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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楚熙欧晓晓 > 34
 
  
学校都已经在为元旦联欢会做准备了,期末考试还会远吗?
我怕考试,从小落下的毛病,倒不是父母要求多苛刻,我敢说我今日的成绩绝不是被他们逼出来的,关键还是我这孩子忒虚荣,不排到前三誓不罢休的那种。
因为动机不纯,心理学家说,这多少算一种自虐倾向。愿意每晚苦巴巴的独自学到夜深人静,只为得到赞扬,期羡,甚至嫉妒。
变态的队伍,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我还记得中考那会儿,半个月做出来的卷子得有小半米厚,每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跟在老师后头,问这问那,生怕漏了什么知识点,办公室的老师都说,洛冉真是个好苗子,上1中没问题,班主任看我眼神更是慈爱,好像我已经穿上了1中的校服,就等着以后来感念师恩,给她脸上增光了。
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中考我发挥失常,铁定与1中失之交臂。然后我才明白,人活在世上,永远别期待一分耕耘一分收获。那个暑假我没回母校,害怕看见老师同学,觉得丢人。我爸安慰我,不过是中考,往后的考验还多着呢,靠砸了不算丢人,因此消沉下去才丢人。我敷衍的点头,厨房里传来我妈用力切菜的声音。她满心以为我会给她挣脸,估计都已经在同事面前夸下海口了。有几个夜晚睡不着,心里是真难受,咬着被角哭的一塌糊涂,有同学打电话来还装的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的说自己不在乎。即便人后多狼狈,人前还得挺起腰骨做人。骄傲。我太骄傲。
后来不出意料的上了C中,虽也是重点,但和1中差的太多。面上是礼貌的笑,但骨子里有些瞧不起身边的同学,直到第一次月考成绩下来,才意识到我和他们是处在一个起跑线上的,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兢兢业业苦学的人尚不敢自满,何况带着不屑心态的我。从那以后,班里的排名我从未下过前三。我爸一如既往的鼓励我,我妈脸上也终于有了笑容,我看在眼里,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渐渐的找到了曾经众人带着欣赏的尊重,更加疯狂的爱上这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乐此不疲,甘之如饴。
大学的正式考试这还是第一次,若出师不利,定是我这四年的污点。
何翠花又来打击我,“怪不得人家都说大一的孩子都是小学智商,没想到这年代还真有人拿大学考试当一回事。傻妹妹,十佳少年听着好听,做起来没那么简单的。”
我懒得理她。这人,自己堕落了还要拉个人陪葬。
每日我都穿梭于图书馆和自习室之间,早出晚归,吃的比猪差,干的比驴多。
话说,某日天朗云清,秋高气爽,洛冉同学早早的起床,来到图书馆借些参考书,阳光洒在她的脸上,啊,金灿灿的,树上的小鸟对她唧唧喳喳的唱歌,啊,一派繁荣景色。
正当她要坐在那个她经常坐的地方时,却发现有个穿着黑毛衣的人已经坐在那里了,心里头恨不愉快,不由多看了几眼,那个人抬起头来,啊,好个大帅哥。洛冉同学傻掉了。
曲狐狸看着我笑了,白皙的小脸蛋映着那黑色的毛衣,愈发妖娆了,“洛冉,这么巧。”
我如梦初醒的点点头,“呵呵,哈哈,是啊,真巧。”
真巧,这么多座位你不坐,偏来强老子的位置。
我犹豫着是不是要坐到他身边,如斯美人在身侧,我怕我不能专心啊。
曲狐狸抬抬下巴,“坐啊。”
我在心底轻叹,领导的命令不能违背,美人领导的命令更不能违背。
随眼看了看他借的书,是精装版的《老人与海》,我磨磨牙,敢情这大期末的还真就我一人着急啊。火大的拉开椅子,声音刺耳,曲狐狸微有讶异,靠,就看不惯别人比我逍遥。
角落的老旧立式空调有浅淡的噪音,闷闷作响,惹人心烦,我烦躁的转转笔,手中的题还是无能为力。
高数难,难于上青天。怎么会有这么变态的学科?学它的人变态,教它的人更变态。挠挠头,指尖竟带下一根头发来,汗,据说用脑过度会导致脱发,我想起教分子物理的那个老太太半秃的脑袋,不禁打个寒噤。
对面那人悠闲的看书,修长的手指翻过一页,有轻微的纸张摩擦声。窗外晨光初现,朝云半天,金色光芒透过落地窗流射进来,温暖的光柱似是指尖翻飞的波晕,莹澈透明,有淡淡的尘埃飘在空气里,清浅的浮动,安静渺小,那人的眸子清淡若水,亦柔和若水,映着阳光的温度,宛如一片光海,灿灼花间,美极,却读不出情绪,白若莲花的脸庞有丝模糊,朝云游走,青阳半遮,眉目渐趋清晰,带着分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忽然很想摸摸看,他的皮肤是否一如想象中的柔滑。
他忽地抬起眸子,目露疑惑。
便是那么一眼,我便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他说:“怎么了?”
