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西藏小说网 > 乐安瞿若白 > 第225章 别在电梯里有碍风化
 
“你啊,怎么一点矜持都没有。”安晓冉无奈的用指尖点了下她额头。

“妈,男人一定要看紧,你不看紧他就成别人的了。”语瑶一本正经的说道。

“好,那你去将你的男人看紧吧,我们当父母的哪儿敢挡着你的路。”安晓冉半认真半玩笑的说完,也离开了。

语瑶一个人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丝毫没有形象,她随手拨着频道,除了家庭伦理剧,就是狗血言情剧,还没有新闻联播好看。

她百无聊赖的靠在沙发上,听着落地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眼看着便是凌晨十二点,兰语晨居然还没回来。她拿出手机,拨通了语晨的电话钕。

电话那端的声音很嘈杂,应该是在酒吧或者ktv那种热闹的场所,语瑶的声音几乎被嘈杂声淹没了。“语瑶,我还有些事,晚一点回家。”

“姐……”未等语瑶说话,电话已经别挂断了。听着茫然的嘟嘟声,语瑶有些头疼。她今天的人品究竟是有多差,接二连三的被人挂电话。

而此时,电话的另一端,语晨正和薄亦航在一起凄。

他喝的烂醉如泥,语晨根本劝不住。在薄亦航再一次举起酒杯的时候,语晨用力扯住他手臂,一把将杯子夺下。

“亦航哥,别在喝了,你已经醉了。”

薄亦航盯着她看,但一双漆黑的眸子却是幽深的茫然的,唇角边扬着讽刺的嘲笑,“真的醉了吗?如果醉了,这里……就不会这么痛。”薄亦航用力的指着心口。

文雪一走就是大半年,除了信用卡刷爆,她连一个电话都吝啬于给他打。现在,她终于回国了,他放下一切工作,喜出望外的去机场接机,甚至推掉了许多工作,打算专职陪她一段时间,并且,两个人的年纪也不小了,他想哄着她生个孩子。

可是,她人虽然接回来了,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们离婚吧。

语晨毕业后就签在薄亦航的公司,在她的眼中,这个大男人一直是高高在上的,亦如巍峨的高山,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山也会崩塌。

眼前这个喝的烂醉如泥,承受痛苦煎熬的,只是一个极普通的男人而已。

语晨握着那支透明高脚杯,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因为喝的有些急,呛得她不停的咳了几声。酒的味道,原来是极苦的。

“酒精最多只能麻痹大脑,又不能麻痹心脏。亦航哥,我送你回去吧。”她伸出手臂想要搀扶他,却被薄亦航反握住手。

“亦航哥,你放手。”语瑶一惊,下意识的想要抽回手臂,而他却握的紧紧的,几乎要将她的骨节捏碎了一样。

薄亦航是真的喝醉了,醉的分不清眼前人究竟是谁。他滚烫的手掌捧起她的脸,用粗糙的指腹轻轻的摩擦着。“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你想要的,就算是全世界,我都会捧在你面前。我们三十年的感情,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值一文吗?文雪,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轻易将离婚两字说出口?”

知道方文雪将离婚协议书甩在他面前,薄亦航仍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总是责怪他没时间陪着她。可他也有自己的事业,他想要给她一个无忧无虑的、让所有人都艳羡的未来,难道这样也错了吗?

为什么,他痛苦的都快要死掉了,而她却可以将感情丢开的那么轻易。

“文雪,我们不离婚,不离婚好不好?我真的不想失去你。”薄亦航眸中隐隐的有泪光闪过,她说完,毫无预兆的低下了头,吻住了她的唇。

语晨惊恐的瞪大了双眼,她还是第一次被男人吻,浓重的酒精味充满了口腔。他的舌撬开她的檀口,在她口腔中横冲直撞。

“呜呜……”语晨呜咽了两声,用尽所有力气,才推开这个蛮横的男人。

酒醉的薄亦航踉跄了两下,从真皮沙发上跌坐在地。语晨用手掌紧捂住唇,心跳莫名的加快,有几分委屈,毕竟,这是她的初吻。

她戒备的看着他。而薄亦航醉的不清,跌坐在那里,双手捂住脸,许久都没有起来。

见他一份颓废的样子,语晨又生出些许的不忍,她蹲在他面前,轻轻的扯了下他衣角,“亦航哥,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薄亦航迟缓的抬起头,涣散的目光渐渐的有了焦距,“语晨,怎么是你。对不起,我喝多了。”他的声音沙哑,语气中带着一丝歉疚。

