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贾机械的抬起头来，他能看得到——能单的到以灵魂的姿态出现在贾德拉身体上方的，老人的灵魂。
“啊……啊……”
他大大的张开嘴巴，狂态还没有完全退却，大声的咆哮让他的嘴巴边上沾染着口水，像是个瘾君子，也像是个丑态百出的醉汉。
贾德拉的身体是半透明的，但是依旧不妨碍他的脸色变得苍白。
“主人……贾德拉……你……死了！”
多贾并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不过是恶魔解除了控制他的幻境，让更为单纯的幻境展现在他的面前。
在他的眼睛里，面前的这个半透明的身影，是他侍奉过的主人的亡魂。
“……”
贾德拉没有说话，这个姿态的他不过是有着“贾德拉”的五感的幻影，并没有发声的能力，当然，就算能够说话，此时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愤怒吗？
懊恼吗？
痛恨吗？
这些情感似乎都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展露在贾德拉的脸上。
跟自己允许自己肆意的宣泄的多贾不同，身为被宣泄者的贾德拉没有能力展现出任何一种情感——他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神色木然而苍白。
“啊……”
宁千川咂吧一下嘴巴，点开了任务栏，露卡娜布置给他的任务自然已经是完成了的，隐藏条件“刺杀贾德拉”彻底的灰暗了下去，不过单纯按照贾德拉现在的这个状态，杀掉他也不是多么辛苦的事情。
“玩大了。”
【啧啧啧……虽然刚才多少拷问出来了一点点东西，能够读取到这个多贾不是单纯的二五仔……呵呵，不过没想到，他竟然会自爆到在这种地步……不是针对于主人的忠诚？】
操控着情感和火焰的魔神话语之中的戏谑并没有衰退多少，不过她的话听着还是多了些别的味道——迷茫。
“人类就是这样啊，你也说过了，人类自私而丑陋，不过也相应的，人类会有自己复杂的一面。”
宁千川开玩笑似得补充了一句。
“不过这一点我觉得恶魔也是一样的。”
【……】
能够感受到现在的拉墨菲非常想说一个滚字来打发宁千川的嘲弄，但是意外的，这个恶魔只是沉默着，没有在宁千川的脑海内制造出来任何的声音。
此时此刻，她的心情又是什么样子的呢？
读取不明白，两人之间的那更为亲密的链接，已经被拉墨菲单方面中断了，本来想看一场闹剧的她，似乎是不小心引导出了自己没有想到的东西——就好像是抱着看搞笑电影的目的走进了影院，却被突然转折的结尾震惊到了的观众一样。
“算了。”
宁千川摇摇头，这次的主角毕竟不是恶魔，他更感兴趣的，是这对主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多贾看着贾德拉的亡魂，怔怔的，一会儿，眼中又再次留出了泪水，满是血丝的眼睛之中流出来的，浑浊的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贾德拉，贾德拉……”
他念叨着，嘴巴咧开，露出崩坏了的笑容，脸上的皱纹被他拉扯到了最大的限度，眼睛瞪的奇大，呼吸错了一个节拍，让他剧烈的咳嗽了一声，随后，又猛地吸了一口气。
“你死了？你还是死了？不，不对，你是不可能死的……我会祈求主人……你还不能死……”
话语像是从多贾的嘴巴里一个字一个字的蹦出来的一样，他死死地咬着牙，不断发出咯吱咯吱的，咬牙切齿的声音。
宁千川忍不住搭了个话。
“他的确是没有死……并且，你刚刚所说的，他都能够听到。”
疯狂的老人听到了宁千川的话，回过头来，呆愣愣的看着宁千川。
浑浊的老泪不断地流下，宁千川的话又一次的超过了他思考的极限，不过现在几近疯狂的他已经不会在乎什么更让人震惊的事实了。
多贾凄惨的大笑着。
“哈哈哈哈哈哈——是吗，他听到了？他听到了？！”
他扭回头，咬着牙，死死地盯着贾德拉的虚影，恶狠狠的吸着气。
“本来……这些话，我一辈子都没有机会在你的面前说出来，本来，这些话会随着我枯朽的肉体，埋进这片土地，埋进能够接纳我的地方……贾德拉……真走运啊……你真走运啊……”
说着，他扶着膝盖，似乎是想要站起来，但是跪的太久了，让他的下体不太听他的使唤，刚直起腰的使唤，膝盖一软，让他踉跄了一下，如果顺势倒下的话，他又会恢复到原来的跪姿，但是现在，他似乎不打算下跪了，他死死地用手抓住了贾德拉的脸，稳住了自己。
“呵……贾德拉……你这个废物。”
恶狠狠地唾骂了一句，他回过头来，看着他的新主人。
“主人……您还想要知道什么情报……我会一并告诉你……只希望，你能够留这个废物一命……”
“我本来就说过他是我的计划当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留着他……倒是你？怎么，如此的痛恨他，却希望我能够留下他？”