声音亦带着温度。
我呆了呆,急急摇头,垂眼继续做题,却亦发找不到头绪。
曲狐狸放下书,凑近,笑道:“别是有不会的题了吧?”
我如获出路,迅速应和,“是是,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吧。”
他接过,看了半响,修眉微皱,淡色的唇轻轻抿着,秀美的手托着下巴。
我脱力的趴在桌子上,不停的用脑袋磕啊磕,心乱一片。
曲狐狸轻笑:“洛冉,怎么这道题都不会?”
高高在上的语气,却听不出鄙夷不屑。
我那叫一谦虚,“帮我讲讲吧。“末了还加上几声嘿嘿嘿的傻笑。
他瞥我一眼,微挑的眼角怎么看怎么像只狐狸,“想让我给你讲啊。”
“。。。。是。“
“可是你还没求我呢。”
“。。。。”
“求我啊,求我吧。”
“你。。。”
“恩?”
“求,你。”
曲狐狸得意,唇边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似是暗夜昙花。
听领导一席讲解,顿觉醍醐狂顶,茅塞顿开,老师的话果然经典异常,做高数题,就像拆线团,只要找到一根线头,别管三七二十一,你就使劲抽使劲抽,要抱有从嘴里找老鼠的大胆想法以及不撞南墙不回头的决心。
又看了几道例题,脑子昏昏沉沉,再也提不起精神。
放假期间,睡觉是一种浪费。考试前夕,睡觉是一种奢侈。
我眨眨眼,让我睡一会吧,就一会,上帝我爱你。
朦胧间,感觉有人抚触我的头发,淡淡的麻痒,我蹭了蹭,意图摆脱那恼人的触感。
有什么东西擦过我的唇角。
柔软。带着藕花的清新。
我似是做了梦,梦到暑假拽着老杜去逛街,最后身无分文,只能步行回家,老杜说了很多话,他说,小冉,你穿红色的衣服很漂亮。梦到小时候住在外婆家,偷偷跑去河边抓鱼,贪玩忘了时间,被心急的爸妈找到,爸爸二话没说,气的就一巴掌打了上来,妈妈抱着哭的煞是伤心。梦到楚熙和我讲他的初恋,我不耐,却还装出感兴趣。笑的很累,嘴角都在痛。还梦到去孤儿院的那天,我们迷了路,曲狐狸一语不发的听我抱怨,眉眼带笑。他背着我走在田间小路,步履沉稳,姿态虔诚。我记得他身上的味道。清甜的味道,像是某种植物蒸腾的香气。
那天的月亮,那么美,美到我都不敢再想。
醒来的时候,曲狐狸已经不在了。
身上披着一件衣服,低调却典雅的款式。有种记忆犹新的味道。
米色是最残忍的颜色,不似白的尖锐,不似黑的阴暗,不似灰的冰冷,他是亲切的,和煦的,总在温柔间迷惑着众人,吞噬着一切,等你想要抽离时,却发现自己早已弥足深陷。
我晃晃头,收拾书本,从书间飘出一张纸条。
字体挺拔消瘦,桀骜清劲。
洛冉,注意身体,一年级的期末考试,很容易就能过。
我苦笑,字如其人,话如其人。曲枫杨式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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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俺怎么觉得不会写曲狐狸的外貌了呢?
首先,他很漂亮。其次,他很会勾人。
为虾米总觉得把他写的要么像女人,要么像小受呢?
儿子,你要重振雄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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