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的匕首，最终还是落在了夏月的胸膛上。
鲜血涌出上来，溅了夏飞一脸。
“好，好弟弟，这下……你能解脱了……”夏月笑着抬起手掌，想抚摸夏飞的脸庞，可她的手只抬到一半，便狠狠的落了下来。
“姐！”夏飞哭了，失去了理智，将夏月的尸体埋在怀里，痛哭流涕着。
他的前世记忆并没有恢复，好多还是拼凑起来的，但对这个姐姐的印象还是挺好的。
“啊！”
夏飞大吼着，声音不停的在这里回荡。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这里已经是尸横遍野，除了他，没有人能活下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瘫坐在地，看着周围的尸体，夏飞边擦着眼泪，边在努力回想着前世的记忆。
可最终，他也只是躺在那里流眼泪而已。
突然间，梦魇夏飞如鬼魅般出来在他身边，看着一脸狼狈的夏飞。
“为什么我会想不起这一世的记忆？”夏飞抹去眼角的泪水问道，无论他怎么回忆，脑海中关于前世记忆的碎片总拼凑不起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你不活在这一世。”梦魇夏飞回道。
“我没时间听你废话！”闻言，夏飞怒气横生。
“别急嘛，动气是会伤身子的。”梦魇夏飞笑了，他很喜欢看夏飞这么狼狈痛苦的样子。
“算了，看你这一世这么可怜，我也不逗你了。”梦魇夏飞正色，指着夏月和夏青山的尸体道：“他们是你们什么人，你总该知道了吧？”
夏飞点了点头。
“其实事情也很简单，你姐姐的母亲被你父亲的仇家杀了，那时候你的姐姐还很小，她亲眼目睹了这一幕，把这笔帐算在你父亲的头上。”梦魇夏飞说道这里故意顿了一下，又道：“当初你姐姐杀你父亲的时候，你也在场。”
“什么……”
夏飞懵了，脑袋里一片空白，没想到他的梦魇居然是这样的。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或者感慨，可以说出来，大家一起研究研究。”梦魇夏飞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夏飞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前世记忆中的点滴加上梦魇夏飞的点拨，他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大概因果，只是不敢去相信而已。
他们，是亲生的骨肉啊，怎会自相残杀？
“为什么……为什么梦魇会这么可怕？”夏飞说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可怕，嘿嘿，这是可怕？”
梦魇夏飞冷笑了两声，却不以为然：“梦魇如果不可怕的话，又怎会被称作梦魇。正如你现在这般，如果不经历这种种磨难的话，又怎么会踏上成神道路的巅峰。”
这个世界上，付出和收获都是成正比的，想要踏上高峰，就必须学会坚韧。
“怎么样？夏飞，你的第一个梦魇已经被你消灭了。我们是不是要开启下一个？”梦魇夏飞看着夏飞的样子，问道。
夏飞眼中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他害怕了，第一层的梦魇都会是这个样子，后面还是三十二层梦魇，又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必这么着急的回答我，这些梦魇都在你的体内，你想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他们跑不掉。”梦魇夏飞突然笑了，看来是故意耍弄夏飞的。
可现在的夏飞已经没什么精神了，对于梦魇夏飞的话毫不在意，只是在那里愣着，不知道想些什么。
梦魇夏飞有点担心了，这家伙不是傻了吧？要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夏飞开始自言自语，重复着同一句话。
梦魇夏飞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在一旁静静的看他的变化。
夏飞一直重复着这句话，不停的问着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不断的转化为画面从他眼前飘过，一次又一次。
晴朗的天空开始变化，天黑开始黑了下来。
“这家伙究竟在搞什么？”
梦魇夏飞想探查夏飞的心境，却发现无法探知他的想法。
“世间万物，如日出日落，如天地，如阴阳……”
