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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楚熙欧晓晓 > 75
 
  “你受伤了?”

  “二级残废,下辈子没指望了。”

  “你在哪?”

  “来见我最后一面?”

  “我没空跟你胡扯,你到底在哪?”

  “楚熙我老实跟你交待吧,其实我毁容了,现在我的脸就像恐怖片,不敢看吧,还忍不住好奇想看。”

  他沉默,然后挂断。

  我倍受打击,这人也忒世俗了,嫌我给你丢人啊?

  隔两分钟他又打过来,语气已不太和善。

  “欧晓晓没告诉你我在哪吧?她出卖过我一次,肯定没胆儿干第二次。”

  “洛冉你最好别让我找到,不然你想清楚后果。”

  “你想干嘛?恐吓一伤残人士,楚先生你太不厚道了。”

  楚熙没辙,显然已经气晕了,使出和女人撒娇的惯用伎俩,“你再不说我真生气了啊。”

  “生呗,你生儿子我都不管,还管你生气?”

  想必楚熙相当郁闷,这孩子从小到大,谁都当个宝贝,动辄开个家庭会议,探讨如何辅其成长。到了我这儿,除了委屈没捞到别的,最悲惨的是还必须得往肚子里咽,敢发火就说明你这人没风度,估计他心里肯定在想“洛冉你丫要是个男的,早把你废了”之类的豪言壮语。

  我也很苦恼——身边有这么一活宝,谁都得苦恼。

  我曾经疯狂的崇拜纳兰大叔,觉得他是一相当妖娆的男子,怀念初恋情人十几年不能忘,痴情程度堪比杨过大哥哥。尤其是他的第二春,好不容易勾搭上一妹子,还没来得及付诸行动就与世长辞了,做男人做到这境界,也真算传奇。

  从诗词中不停的意淫,想象一白衣飘飘的男子黯然神伤,如何如何。这种热情持续到看了他的画像,起初还以为谁嫉妒他的才华故意恶搞。我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史书果然不能尽信,尤其是史书描述的美男子,想来那画师也颇具水准,愣是把二十多岁的人画成了六十多岁。不过无所谓,我这人向来注重内在美,比如我就相当喜欢赵本山。

  纳兰大叔为情所困,无语问苍天,人生若只如初见。

  人都是卑劣的动物,喜欢在比自己更埋汰的人身上寻求心理平衡,这样一想,其实我也算比较幸运了,没缺胳膊没少腿,更没抑郁到扶着桃树吐两口血感春伤秋,遇见一妖孽点的还能幡然醒悟,及时抽身。小时候人家常说我机灵,殊不知,机灵也是逼出来的。我是我们那片小区的孩子王,这点老杜可以作证,谁不听我的,我绝不硬碰硬,只会把他们的小奸小坏告诉老师,再用大奸大坏威胁他们。

  我觉的我真是罪孽深重。

  我把新买的杯子放在欧晓晓桌子上,还费心打了个蝴蝶结,“算是赔你的。”

  她看着我,眨眨眼。

  “我做人一向厚道,不是我摔的我也认了。。。。还有,这杯子什么材料做的啊,那么贵。”

  “安晨他姑妈从日本带回来的。”

  靠,我说呢,白搭进一份关税钱,曲枫杨也真识货,专挑贵的摔,我全当破财免灾。

  “你们。。。真完了?”

  “您看呢。”

  那天欧晓晓肯定吓了一跳,任谁回家惊见一地狼藉也得一跳。人说会咬人的狗不叫,我怎么知道曲枫杨看似一文弱青年,发起飙来这么惊悚,摔一杯子不算什么,可把一杯子摔的平均每片几厘米就得看看内力如何了。足见他当时有多火大,鲁迅先生管那叫出离愤怒,他一准掐死我的心都有了。

  欧晓晓进来时没惦记未来姑妈送的天价杯子,第一时间在墙角找到了我,好像哭着哭着就缩过去了。她抱着我,给曲枫杨打电话,一遍遍,没人接听。

  我不记得他有没有哭,爷们哭不是啥好看的事,何况以他的个性,打死也不会让我看见。曾几何时,他受一点委屈我都揪心似的疼的要死,恨不得拍着桌子跟全世界叫板,现在呢,避他如蛇蝎。

  我靠在欧晓晓怀里,听她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扯,记忆最深的是她的怀抱很舒服,大胸真好。

  她说:“洛冉,有时候真挺烦你这人的,狂妄自大,老觉得什么事都能自己扛。”