语晨并不想多谈他刚刚强吻她的事,说多了两个人都尴尬。她蹲在他面前,叹了声,“用不用我打电话给你的秘书?”

“不用。”薄亦航摇头,甚为无奈的捏了下发疼的太阳穴。身为公司的老总,他怎么可能让底下的人看到他颓废的样子。

薄亦航摇晃着想要站起来,语晨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他身体的重量几乎都压在语晨身上,让她有些无力承受,而薄亦航低眸凝着她,眸色很深,让语晨有片刻的眩晕。

“我喝酒了,你开车送我回去。”沉默片刻后,他说道。

“我也喝了,薄总,酒后开车会被拘留的。”兰语晨一本正经的说道。

而下一刻,薄亦航便将自己的车钥匙丢给了她,“开我的车,没人敢拘留你。”

薄亦航那连号的车牌,在道上横行都没人敢管。“特.权.主.义。”语晨嘀咕了句,吃力的扶着他往外走。

语晨并不知道薄亦航的别墅在哪儿,总不能将他送回薄部.长的大院吧,他不被骂死才怪呢。而薄亦航躺在后座,昏睡不醒。无奈之下,语晨只好拨通了薄亦航秘书的电话,询问了他的住址,费了些力气才将他送回别墅。

“亦航哥,你真的很沉,下次签约的时候,你可要给我涨钱啊,我这可算加班。”兰语晨将他搀扶进卧室,已经气喘吁吁,两个人一同跌入了柔软的大床上。

酒气上涌,薄亦航开始不停的吐,吐了语晨一身,她又是收拾屋子,又是给他煮醒酒汤,折腾了大半夜,她在浴室中匆匆的洗了澡,随便的从衣帽间取了件女式长裙套在身上,应该是文雪的。

她重新回到床边,给薄亦航脱掉了鞋子,盖上了薄被,然后对昏睡中的薄亦航说,“亦航哥,屋子已经收拾干净了,我先回去了,晚安。”

薄亦航并没有回应,只是轻蹙着剑眉,眼帘微眯起一条缝。

语晨没有得到回答,轻叹一声,刚准备起身离开,薄亦航却突然抓住了她手臂,顺势将头枕在她腹部,像个无助而撒娇的孩子一样。

“不要走,文雪,不要离开我……”薄亦航低哑而痛苦的呢喃着。

语晨挣动了几下,无奈,他的手臂紧紧的缠在腰上,她根本无法挣脱。

还好他是醉的不省人事,否则,她一定会以为他是在占她便宜。“亦航哥,好好睡吧,睡一觉伤痛就会忘记。”

亦如八年之前,她对瞿如风的爱,那时候,她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爱上第二个男人了,可时过境迁,那份感情还不是随风而散。

语晨陪了他整整一夜,天将亮的时候,才得以脱身离开。

上午她还要赶通告,总不能穿着文雪的衣服去片场,只好开车赶着回家。

她匆匆上楼的时候,语瑶正趿拉着拖鞋走下来,两个人在转角处撞了一下,文件掉落了满地。

语瑶并没有急着去拾起地上的文件,反而托着腮,上下打量着语晨,“姐,你不会一夜未归吧?还有,这身衣服好像不是你的,你……是不是做坏事去了?”她笑了起来,语气有些暧昧。

“胡说八道什么,让爸妈听到就麻烦了。我还要赶通告,没时间和你解释,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语晨急急的丢下一句,快步向楼上跑去,走了一半,突然想到什么,又回身警告道,“兰语瑶,把嘴巴封起来,如果让我知道你胡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兰语瑶对于他的警告很不以为然,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爸,妈,姐欺负我!”

