沉默了很久才开口:“一个朋友的妹妹”

最终我还是恨不起来代午。

我这该死的大脑里面不知道到底塞了些什么东西,一股股浓重的自责迟迟的涌了上来。

十分的愧疚对代午。

把他踹我的那几脚和准备要我命的那些画面都忘的一干二净,我满脑子只记得他抱着妹妹尸体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说他爱我的画面。还有就是.....明明只是在吵架,我为什么要杀了她??为什么非要杀了她不可??林徽......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你是魔鬼吗??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要要了一条活生生的命去!!!

小陈和红妮跟着一起来了医院。

我的伤口处理好后我们几个就一起在病房等贝贝醒来。

队伍死了个人,陈姐必须回去妥善的处理。

见我低头,红妮过来抱着我轻声开口:“没事的,不用自责。”

红妮和我已经在一块好久了,又因为我们俩走的比较近,她比许多人都了解我。

她没在现场不知道事情的经过,这会嘴上那么说,心里一定觉得我可怕极了。

在现场小陈看到我的时候满脸不敢相信,从头到尾没有靠近我。

直到来到医院清理干净满脸的血她才走到我旁边。

嘴里还有浓重的血腥和肉腥味,一直作的想吐。

我将脑袋埋在小陈的怀里,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我紧紧的抱着小陈:“怎么办小陈”话都没说完我就停住了不知道怎么继续说下去。

我要怎么表达自己此刻的感受??我不后悔杀了人?其实我很后悔?还是说我只是因为代午最后的几句话而觉得整个人对他自责的快要崩溃了??

没人处在我的位置上,没人知道我的感受。

说出来,大家会觉得矫情并且莫名其妙。

这世界上的太多话,说出来都太矫情了

贝贝很快就醒来了,她帅的很厉害,整张脸全部都肿了起来。并且有视力模糊的现象出现。

医生强烈建议他住院观察几天。

陈姐这次十分聪明没有惊动陈默,安排妥当了那边的事情后就跑去我家里说我今晚去她家里陪她一起睡。

然后就招呼小陈和红妮一定要保密并且先先回家去,就说贝贝也在那边玩,今晚不回去了。

家里已经愁云惨雾不能再给他们添堵。

晚上,贝贝吃了饭后睡着了,陈姐跟我趴在床边有一句每一句的聊天。大多都是她在说我在听。

天彻底黑下来之后,陈姐回去了家里一趟,她得看看吴邪回家了没有,顺便骗陈默今晚我去她家里休息。

不多大会,陈姐就跟着吴邪回来了。

看到吴邪的时候我吓了一大跳,以为陈默也来了,最后见只有他俩才稍稍松了口气。

潜意识里我还是不想让陈默知道这件事,....我咬死了一个人,这太可怕太难让人接受了。

陈姐道:“好在吴邪悟性高帮我瞒着,不然陈默非得去家里接你回去,可把我急坏了那会。”

吴邪进门以后看了眼床上的羊羊,又看了眼我问道:“伤看了么?”

我点头:“看了。”

“怎么说?”

“不严重。”

吴邪顿了一下:“明天陈默一定会发现的。”

我点头:“那么多伤,闹的那么大他肯定早晚会知道,明天就明天吧,晚一天算一天。”

屋子里沉默了一会后,吴邪问我:“你知道代午是什么人么?”

我摇头:“隐约听说过,但不知道。”

吴邪抿了下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扭头看了眼陈姐,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后吴邪才再次开口:“他死了。”

“谁死了?”我一时之间没有明白。

“代午。”

霎时间,脑海中天崩地裂。

“他他没死。”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还能自如的说出这句话来。

?吴邪不是爱跟人废话的人,除了陈姐他不会跟任何人说一句多余的废话,更不可能有耐心等待对方接受难以接受的消息。

“死了,凌晨从市区大楼跳了下来。”

我摇头:“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自杀?他还没有替他妹妹报仇他不会死的。”

“你要看尸体么?我带你去。”锁天说。

“吴邪!”陈姐喊了他一句:“你说话的时候能不能稍微婉转一点?”

吴邪看了她一眼,扭头又看看我,转变了一下语法顺序,大概是他觉得比较委婉的表达方式:“他从17层跳下来的,摔在了水泥路面上,你要看尸体么?我带你去。”

贝贝下午的时候做了许多种检查,在等待检查的期间,陈姐跟我说,代午的墓地已经找好了,第二天就会安葬,问我需不需要举办葬礼。

我坐在等待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检查室外面牌子上写的各种各样注意事项,半天才开口:“不用了没人会去参加,更让人难受。”

“你要去看看么?”