  不然我该如何,等着他说分手时再抱着他的裤腿一哭二闹?爱情只是一场公平交易,大家各取所需,我要的是一份忠诚,曲枫杨不能给我,大家不如好聚好散。

  做心理测试,我的结果竟是秦可卿。极度郁闷,我对这个出场没几回就一命呜呼却占有相当重要地位的女人实在没啥好感,自古物不得其平则鸣,我讨厌被人强迫,更不会逆来顺受。人一旦沾染爱情,就愚钝如低等动物,但还不至于丧失最基本的尊严,我想要恋爱,并不是谈恋爱,更不是三人游戏。一切已经偏离轨道,我宁可半路跳车落得一身伤,也不会选择最后车毁人亡的惨烈。

  于人于己都是善举,不必再整日猜忌,你们已是合法夫妻,人民大众都是眼线,若在纠缠,我就是第三者就是狐狸精,我们就是奸夫**,俗称狗男女。

  曲枫杨的确是优秀的猎人,冷静分析局势,在猎物意志薄弱时再一网成擒。

  一开始并没有大吵大闹,只是适可而止的装装委屈,让我明白自己多么罪大恶极,然后再两天毫无音讯,给我时间自我反省,满心愧疚,以致主动承认错误,这厮肯定私下奇怪,洛冉这孙子怎么还不知悔改。

  我还愿意当太阳呢,怎么没人拿我当生命的一切?

  杨过的痴情,也许只是一种惯性,习惯一种情绪的存在,便很难脱离。曲枫杨又何尝不是?两年的相处,早已过分入戏,自然舍不得遗弃苦心经营的感情,即使已是强弩之末。其实早在苏倪回国时我便知道一切应该结束,应该放手,可毕竟年少,毕竟轻狂,总是幻想着自己可以成为某人的全部,成为某人的信仰,幻想自己很坚定,很强大,足以阻止某些回忆的泛滥。

  何姗说:“你怎么这么幼稚。”

  直接说我弱智吧,我不怪你,其实我也这么想。

  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一刻不停,画面驻扎在脑子里,那样可恶。

  有次他打来电话,我正玩游戏玩到生死关键,随口敷衍几句,谎称自己肚子疼,匆匆挂断。结果半小时后听到门铃响,他抱着保温壶傻呵呵的看着我,表情怪异,却又死撑着理所当然。我看见满满一壶的红糖水,愣了半天才明白怎么回事,觉得这时候即使坦白,也得不到从宽处理,于是硬着头皮开喝。我不知道这偏方他向谁打听的,反正一定尴尬无极限,想一次爽一次。

  我开始失眠,从凌晨枯坐到天亮,有时爬起来看电影,看恐怖片。欧晓晓说显示器前,我的脸和那些女鬼一样骇人。吓到不行,再缩回被子里,把自己裹成一个球,似乎安全无比,不会再被伤害。

  女生喜欢回头去看来时的风景,即使自己已经坠落深谷,还在陶醉有些过去是多么美好。

  所以我们这样脆弱。

  以前的东西扔了,心收的回来吗?

  欧晓晓实在怕了我了,连幸灾乐祸的都小心谨慎,“要不,你们别闹了?”

  我想当头疼,谁离了谁还活不了?即便是我让他甩了,也不至于拎桶汽油跑天安门**去,“从客观角度分析,我认为不可能了。已经过了一个星期,我们没有通话没有见面,两个陌路人,不是很好?”

  “我靠姐姐你可别告诉我你说分手只是试试他啊,欲擒故纵?”

  “你当我跟你一样吗?如果真为我好,从今天开始,别再跟我提这个人,遵守规则,GAME OVER,就这样。”

  搬回宿舍,众姐妹欣喜之余夹杂着失望。我的床铺已被各类书刊杂志占据,还有不知是谁谁谁的性感内衣。

  去上自习,结果才出宿舍区就被人截下,出门应该看黄历的,报应来的真快,他笑的极其温柔,如同恶鬼招魂,“洛冉,你去哪?”

  “这么巧,你也去班导办公室吗?一起走啊。”

  楚熙早已不像从前那么傻,真是长大了,“你们分手了?”

  我很诚实的点头,“是。”

  他表情木然,目光闪烁。

  我看他憋的这么难受实在有些不忍,“想笑就笑吧,别死撑了。”

  楚熙果然不给面子,笑的极其欠抽,“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走吧,我请你吃饭。”

  你当我蜡笔小新吗?有袋小熊饼干就跟你走。

  我以为以他的悟性,应该理智一些,不要再来招惹我,谁曾想这人忒一根筋,一门心思走到黑,看见方程式还能运转,一遇到感情问题就全部瘫痪死机。

  我实在没力气铺垫多少开场白,只一句便直达核心。

  “楚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即使我和他分开了,也绝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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