“兰语瑶!”语晨狠狠的瞪了她一眼,然后快步向楼上卧房走去,如果让爸妈看到她穿着别人的衣服回来,她就惨了。

“还说没做坏事,明显的心虚。”兰语瑶对着她的背影吐了吐舌头,然后低头开始捡拾散落一地的文件。

语瑶一身职业套装,踩着七寸高跟鞋,刚踏入律师事务所,前台文员就告诉她,有位客人正在会客室等她。

“是谁?”语瑶不解的问道。

“好像是你的当事人。语瑶,赵氏集团的夺子案赢得漂亮,你如今在行业里可是名声大噪,以后可要罩着我们啊。”前台的女孩笑着打趣。

语瑶礼貌的回以一笑,直接向会客室走去,推开门,毫无意外的,就见到徐静怡安静的坐在小沙发上。

“兰律师。”她起身,而语瑶却坐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文职秘书端进来两杯温茶。徐静怡并没有喝,冰冷的指尖贴着杯壁取暖。

“兰律师,我,我前夫他上诉了。”

语瑶坐在她对面的位置,听完她的话,并没有丝毫的意外,她早就想到赵东城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是很正常的,他有上诉的权利。”

“我想继续聘用你做我的辩护律师。”徐静怡继续说道,但明显的底气不足,因为这个案子之后,语瑶的身价已经不同了,还有,她上次隐瞒她的事,也让徐静怡心虚。

语瑶并没有立即给她回复,而是沉默的喝着茶。

徐静怡有些心急了,“我,我知道你现在的费用很高,我目前并没有太多的钱,但我可以给你打欠条,我会分期付款给你的。兰律师,请你帮帮我和我的孩子吧。”

语瑶轻叹一声,清澈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静怡,我可以理解你身为母亲的心情,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孩子跟在赵东城身边,会比跟在你身边更幸福,他会有一个你给不了他的未来。父母之爱子,不是要为其计长远吗?”

她的话让徐静怡明显一愣,无法回答。而语瑶也没打算要她的答案,毕竟,那是徐静怡自己的事,她只是适当的提点而已。

“静怡,我可以继续做你的辩护律师,也可以不收你的律师费用。但是,我并不希望我的当事人对我有所隐瞒。”这场官司,语瑶要的是名,而不是利。

在接这个案子之前,她已经权衡过利弊,如果她赢了,一定会在这个圈子里闯出些名堂,而面对赵氏的律师团,她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即便是输了,也不丢人。

“好,我答应你。”徐静怡点了点头。

语瑶淡笑,放下了手中握着的杯盏,“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当初为什么要拿掉第一个孩子。”

这个话题明显让徐静怡变得紧张,她双手死死的抓着已经凉掉的茶杯,好像要寻求一丝支撑。

“那时候根本不知道东城将避孕药换掉了,他到国外出差,我一个人在家,生了一场重病,连着几天高烧不退。当时应该是刚刚受孕,一点反应都没有,根本不知道是怀孕了。住院的时候,注射了一些退烧药,那些都是孕妇禁用的。后来,我也咨询了一些妇产科的专家,所有人都告诉我,这个孩子是不健康的。迫不得已,我才拿掉了孩子。可是,这件事,我不希望东城知道,因为他会内疚的,我不想这样。”

她的解释,让语瑶一时间感慨万千,真是一个傻女人。如果她当时肯说实话,她和赵东城的婚姻不会走到尽头,并且,赵东城会因为愧疚而对她更好。爱情中,往往爱得深的那个,才伤的重。

语瑶起身走出会客室,回来的时候端了一杯温水给她。语瑶不太会安慰人,所以,她只是嘱咐徐静怡回去之后安心静养,案子的事交给她就好。

忙起来的时候,连时间都忘记了。语瑶工作结束的时候,天都快黑了,事务所中的其他员工早已经下班离开。

她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她靠坐在舒服的老板椅中,慢慢的喝着速溶咖啡,借此来减轻疲惫。