“恩。”

“我陪你吧。”

“不用了,你告诉我在哪就可以,我想自己过去。”

贝贝身上有些地方伤的看不出来却比较严重,必须要住院观察治疗,一些体内的淤血也必须得想办法排出去。

当天下午的时候,小陈就又偷偷从家里溜了过来,说是家里那边有红妮那个大屁眼子在兜着,家里人暂时不会知道这些事。

只不过陈默那边应该是瞒不住了,晚上他回家的时候如果看到我还是没在家,一定会找我的。

下午的时候我去问医生脑袋上的那个小纱布能不能拿掉,医生建议最好还是留着,我衡量了一下反正胳膊上的伤口也瞒不住,干脆就不再折腾自己。

贝贝虚弱的躺在床上,跟我再三强调他一个人在这过夜完全不会有任何问题我才被小陈给拉回了家。

陈姐陪我一起回去的,身上的伤得有人帮着我一起圆谎。

好巧不巧的刚到家门口就碰见从屋里出来准备去陈姐家找我的陈默,他一眼就看到了我胳膊上的伤口,脸色立即就沉了下来,快步走上来拉过我的手来来回回将两只胳膊看了一圈问道:“怎么回事?”

我跟陈姐飞速的对视了一眼才开口:“今个不是跟陈炀出门么?碰着一个泼妇不讲道理,我们俩跟她打起来了结果那家伙可狠了,指甲乱抓人我又没个防备,这不就变成这样了么。”

为了增加可信度,陈姐叹了口气点头:“可不是么,谁知道那女人那么厉害,不然怎么着有个防备也不至于让伤成这样。”

陈默一瞬不瞬的看了我半天后让开身子开口:“先吃饭吧。”

我们三人闻言相互快速的对视了一眼,都松了口气。

回到家里难免的还是要跟其他人把刚才的谎话再重复一次,程咬金的暴脾气哪里受得了这个,筷子一拍就非要拉着我去找那凭空捏造出来的老娘们。

好不容易被其他人劝住,闺女非要让妈妈抱,我刚把她接到怀里,就被她蹭到伤口,嘴里立即就倒抽了口气,陈默赶紧把孩子接了过去,脸色难看的扫了眼我的胳膊没有继续开口。

?饭桌子上,老妈止不住的低估,到底是谁怎么那么泼,打架就打架,怎么能把人给抓成这个样子。

我在她对面低着脑袋吃饭,简直就是味同嚼蜡,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嘴里还残留着血腥味。

如果爸妈知道他们的女儿把那个打她的女人给活活咬死了,不知道作何感想。

陈姐还好,起码对答如流,爸妈问起当时的情况,她竟然能现场编的滴水不漏,连我都差点信了。

一顿饭吃完,就在我起身离开桌子的瞬间,突然大脑好像抽风一样猛然想起了一件事,整个人立即就顿在原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的大脑中的那件事,开始不停的搜索记忆中的画面。

在最终确认后我回头看向陈姐。

家门外,我琢磨了半天才开口问:“,你家里那个长得跟小姑娘似的那男的的前男友,叫什么名字来着??”

“许文,怎么了?”

“他还在你家里住着不?”

“在啊。”陈姐说起这个就头疼:“他还不如搬走呢,这样每天跟桃子见面也不知道算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想起来问他了?”

“那天代午的妹妹身边跟着一个男的好像就是他。”

“谁?”

“许文。”

陈姐也愣了:“你的意思是说许文认识代午?他从来都没说过啊。”

“恩。”我点头:“而且当时瞧着他好像跟代午之间的关系还挺近的,虽然现在他们都死了,但我觉得你还是稍稍防着点,那个许文听你说的他干的那些事,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知道了。”陈姐的脸色严肃了下来、又稍稍问了点当时看到许文的情况后就扭头准备回家去了。

刚走出没多远就又想到了什么事情回头对我道:“以前那个医生,晴天你还记得不?”

“记得啊,怎么了?”

“他也在这里,上回桃子说见到他了,但是暂时不知道在哪里住着,指不定是难民营,需要我明天去找找么?”

“好,麻烦你了。”

“没事。”陈姐摆了摆手:“你回去吧,我先走了。”

“恩,路上小心点。”

回到屋子里,桌子已经收拾好了,爸妈带着孩子先回去了屋子里,陈默也回去了房间,跟红妮聊了两句后我也回去了房间里。

打开门,陈洺正襟危坐在沙发上,见我进来关上门,拍了拍旁边的位置:“过来坐。”“怎么了这是?整那么严肃。”我疑惑的走了过去。

“身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陈默问。

我一愣,赶紧道:“刚才不是跟你说了么,在外面遇到一个女的可泼妇了”

“不要骗我。”陈默的语气十分确定,明确的告诉我此刻我编的谎话他根本一个字都不相信。

沉默了良久,再脑海中编了无数种理由最后都被自己给一一排除,叹了口气我老实交代:“昨天想跟陈姐去难民营看着不要让那些守卫欺负里面的人,结果碰见了代午和他的妹子,她抽我耳刮子,还用石头砸我脑袋,我那会气疯了,咬了她一口。”

“然后呢?”陈默问。“然后我咬她的时候她抓破了我的胳膊。”

“最后呢?”

