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cii
自从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黎晓变得越发黏人起来。
她好像一只被驯化的猫，时不时地蹭一蹭主人的裤脚以示喜爱。
元旦假期结束，黎晓回到学校, 便打起了小算盘——她每天都想和季扶倾相拥而眠。
电影学院和a大之间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要是能在中间找个房子，他俩就能天天见面了。
黎晓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季扶倾，谁知他并不赞成。他说：“这事儿操之过急了。”
“这有什么？”黎晓不以为意。
季扶倾自然有他的考虑。
首先，黎晓将来的定位不是普通人。当演员的话，势必会成为公众人物，这就必须得牺牲一部分隐私。虽说她已经成年, 但十八岁就和男友在校外同居, 这种事若是被不怀好意的人捕风捉影、大肆宣扬，肯定会对她不利。
其次，身为大学生, 学习肯定是首位的。要是住在一块儿, 或多或少会打乱学习计划。他不是圣人，黎晓一直在身边，难免会分心。高中那会儿他心里有谱，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可现在……这个“度”已经不复存在。
再者, 双方家长还没有心大到这个地步。要是知道他和黎晓已经发生实质性关系并打算同居，且先不谈季建群和姜沛玲会怎么想, 恐怕黎天亮会第一个反对。
黎晓听了他的解释, 说：“可我就是想跟你一起睡嘛，你难道不想吗？”
季扶倾无奈地揉了一下她的长发，告诉她：“没有人比我更想。但这件事得慢慢来，明白吗？”
黎晓又问：“怎么慢慢来？”
季扶倾道：“等到了大三大四，再考虑。”
别看季扶倾现在这么淡定,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
黎晓大三大四那会儿常年在外进组拍戏，他想见她一面都很难，别提他有多后悔了。
黎晓接受了季扶倾的提议。
可她仍是心有不甘地抱着他的脖子，撒娇道：“那我们每周还会见面的吧？”
季扶倾唇角有浅浅的笑意：“当然。我可得把你看紧点儿。”
黎晓听了这话，心里头甜滋滋的。看似是她依恋他，实际上他也离不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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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第一个学期很快过去。
按照惯例，黎晓今年该回南方陪妈妈过年。
这段时间，殷丽娜不知又受了什么刺激，对黎晓嘘寒问暖。
这让黎晓瘆得慌。根据她的经验，想必殷丽娜对她有所企图。她不想去南方过年，不想面对阴晴不定的妈妈和恶意满满的继妹。
可是，她现在有拒绝的权利了吗？
黎晓思忖再三，给殷丽娜回了一条消息。
【黎晓：妈，今年我不回深城了，寒假要去剧组参加面试。】
【殷丽娜：什么剧组过年都不放假？】
【黎晓：北城这边剧组很多，多试试才有机会。】
黎晓忙的是正经事，殷丽娜无法过问。随着女儿渐渐长大，她距离女儿的生活已经越来越遥远。
从她决定将黎晓送去北城的那一刻开始，早已存在的隔阂便成为一道再也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道撕裂的伤口，哪怕愈合了，也会留下一道疤痕。
黎晓逃开一劫，她本想着今年和黎天亮一起留在北城过年。
谁知黎天亮在南城的好兄弟，年前突然出了车祸，人没了。
黎晓很小的时候，和这个叔叔有过一面之缘，岂料世事变化莫测，好好的人竟就这么归了西。
黎天亮悲痛难耐，他过年期间要去南城参加好友的葬礼。
黎晓不想去南城，那里都是陌生人。
黎天亮说：“要不你还是去深城找你妈妈吧。”
可黎晓更不想去深城。
黎晓之前出过事，黎天亮放心不下女儿的安全问题，他执意让黎晓去深城。
正当二人僵持之际，季扶倾主动跟黎晓说：“你来我家过年，也是一样的。”
黎晓对此十分惊讶：“去你家过年？”
天呐，难道不是谈婚论嫁的小情侣才会去对方家里过年吗？
这、这这会不会太唐突了？
季扶倾反问：“你不乐意？”
“我当然乐意了，”黎晓说，“可是我会不好意思。”
“反正也是迟早的事，提前适应适应。”
“……叔叔阿姨会同意吗？”
“想不同意也不行啊。”
毕竟，她可是将来的儿媳妇啊。
黎晓将季扶倾的意思转达给黎天亮，佯作犹豫道：“爸，你看这……”
黎天亮思忖片刻，说：“这倒是个主意。晓晓啊，你去小季家做客，要懂礼貌，不要给人家添麻烦。”
黎晓立刻“哦”了一声。
第二天，黎天亮不知从哪里搬来一箱落灰的酒，说是送给季扶倾家的礼物。
黎晓直皱眉，嫌弃地看着破破烂烂的箱子，说：“爸，这也太寒碜了吧？”
黎天亮指了指她的脑门，说：“你懂这是什么酒吗？”
黎晓配合地问：“什么酒啊？”
“八二年的茅台。”
“你怎么不送八二年的拉菲？”
“拉菲哪有茅台贵？”
“……”
黎晓对酒一窍不通，她上网查了一下，差点被他爸吓出心肌梗塞来。
八二年的茅台，一瓶要六位数？黎天亮还打算送一箱？
“爸，季叔叔是检察官，”黎晓制止了这种行为，“你送那么贵重的东西，他肯定不会收的。”
“这又不是行贿。”
“不行就是不行。”
黎晓年纪虽然不大，但她懂得等价交换的道理。
