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了下来，耐着性子继续问：“我说什么了？是饭桌上说的，还是在医院里？”
大齐低着头、皱着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非要知道？”
“嗯！起码你让我明白一下，为啥我跟姜莹莹在一块就叫越陷越深了。”我追问着。
大齐挠着头，一脸为难地看着我，过了好半天才开口说：“你去医院那天晚上，二胖来过。”
“二胖？他到医院去了？”我惊讶地问，因为我真的是一丁点印象都没有。
大齐点头说：“二胖给你打了电话，你没接，他就给我打过来了，问了一下吃饭的事。然后我跟他说你在医院，他就过来了。”
“我跟他说什么了？”我问。
“你啊……”大齐为难地挠了挠头，叹着气说：“你揍了他一拳，骂他安排人监视你，你还说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我家装了窃听器，还说什么美人计，反正弄得挺尴尬的。”
“啊？我把窃听器都说了？还说美人计？”我无比惊讶地挠着头，连忙追问说：“我还说别的了吗？”
“这些就够意思了，我看你嘴没把门的，就把你嘴给捂上了，让护士给你打了一针，把你给打睡过去了。”大齐说。
“后来呢？二胖咋说的？”我问。
“二胖说你是喝醉了，说胡话呢，让我别多心。但是有句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再说了，他们对你做的那些屁事，我也知道，凭什么这就成了胡话了？所以我就问二胖了，他们到底是不是在家你装窃听器了，还有美人计到底有没有。”大齐说。
“那……二胖怎么说的？”我迟疑了一下，在提问的时候不禁变得紧张了起来，因为我已经猜到了大齐要回答的内容。
大齐紧皱着眉深深叹了一口气，看向我说：“二胖承认了，他说确实在你家装了东西，说当时怕你坏事，得考察一段时间。美人计他也承认了，他说你对坐台的那些没兴趣，所以给你安排一个特别的，用来稳着你的，怕你一个人的时候万一哪根筋搭不对了会发飙。”
“操！”我狠狠骂了一句，长叹了口气，又接着问：“那你呢？按你的脾气，应该忍不了吧？”
“肯定忍不了，我跟他差一点就在医院里干起来了。但是他跟我说了两个事，第一个，李玥他爸那些东西还在他们手里呢，我要是不听话，他们就先拿你开刀。还有……”大齐话到一半，忽然全身哆嗦了一下，手也紧紧攥上了拳头，而且愤怒地颤抖着。
“齐阳？”我试探着问。
大齐把眼一闭，点头说：“二胖说了齐阳的学校，妈的！”
我听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感觉真的是踏出了这一步，就再没办法回头了。
大齐走到窗口，两手扶着窗台朝外面看着，过了好半天才叹着气说：“我本来不想跟你说的，眼看着就过年了，怕坏了你的心情。结果你还把她带来了，还成了女朋友了，我怕你看不清楚咋回事……”说着，大齐又深深叹了口气。
我看着大齐的背影，叹气说：“谢了，我现在就去处理一下。齐阳的事……”
大齐背对着摆了摆手，说：“齐阳应该没问题，只要我起刺，他们也不能把齐阳怎么办。倒是你，顾逸儒和二胖始终对你都不太信任，还好这次朱老二的事你弄得挺好的，所以后来他们也没说啥，就是让我看着你点，别让你再喝那么多酒了。”
“怕我酒后再乱讲话？”我笑着问。
大齐冷哼着一笑，没说什么。
我再次叹了口气，转身说：“我走了，回家待两天，过完十五就回来了。”
大齐“嗯”了一声，随后我便推门出了办公室。
出了走廊，我看见姜莹莹一个人站在楼梯口，表情有些僵硬，眉头微微皱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她也确实应该好好想想了，想想要怎么跟我解释。
我走到她面前，看着她。
她也抬起头，平静地问：“大齐和你说起我的事了？”
“说了一点。”我也平静地回答。
姜莹莹轻轻叹了口气，看着我说：“如果我说，我是真心喜欢你，跟其他的事都没有关系，你信吗？”
“我不知道，我想信，但有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我坦白地说。
“那我们……我还能做你女朋友吗？”姜莹莹看着我，眼睛里闪着泪光。
我的脑袋有些混乱，一些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在相互冲击着，让我分辨不出姜莹莹眼里的泪到底是真情实感还是她的演技。
“二胖没告诉你我是做什么的？”我问。
“他……他说了一点点，说你在金水华苑管事。”姜莹莹说。
“别的呢？没让你把我和你说过的话都转告给他？”我问。
“没有！这没有的！他只是说，让我以后多陪陪你！而且，这是我们那次去酒店之后的事了，在二胖找我之前，我就已经喜欢你了，和你去酒店也跟二胖没关系，是我自己愿意去的。”姜莹莹说。
我看着她的眼睛，并在心里试图说服自己相信她，原谅她，可是那股厌恶的情绪却不断地从心底里向上翻滚着，根本难以压制。
大齐刚刚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又在我耳边回响起来了，我在酒后说出了“美人计”这三个人，就说明我其实早就怀疑姜莹莹了，只是一直没有说出口。而现在，一切都已经摆在台面上了，而我也没办法再继续假装下去了。
姜莹莹的眼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但她没有去擦，而是伸手向要触碰我的脸，可手伸到一半，却又僵在了半空。
她慢慢移开了目光，低下了头，用很小的声音说：“对不起，我没想骗你，我想跟你说的，只是我怕你会离开我，所以选择了等一等，想等到我们关系更进一步了，等到我说出来你也能原谅我。”
“我挺喜欢你坦率这一点。”我看着她说，但依旧站在原地。
姜莹莹抬起头，脸上的妆已经花了。她看着我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再说，转身走下了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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