“我把她咬死了。”

陈默许久没有说话,脸色一直平稳的看着地面,良久以后缓缓开口:“死了也好,干净。”

这句话之后,陈默再没多提过一句关于这件事的所有话题。

洗了澡,洗了衣服后我们俩躺在床上看书,陈默仍旧看那些晦涩难懂的书,我在看漫画。

一如既往的悠闲时光让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偶尔看到搞笑的画面还会直接塞到陈默面前指着那一画自己嘿嘿嘿的笑的像个傻子一样,陈默却完全不知道我的笑点在哪。

第二天下午,我一个人去花店买了一束菊花,来到了代午的坟前。

简易的墓碑上有代午端正的证件照,笑的温和熟悉。

用手帕将他的墓碑擦干净,鲜花放在了前面。

蹲坐在地上,我轻声对着墓碑开口:“你一直都挺喜欢安静的人,刚好这里安安静静,也干干净净的,很适合你,他们挺会选地方的,我以后死了也想埋在这样的地方。”

周围一片寂静没人回应:“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要对你道歉什么,其实你也应该跟我道歉才对,但是现在如果你真的起来跟我道歉那估计我真的会害怕”说到这里我轻笑了一声:“你妹妹的事对不起,虽然我觉得自己没错可还是要说对不起,那是你的妹妹,无论你变成了什么样,无论你做过什么,你都是代午其实,我曾经真的挺恨你的,恨不得你去死,现在愿望成真了……我一点都不高兴,难过难过极了。”

周围的风很轻柔,头发有些被吹乱了,我理了理:“知道我为什么恨你么?”

顿了一会,对面没有人回答,只有代午那一直保持不动的温和笑容:“因为我知道,我那第一个素未蒙面的孩子,是你给弄没的,那个差点要了我性命的刀伤也是你桶的把?你一定很奇怪我怎么会知道可我就是知道了。那么多次的暗杀,死的都不是我、也是你安排的吧?其实早该想到了,只要我当时能稍稍的怀疑你一点点就会发现你到底有多可疑。”

对面的人已经永远不会说话,我这些控诉他也不可能听到。

自己自言自语说了半天的话都随风飘散了,但越说心里越轻松,就好像那沉甸甸压在胸前的东西终于有一部分变成泡沫消失了。

在墓前坐了整整一个下午,自己不停的说着话,说着说着就哭了,一会说着说着又笑了。

虽然画面很怪异,但是许许多多不能说不敢说的话,这会对着代午都说出来了,他在墓碑的照片中温和的对我笑着,始终不言语。

太阳西斜,眼见得太阳要落山了,在离开之前,我最后对着墓碑问:“说真的,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到底喜欢我什么,那么狼狈的我当了你几个月的拖油瓶竟然成为了你眼中无可代替的陪伴代午你到底是不是有病?”

喉咙又酸了,我扬了扬脸最后说了句:“代午别喜欢我,我那么不好的人,长的又难看,一点都不值得喜欢,你看我还伤害了你唯一的亲人。如果有下辈子,投胎的时候离我远一点,我是个衰神,会给你带来倒霉的事情。”

话说完,我又在原地站了一会才转身离开。

又是一阵微风吹起,黑色的大衣被风吹了起来。

身后似乎隐隐约约的传来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

我回头看去,并没任何人。

墓碑上代午的眼中多了一丝无奈和责怪。

代午死前故事...............

十七楼的风很大,我身上还有琪琪的血,已经干涸了。

林徽杀了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相当残忍的方法,我根本没办法去回想当时的画面。

我最爱的女人,杀了我最爱的女人。

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弄懂林徽,她到底是怎样的人,我以为她还是那个昏睡在副驾驶,我将一根手指塞进她的手心都会被立即抓紧的小可怜。可她不是,她变得十分的陌生,她变的有些让人无法理解。

甚至她的情绪,她做事的态度,都跟我脑海中的那个她不一样。

我爱的是软软的窝在车里惊慌失措喊我名字的那个林徽,而不是站在陈默的身旁脸上有种依傍的傲气的林徽。

可无论怎么样现在她杀了我的妹妹都是事实。

我妹躺在血泊里的那个画面让我真的想掐死林徽!要了她的命!她怎么能那么残忍。

可当我用力掐着她脖子的时候,却又从她眼中看到了那熟悉的柔软。

那几个月她软绵绵喊我名字的样子,跟那时候一模一样。

如果没有遇到陈默如果没有陈默的话,林徽会是我的我妹也会对她很好,林徽也就不会那么残忍的对待她了。

都是陈默这个人,我注定斗不过他,以前的我斗不过他,现在的我还是输在了他的手上。

真可悲努力了那么久,我还是把自己逼到了这十七楼的窗户前,周围没有人,没人知道我是谁,没人知道我准备做什么。

我唯一的妹妹死了杀死她的那个人我恨不起来我这样的废物早该死了。

十七楼的风很大,周围只有风声。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我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可刚转过脸身子就被人猛地一推整个人立即从窗户掉落了下去。

掉落的前一秒,我看到了身后的人

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他?!!

早该想到的!早该想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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