屋子内极安静,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显得异常突兀。

“语瑶,我在你事务所楼下,带你去个地方。”赵凌浩的声音从电话那一端传来。

“好,等我五分钟。”语瑶放下咖啡杯,披上外套便走了出去。

她走出事务所,果真见到赵凌墨的跑车就停在马路对面。

“带我去哪儿?”她坐入副驾驶的位置,系上了安全带。

“卖掉。”赵凌浩丢下两个字,然后一脚踩下了油门。

语瑶淡淡一笑,打趣道,“我可卖不上价。”

“我可以卖给瞿如风,他身家不菲,应该出得起钱。”赵凌浩反唇相讥,车速开的飞快。

车子行驶了大概半个小时左右,驶入了一栋新小区,他将车停在一栋九层的小多层公寓前,熄火下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他伸出指尖按了顶层的数字键。

语瑶并没有多问,大致已经猜到了什么。叮咚一声,电梯抵达,赵凌浩在门牌号为002的房间门口停住,拿出钥匙开门。

是一户精装修的小户型,八十平左右,装潢以暖色系为主,倒是语瑶喜欢的风格。她在客厅的布艺沙发上坐了下来,嬉笑着说道,“不错,除了小一点儿也没什么缺点。”

“你一个人住足够了,对面的户型大,二百多平还有小阁楼,说不定你过不了多久就可以搬过去了。”赵凌浩在她身旁坐下,不冷不热的回道。

他将公寓的钥匙直接丢在茶几上,钥匙上还拴着粉色的钥匙扣。“我找人查了一下,瞿如风目前就住在对面,这户房子我已经买下来了,现在是你的。你现在已经近水楼台了,恭祝你早日得月。”

语瑶笑着拿起茶几上的钥匙,回了句,“谢啦。”

“不必了,就当你这么久以来扮演我未婚妻的演出费吧。”赵凌浩慵懒的靠在沙发中,俊脸上明显写着疲惫。

语瑶微眯着美眸看他,直觉他这几天有些反常。“演出费都支付了,看样子这场戏是要杀青了啊,难道你家老爷子同意你和雯雯的婚事了?”

“怎么可能。”赵凌浩苦笑了一声,“是戏总有散场的一天,现在我们也应该回到各自的生活轨迹上。”

语瑶不以为意的耸肩,身体懒懒的窝在沙发中,这是她的新家了,她现在住在了离瞿如风最近的地方,这种感觉,真好。

“好了,你今晚就可以住在这里了,不过你的白马王子每天都很晚才回来,虽然是邻居,毕竟还隔着两道门,好好想想如何艳遇吧。”赵凌浩牵动唇角,轻拍了下她肩膀。

语瑶甩开他,起身在房间中转了一圈,基本还是很满意的,只是她今晚不能留在这里。语晨昨晚一夜未归,她要回家对她姐‘三堂会审。’

“明天找阿姨收拾一下我再搬进来吧,不早了,送我回家。”

“你还真拿我当司机了,好吧,最后一次为美女服务。”赵凌浩拿着钥匙,向门外走去。

语瑶轻挑眉梢,并没有漏掉他话中的‘最后’两个字。

“赵凌浩,最后一次是什么意思?你打算隐居?”语瑶追上去,和他一起走进电梯。

赵凌浩一身笔挺的黑色呢绒外套,单手插在裤兜,另一只手按了下电梯数字。

电梯昏暗狭小的空间内,气氛有些奇妙。赵凌浩微低着头,目光忽闪,“语瑶,这段时间我可能会很忙,大概没有时间接听你电话,想我的话可以给我发信息,我看到会给你回复。”

语瑶微侧着头,眯着眼眸看他,一瞬不瞬,好像要从他脸上看出什么一样。“赵凌浩,你最近有些反常。”

赵凌浩耸肩,“家里的女人闹得欢,没什么大事,不用太担心。”