她以前和男孩子出去吃饭看电影送礼物，都会衡量价格，保证不占对方的便宜，也不让别人多占她的便宜。
唯一的例外是季扶倾，她跟他交往，从不计较这些。她知道，季扶倾付出的绝对不会比她少。
在黎晓的劝阻之下，黎天亮只得放弃。
这酒他藏了好多年，要不是为了女儿，他哪里舍得送人哟。
可惜他的一片心意啊。
>>>
黎晓研究了好半天，最终决定送季叔叔一盒大红袍茶叶，送姜阿姨一套贵妇护肤品。
这些东西虽华而不实，但充分满足了送礼的需求。
黎晓带着礼物和行李，来到季扶倾家所在的卧龙花园。
这不是她第一次来卧龙花园，但她以前从未进过他家。
季扶倾提前在楼下等她。
见她带着大包小包，便上手帮她拿。再一瞧，这些全都是礼盒，便皱了皱眉：“人来就行了，还买什么礼物？”
“我要是两手空空来白嫖，叔叔阿姨得不高兴了。”
“我爸妈不是那样的人。”
黎晓把礼品都塞进他手里，又让出租车司机帮忙从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
她跟着季扶倾上了电梯，门一关，随着楼层升高，她突然深吸一口气。
季扶倾察觉出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我紧张。”
季扶倾轻笑：“紧张什么？又不是没见过。”
“这跟之前不一样嘛。”
出了电梯，季扶倾刚要敲门，黎晓又说：“先别敲门。”
季扶倾：“？”
黎晓：“你看我发型乱了没有？”
季扶倾：“……”
看来，她是真的紧张。
“没乱，很好看。”
“真的吗？”
“嗯。”
“那我的妆花了没？”
“……”
两人还在门口磨磨唧唧，门忽然被推开，黎晓吓了一跳。
只见姜沛玲穿着端庄的旗袍裙，笑吟吟地看着她：“怎么还不进来？”
黎晓：“……”
糟糕，难道刚刚的对话被姜阿姨听了去？
好在黎晓反应很快，她立刻回以甜美的微笑：“姜阿姨，新年好。”
姜沛玲微微点了下头，侧身让他俩进屋。
玄关处已为黎晓准备了一双新的毛拖，是粉兔子的造型。
黎晓换好拖鞋，好奇地打量着客厅。他家中被收拾得窗明几净，一看便知女主人尽职尽责。
季扶倾将礼品袋搁到茶几上，说：“妈，这是黎晓买的礼物。”
姜沛玲说的话跟季扶倾如出一辙：“人来就行，不用买礼物。”
她嘴上这么说，可检查过礼物，她还是让阿姨找地方妥善地收起来。
收礼，亦是一门待客之道。
黎晓坐到沙发上，姜沛玲端了一盘切好的水果过来。
“阿姨，这果盘是你切的吗？”
“这是昨天刚买的水果，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
黎晓毫不吝啬地赞美道：“这个果盘好漂亮啊。”
“随便摆摆而已。”
“阿姨的审美真好，我就做不来。好羡慕季扶倾，能天天吃到阿姨的果盘。”
姜沛玲又问黎晓：“要不要看电视？”
黎晓抬眼看向对面的电视墙，那里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家庭照片。有季建群夫妇年轻时的合影，还有季扶倾小时候在游乐园骑木马的照片。
“这个电视墙也弄得好漂亮，阿姨年轻的时候真好看。”黎晓说，“阿姨现在也好好看，特别优雅。我们形体课的老师要是见了，都要夸阿姨仪态满分。”
季扶倾：“……”
黎晓今天嘴巴就跟抹了蜜一样，搞得他都不太适应了。
再看姜沛玲，她对黎晓这些恭维话相当受用，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
黎晓嘴巴甜、会说话，任谁来都难以招架。
姜沛玲带黎晓去看她的卧室。
“这是我家的客房，让阿姨收拾了一下，床单被罩都是新换的。”姜沛玲说，“这几天你住这儿，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
黎晓道：“谢谢阿姨，这个房间我好喜欢，尤其是床头的那只熊。”
姜沛玲：“那是季扶倾小时候抱过的，前两天我收拾屋子翻出来的，就摆过去了。”
季扶倾：“……”
这时，家中阿姨喊姜沛玲有事，她说：“我先去忙了。”
待姜沛玲走后，黎晓乐不可支地说：“季委，看不出来啊。你小时候居然还喜欢玩具熊？”
季扶倾不屑道：“那是别人送的，我不是很喜欢。”
黎晓两只手拧着玩具熊的胳膊，又道：“我发现，阿姨人还挺好的。”
季扶倾：“她这两年变化比较大，以前不这样。”
黎晓沉思片刻，说：“我也发现了。”
从姜沛玲给季扶倾打电话的频次就能察觉，她现在已经很少给儿子打电话查岗了。
季扶倾见黎晓一直在玩那只玩具熊，便将熊拿到一边，然后问：“我的礼物呢？”
黎晓懵：“什么礼物？”
“你给我爸妈都准备了礼物，我没有吗？”
“……”
她还真没给他准备礼物。她以为两人关系这么好，不需要送礼那套。
季扶倾故作惩罚地捏了一下她的脸：“真没准备？”
黎晓垂着眼睫，一个坏主意浮上心头。她说：“准备了啊……可是，我怕你不敢收。”
季扶倾轻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黎晓勾着他的脖子，坐到他腿上，指尖轻轻点着他的鼻尖。她的嘴角扬起一抹笑，说：“我就是你的礼物啊。”
她的手沿着他的腰往下，从裤腰处撩起他的衣物。然后她靠过去，咬着他的耳朵，轻声道：“你敢不敢在这里跟我做/爱？”
作者有话要说： 阿狸邀您雷区蹦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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