夏飞默念，盘坐起来，那本来空荡荡的一条裤管，居然长出了新腿。
什么是梦魇？梦魇的意义又何在？难道直面面对，打破了梦魇就是消灭？如果是这样，我修的神道又是什么？是毁灭吗？那我修神道的意义何在？
一连串的问题，在空荡的脑海中如长龙般涌出，每一个字都震荡着夏飞的心神。
“轰隆隆”
梦魇夏飞感到一阵地动山摇，好像这里要地震一样。但看夏飞那入定的样子，丝毫不动。
“这家伙究竟在想什么？”梦魇夏飞觉得不可思议。这里是夏飞的梦魇之地，无数年来，就连他都没能撼动过这里分毫，却没想到现在只是入定半天，居然将这里搞的地动山摇。
无数的画面，又从林飞的脑海里走了一遍，他在寻找着答案，寻找着这些问题的答案。
一遍遍画面，一遍遍因果循环，他在思量，如果姐姐的母亲没死。这一切又会怎么样呢？
是一家人幸福的在一起？夏飞自然不会这么想，如果姐姐的母亲这次侥幸未死，那后面也会有源源不断的仇家来寻仇。
“因果，因果，因果……”
夏飞突然想到了，这一切的根源，就是因果。
世间万物，不都是因果嘛。父子，姐弟，仇家，梦魇，这一切的一切所造成的，不都是因果吗？
修道的意义不禁是为了永生和强大，更重要的是修心。因果循环，梦魇的源头，依然是自己。
“我无法消灭梦魇，因为梦魇的原图就是我，消灭它如同灭我自己。我前世的经历无法改变，但我能把它当作我的经历，留下这笔财富。”
林飞的身上突然起了点点荧光，像是无数只萤火虫围在身旁，十分好看。
“哎呀，了不得啊，这是要悟道的节奏啊。”梦魇夏飞很是诧异，这么一闹下来，林飞居然悟到了一些东西。
“这只是我的前世，只是我的记忆。就算是再度打开，也不能成为生命的全部。我可以悲伤可以痛苦，但绝不能颓废不能放弃。”
林飞感觉到，自己的精神力正在恢复到巅峰，不再被梦魇之地的力量所压迫。
这里的天空开始变亮，变得灿烂，四周的血迹开始变淡，逐渐消失不见。
地上的尸体开始发光，消散而去。
这一切的变化，直接惊掉了梦魇夏飞的一地下巴，他不知道夏飞是怎么做到的。
夏飞慢慢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是这一片鸟语花香的世界。
他站起身来，身上的伤痕已经完全消失，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这里是他的梦境，换个衣服只是一念间的事情。
夏飞现在的心情，如同这片世界一样。
他看向天空，那里缓缓凝聚出两个虚影，居然是他的父亲夏青山和姐姐夏月。
“姐姐，父亲。”他朝两人招手。
“小飞，恭喜你，悟到了。”姐姐夏月笑道，眼角开始流泪。
夏青山并没有说话，只是慈爱的看着他。
“我虽然悟了道，可你们，却永远回不来了。”
夏飞抬头，看着天空的两人，眼神有些暗淡，任凭他悟道再深，却改变不了什么。
眼前的两人是他前世的至亲，虽然现在的夏飞早已不是原来的夏飞，但那份亲情依然存在着。
“飞儿，不要为已故的事情悲伤。这篇结局已经是注定的。”父亲夏青山道。
“父亲，我知道了。”夏飞点了点头，道。
夏青山和夏月相互对视了一眼，身形越来越虚幻，终于消散而去。
“命运哪，你为什么这么令人捉摸不透。”
夏飞感慨一声，转过身来。
突然，他感觉到北方有一丝不对劲，暗暗冷笑了一声，不动声色。
“你……你居然挺过来了。”梦魇夏飞觉得不可思议。
“很奇怪吗？”夏飞反问道。
“额……”梦魇夏飞不知该说什么好，夏飞这十几年都没有勇气触碰这梦魇禁地，本来他还想看后者的笑话的，可现在，好像是自己的想法成笑话了。
“我是人，你只是个梦的灵体，你虽然能知道我在想什么，可始终不是我，不能知我心。”夏飞走过来，拍了拍梦魇夏飞的肩膀道，一番言语，如同看破红尘的老人一般。
“额……”梦魇夏飞听不懂，毕竟他不是夏飞本人，更没有亲身经历过这种场面，又怎会明白其中的真理呢？
“你说的话挺难懂的，不过也有道理。”梦魇夏飞道。
夏飞没有理他，对一个梦魇来讲，这并不是他能领悟的，也不该是他领悟的。
“这片梦魇之地不错，不知道能不能被我入其中啊。”
向北走了半天，夏飞突然停了下来，他现在破了第一层梦魇，这里对他已经没有压制了，他要把这个地方收为己用，成为在梦境之地的一部分。
他盘坐下来，双手翻滚，呼息之间，几个印结出现。
在印结出现的一霎那，他体内的精神力量，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一般。
“轰隆隆！”
一时间，天昏地暗，乌云密布，一道道闪电从中飞了出来，彷如世界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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