“懒得担心你,想你更是不可能的事。”语瑶嬉笑着说。

赵凌浩瞪她一眼,伸臂拦住她肩膀,戏谑的说,“兰语瑶,好歹我们也做了这么久的未婚夫妻,我连你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你让我亲一下吧,不然我可太亏了。”

他说完,真的将嘴唇凑近了语瑶的面颊。

“赵凌浩,你想死吧。”语瑶凶巴巴的说道,不停的躲闪,两个人笑闹成一团。

而此时,电梯叮咚一声,在一层停下来,电梯门缓缓打开,映入眼帘的是瞿如风英俊冰冷的脸庞,他一身黑色笔挺西装,目光有些散乱,看样子是刚参加宴会回来,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酒气。

电梯内,语瑶正和赵凌浩闹着一团,见到瞿如风,她明显愣住,几乎是无意识的用力推开了赵凌浩。

“如,如风?”语瑶顿时一阵眩晕,好巧不巧,怎么偏偏这个时候遇上了。

赵凌浩倒是一派坦然,唇角隐隐的还敛着笑意。似乎看瞿如风吃醋成为了他最大的乐趣。“瞿总,真巧。”

“不巧了,赵少最近不是一直派人跟着我吗。”瞿如风不冷不热的丢下了句。

赵凌浩明显蹙眉,他的人已经很小心了,却还是被瞿如风发现了,并且,还不动声色,这男人简直太可怕了,兰小.妞,你确定你真的hold住?!

瞿如风神色清冷,迈入电梯之中。在经过语瑶身旁的时候,用压低的声音说道,“想亲热就去酒店开.房,别在电梯里有碍风化。”

语瑶抬头看着他,神情那么受伤。

而瞿如风低敛着墨眸,神情是那么不屑,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他高大的身体站的笔直,修长的指按了下数字键,电梯门在语瑶面前缓缓合起。

语瑶呆呆的看着紧闭的电梯,目光一片涣散,盈盈的泪光在眸中流动。

“别看了,电梯都到楼顶拉。”一旁,赵凌浩扯了下她衣角。

语瑶咬着唇,抡起拳头,一拳砸在他胸口,“赵凌浩,都怪你。”她说完,快步的向外跑去。

“语瑶。”赵凌浩追过去,扯住她手臂。语瑶微低着头,目光闪躲着,赵凌浩这才看到她眸中隐隐闪动的泪光。

“哭啦?兰语瑶,你也太没出息了。”赵凌浩从口袋中拿出手帕递给她。

语瑶强忍着,逼回了眼中的泪,倔强的说道,“我才没哭。”

“应该笑才对。”赵凌浩动作极自然的伸手揉了揉她柔软的发丝,“你太不了解男人了,他是在乎你的。”

语瑶无奈的牵起一抹笑,“但愿如此吧。”反正事情已经弄成这样了,也不会再糟糕到哪儿去。

赵凌浩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入夜色之中。

而此时,瞿如风的公寓中,屋内没有灯,一片灰暗。他负手立在落地窗前,墨眸深敛着,冰冷的看着公寓楼下,赵凌浩的车扬着弯曲的路行驶向小区外。

他挺直了脊背站在那里,手掌已经紧握成拳,骨节相互撞击,发出咯吱的脆裂声响。

兰语瑶,你究竟想要做什么?让赵凌浩找人监视他,现在又跑到他面前大秀恩爱!为什么还要出现在他面前,为什么还要扰乱他的心,为什么……还要让他痛……

语瑶回家后心情并不太好,她直接走进语晨的卧房,将自己摔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中,头枕在语晨的腿上,目光涣散的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怎么了?”语晨将手掌抚摸在她额头,看她小脸苍白,一副病病殃殃的样子。

“没什么,心情不好而已。”语瑶将姐姐的手从额头上移开。

“现在兰律师的事业正盛,还有什么事会让你烦?和赵凌浩吵架了?”

