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齐永岚有三分钟时间都在沉默。手机屏幕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时而消失，说明对方打字的心情也很纠结，打打停停，或者又删了重新打。
最后，齐永岚发过来的消息是：“她的话很少，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大多只是安静听着，没什么特别的情况吧……清瘦了一圈，有些憔悴。”
祝颂心想，憔悴是在所难勉的。在监狱里，还能是容光焕发不成？只是她的态度，却和祝颂想象的不一样？
“她看到你很安静？没有说什么吗？”祝颂忍不住问。
齐永岚说：“没有。”
过了一会儿，齐永岚又发过来：“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虽然是很安静没错，但也不是那种‘安静’。我感觉我说话的时候，她听了，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她都不看我……间或的回应我‘嗯’。好像跟我说话的兴趣不大。我本来也以为她看到我，会像以前一样指责我，生气……或者说狠话也有可能。但是都没有。”
祝颂又问：“你向她提到我了吗？”
“我没有特意提，但说了你的名字。我说最近你后妈搬出去了，妹妹出国留学，家里清静了。”齐永岚如实说。
祝颂问：“她是什么反应？”
“和之前的反应一样，就‘嗯’了一声，然后没了。”
祝颂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鼻梁。和秦桑相处这么久，有段时间几乎是形影不离的，上课下课吃饭，甚至还一起去厕所。虽然她也在尽力隐藏自己的内心，但祝颂多少还是了解她的——秦桑这个人非常记仇，她和祝菲蓉的三观其实差不多，都是‘订负天下人，不让天下人负我’。她们对不起别人，那是件很正常的事；但如果别人对不起她，就会加倍甚至十倍的还回去。只不过，她要比祝菲蓉更聪明罢了。
祝颂预测着秦桑就算是判不了十年，三五年一定是跑不掉的。这三五年的时光不会白过，哪怕祝颂在这中间做得太多，她也不会原谅祝颂。等她出来，又得成一个劲敌。
想到这些，祝颂都头疼。
齐永岚却是想祝颂再做一翻努力：“要不然，你抽个时间也去看看她吧？得提前预约，要不要我给你约？”
祝颂不想去看，因为知道去看了也无济于事，秦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只不过，她不想弗了齐永岚的好心，但应下了：“好。预约需要什么？”
“要登记身份证号码。”
祝颂把自己的身份证号码发了过去。
和齐永岚聊了一路，等到了目的地，祝颂才发现不是自己的家。人
“诶，你怎么把我接这儿来了？我得回家了。”
高崇笑道：“少爷让你等一等，晚上一起用餐。”
展承戈的话在高崇看来就跟圣旨差不多，所以祝颂也没有说什么，跟着他走了进去。正好，也有事情要请他帮忙。
展承戈大约七点半回来的，中途给祝颂打了个电话让她饿了就先吃。当时祝颂觉得还不饿，便等着他回来一起吃。
吃过了饭，两人坐在沙发上看8点档的电视剧。祝颂手掌遥控器，可视线却没有停留在上面，而是时不时地往展承戈那边瞟。她现住的祝家别墅非常冷淡，祝相濡忙起来不回家，除了佣人就只剩下她了。所以，家里没有人查她的岗，几点回家都没有关系。
展承戈虽然是低头刷手机，但头顶上仿佛是长了眼睛一般，问祝颂：“怎么了，你有话要说？”
“嗯。”
展承戈收了手机，抬起头来看着她：“有什么不好启齿的话？”
祝颂舔了舔嘴唇，缓慢地说：“也不是说不好启齿，就是有件事情想请你帮忙。”
“‘请’我帮忙？”展承戈被她这样忐忑的语气给逗笑了，推了推眼镜，一脸玩味的语气：“怎么个‘请’法？”
祝颂顿了顿。
展承戈指了指自己的脸：“要‘请’人帮忙，那就得有‘请’的态度，懂吗？人与人之间的相处，那是有规矩的。咱们之间的规矩……”
展承戈又敲了敲自己的脸，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祝颂不由自主地转头去看站在一边的高崇。
高崇反应极快地转开脸，看着客厅上一块空地上。
祝颂便趁着这个时间，飞快地在展承戈的脸上“啵”了一下。展承戈不等她缩回去，迅速地前倾了身体，堵住了祝颂的嘴。
祝颂挣扎实在不习惯在客厅里和他接吻，立刻就推开了他。
展承戈便揽过了她的腰，将她揽进了怀里，语气温和地问：“想让我做什么？”
祝颂组织了一下语言，把刘蕊和林悦的关系以及今天自己的所做所为都给说了。一是这件事情想要完全瞒着展承戈原本也不可能；二是，两个人的关系已经不比从前，祝颂不想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展承戈听后，只稍微考虑了一下，就问：“所以，你是希望我能够给刘蕊提供保护？”
祝颂点点头，说：“不要很长的时间，大概也就几天。这几天里，我会想办法和刘蕊沟通……让她回到祝家。”
展承戈意外地“嗯”了一声。
祝颂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林悦只要是动了要用刘蕊的心，刘蕊是一定会知道真相的。她现在平静的生活，也一定会被打破。与其让林悦去告诉她，然后到爸爸面前邀功，还不如我来做这件事。而且，是我的话，刘蕊应该也好接受一点……相害相较，取其轻。”
展承戈点点头，说：“是这个道理，只是，你要怎么去跟你爸爸解释，你怎么会查到刘蕊的事情？”
祝颂笑道：“我怎么能查？自然是林悦告诉我的了……”
展承戈刚听到这话，还不太明白她的意思，想通之后，不禁在祝颂的脸上狠亲了一下，笑道：“你这也太……是说你聪明好呢，还是说你狡猾好？”
“那不是一样的意思？”祝颂笑着往旁边躲了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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