语瑶紧蹙着眉心,懒懒的回了句,“没有。”

“那是不是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语晨拢了下披散的长发,准备去浴室洗澡,刚起身,就被语瑶扯住。

“姐,昨晚的事你还没交代呢,快,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语瑶笑嘻嘻的说道。

语晨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直接将语瑶的长发揉的乱七八糟。“有什么好交代的,昨晚亦航哥喝醉了,我送他回家。”

“送了一晚上?他家住火星?”语瑶眨了眨眼。

“他喝醉了,吐得到处都是,我又是收拾屋子,又是照顾他,都成专职保姆了。”语晨抱怨着,重新坐在语瑶身边,单手托腮,无奈的叹了声。“其实,亦航哥挺可怜的,好不容易将老婆盼回来了,没想到人家是回来和他离婚的。”

“啊?”语瑶瞪大了双眼,一副震惊的模样。她和薄亦航的交集很少,也只有小时候安晓冉带她去薄家做客时见到几次,印象中,薄家大哥哥都是沉稳而安静的,人也英俊,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

这样英俊多金的男人,家势地位都是一等一的,也会被人甩,那这个世界可真是没天理了。

“离婚?为什么啊?”

语晨摇头,“亦航哥又没说,我怎么知道。”

语瑶拖着腮,蹙着眉,心想:被甩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如果换成她,她也不会说的。只是薄亦航也太糊涂了点,老婆都要和他闹离婚了,事先居然一无所知。

“我的回答兰小姐可还满意?满足你的好奇心和八卦精神了吗?”兰语晨无奈一笑,而后又嘱咐道,“这件事听过就好,别四处乱说。”

“我知道轻重的。”语瑶回道,而后又连连叹息,“亦航哥多好的男人啊,方文雪就是作。”

“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儿,回屋睡觉吧,明天我还要敢通告呢。”语晨说完,直接向浴室中走去。

语瑶抱着抱枕,依旧坐在沙发上,一想到瞿如风那张冰冷的脸,她今晚睡得着才怪。

第二天是周末,语瑶休息,秋高气爽,天气非常好,正好适合搬家。

语瑶其实也没打算在那里长住,所以只需要带一些换洗的衣服和临时用品。

她开车进入小区,站在门口时,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隔壁紧闭着的房门。今天是周末,这个时间,他会不会在家呢?如果在家,又会在做什么?

语瑶摇了摇头,挥掉烦乱的心绪,拿出钥匙开门。

她简单的将屋子收拾了一下,然后将衣服一件件挂在大衣柜中,到浴室冲个澡,然后回到卧室中补眠。

因为昨晚一夜未眠,语瑶身心都非常的疲惫,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居然很快就入睡了,并且睡的十分踏实。也不知是不是住在瞿如风隔壁的缘故,梦境中,她还梦到八年前相拥的夜晚,她要枕在他的手臂上,听着他平稳有力的心跳声才肯入眠。

也不知究竟睡了多久,语瑶是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的。卧室内厚重的窗帘紧闭着,光线昏暗,也分不清是什么时间。

她睡眼惺忪着,摸到了放在床头柜的手机,直接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兰律师,我是徐静怡。”电话那端传来徐静怡低低柔柔的声音。

“嗯,有事吗?”语瑶问。

“你,你没什么事吧?”徐静怡的声音有些吞吐。

而对于她莫名其妙的话,语瑶听得一头雾水。“我应该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端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徐静怡用微弱的声音说道,“我,我刚刚收到一条东城发来的短信,他说,让我三思后行。我怕他会对你不利。”

毕竟夫妻一场,徐静怡多少是了解赵东城的,那个男人,他想要的东西,即便是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得到。

“别胡思乱想,不会有事的。”语瑶安慰了她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周末,语瑶一直呆在公寓中,几乎足不出户,她留心的听着对面屋的动静,而住在对面的瞿如风一直都没有回来。她多少有些泄气,但转而又安慰自己,没有回来,总比带着一个人回来要好吧。她真的不知道,如果撞见瞿如风带左雅回公寓,她该如何面对。她还能那么坦然的接受与原谅吗?

周一是徐静怡案子开庭的日子,语瑶早早的起床,整理资料,饭都没薄得上吃,便出了门。

她乘坐电梯,直接来到地下一层的停车场。她的红色宾利停在角落处,她踩着高跟鞋,一边走,一边将手伸入包中翻找钥匙,因为心不在焉,啪的一声,钥匙掉落在地。

她蹲身去拾捡,刚准备起身,突然身后伸过来一只手臂,未等她反应过来,白色的手帕已经捂住了她的口鼻。语瑶不停的挣扎,不经意间,扯断了脖颈上的项链,拴在项链上的钻戒啪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地。

药效发挥的很快,她的挣扎渐渐的变得无力,最终失去了知觉。之后很快被一个男人塞入一辆白色丰田车中,车子迅速的驶离了现场。

而在白色丰田车离开后,瞿如风的车子缓缓驶入车库。他昨晚陪几个客户喝酒,桑.拿,一直折腾到凌晨,结束之后,他又回了趟公司处理一些文件,今早才回来补眠。

他将车子缓缓驶入固定车位,然后推门下车,叮咚一声,车门自动锁住。黑色西装外套随意的搭在手臂上,高大的身体半依着车门,俊颜上尽显疲惫之色,他伸手按了下鼻梁,迟疑了半响,才向电梯口走去。

刚走了几步,视线突然被一个发光体吸引。地下车库的光线灰暗,而那个东西在掉落在角落中,反射着白炽灯光,分外刺眼。

瞿如风下意识的走过去,俯身将那个物体拾起,居然是一枚做工精致的白金钻戒。

瞿如风淡淡的疲惫与倦意顿时就消散了,脑海中嗡的一声巨响,如天崩地裂一般。这枚昂贵的钻戒,他是再熟悉不过的。这是他当年送给语瑶的,特意找了意大利的名家定制,在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根本不会认错。

戒指不会无缘无故的掉落在这里,难道是……语瑶出事了?

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飘过,瞿如风便吓出了一身冷汗。身为律师,难免会得罪一些人,但语瑶的家庭背景不一般,在北京城感动她的人没几个。他率先想到的人就是赵东城。

他拿出手机,先拨通了语瑶的电话,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中。他当然不会认为语瑶是在和他置气才会不接电话,这并不是那丫头的风格。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数次冰冷机械的声音之后,瞿如风拨通了赵东城的电话。

“东城,你把语瑶弄到哪里去了?”他开门见山的质问道。

电话那端,先是沉默,但转瞬便传来赵东城嬉笑的声音,“我说瞿总裁,你的过去式女友丢了,也不该跑到我这儿要人啊,我这里又不是前任俱乐部。”

“赵东城,你不用和我打马虎眼,我如果没有证据,不会给你打这个电话。语瑶现在究竟在哪里?”

瞿如风自然没有证据,他也紧紧的猜测而已,但情急之时,也只能诈一下赵东城,没想到,他果真是做贼心虚了。

“如风,马上要开庭了,等案子结束后,我自然会将她安然无恙的还给你。”

“不行。”瞿如风沉冷着声音,断然拒绝。“赵东城,我分明警告过你,不许动语瑶一根毫毛,你居然还敢找人绑架她。如果你还在乎我们这些年的交情,现在就告诉我语瑶在哪儿,我可以当做今天的事没有发生过,日后也不会为难你。”瞿如风紧握着冰冷的手机,几乎要将它嵌入掌心。

而那一端的赵东城有长久的沉默,瞿如风也不再说话,拳头早已紧握成拳,手背上的青筋都道道凸起。虽然赵东城不会真的伤害语瑶,但他手下的那些人早年都是混黑道出身的,下手没轻没重,期间会不会横生枝节,谁也说不好。

两个人都沉默,似乎在比耐性一般,最终,还是赵东城率先妥协了。

“我让人将她关在城西的一间废旧工厂……”

他刚说完具体的地址,瞿如风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丝毫没有耽搁,开车向城西行驶而去。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