“现在的罗迦罗还不能没有这个废物……主人，您的计划也同样不能缺少了他。”
多贾的声音之中没有犹豫。
“哦……”
宁千川点点头。
这场戏，也差不多该演到尽头了。
“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喀琪薇儿的下落，以及，到底她是从哪儿弄来的曼哈吉图和死念结晶。”
“大人……这些事情……我不过是最末端的一个小棋子罢了，我并不清楚，只是……”
突然，疯狂的老人迟钝了一下，他抬起头来，猩红的眸子盯着宁千川，神色露出了疑惑。
“大人……”
“哎呀？”
宁千川有些意外，笑着感叹了一声，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诶，不是，你刚才是不是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
多贾深深地低下头。
“小人不敢……”
“诶诶，别谦虚。”
宁千川走到多贾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告诉你个好消息啊……其实那个恶魔玩累了，回去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人还是我。”
“……”
冷汗。
恐慌。
多贾的身体猛地一颤抖，他勉强的抬起头来。
“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啊，其实刚才呢，只不过是我们串通你们家的老爷联合搞了一出作弄你的闹剧……嘿嘿，只不过没想到，你这个主演这么卖力气，辛苦，您老人家辛苦。”
宁千川的气质和刚才的恶魔截然不同。
虽然同样满怀恶意，但此刻的他脸上多了些人的气息。
无言的恐惧变成了威胁，狰狞变成了嬉皮笑脸，邪气变成了痞气。
多贾恍惚之间才发现，现在的这个宁千川，身影的确能够跟下午来到宅子里，胡作非为的那个代理伯爵的身影相重合。
“你……”
“嗯，对，就是我。”
宁千川笑呵呵的拍了拍多贾的肩膀。
虽说这么欺负一个老年人，身为人类的宁千川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落忍的，不过都已经走到了这个地步，再谈什么慈悲也不过是当了那啥还立牌坊。
多贾颤抖着，盯着宁千川。
随着他注视的时间增加，他发现宁千川话语的可信度也渐渐增加了起来。
“那个……恶魔……那位大人……”
宁千川转了转眼睛。
考虑到此时此刻贾德拉还在听着，他遍继续摆出一副流氓一样的笑容。
“那都是演技，我是没想到，你那么好骗……还是说，本伯爵的演技就那么精湛，能够糊弄过你这个六十多的老狐狸……啧啧，智慧……还你的智慧呢，就你这样的蠢狗，白给我我都不要。”
“不，不对！”
多贾猛地推开了宁千川。
“不可能……如果你是人类的话，你不可能操控曼哈吉图！你也不可能知道死念结晶！！！！”
宁千川笑着，一耸肩膀。
“就是可以啊，我是冒险家嘛，无所不能，特别牛逼的那一种，不要用你们衡量人类的标准来衡量我们冒险家好不好。”
“你……你……”
多贾终于相信了自己是被欺骗了的。
因为他发现，一直昏死在床边的贾德拉，些许的，蠕动了一下。
他回过头去，跟睁开眼睛的贾德拉四目相对。
他明白了——
虽然是宁千川伪造出来的事实。
但是他还是明白了——
因为疯狂而陷入混乱的大脑在这一瞬间堕入深渊。
深渊的寒冷让他冷静了下来。
深渊的寒冷让他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这一瞬间，屋子里是安静的。
谁都没有说话。
多贾没有看宁千川，也没有看贾德拉。
他的眼前只有刚才的一幕幕。
包括拉墨菲给他制造的幻觉。
包括宁千川和拉墨菲一起出演的“恶魔凝川水”
包括……
他曾经侍奉过的主人被他一拳一拳的殴打在脸上。
像是人死之前的走马灯一般，眼前的一幕幕迅速划过，终于，他的时间线回归到了现在，意识也跟着回归了过来。
在这一刻，这个老人再次笑了。
苍凉，悲哀，凄苦的笑容。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难怪你不接受我的智慧……因为我就是这样的愚蠢……”
“呵呵……”
“哈哈哈……”
“原来，坚信着的正确被否定，被践踏的那个人……是我……”
“贾德拉……你赢了……在别人的帮助下，你的幼稚又一次战胜了我的愚蠢……”
“凝川水……”
“你也赢了……”
凶狠的光芒猛地从多贾的眼中闪过，他咬着牙，狞笑着看着宁千川。
这种恶意的笑容，让宁千川本能的感到了不妙。
“你……很厉害，光明教廷和卡伦帝国的委托者……冒险家……了不起的冒险家……凝川水……露卡娜真的是教出了一个了不起的人啊……”
“哎呦，承蒙您的夸奖。”
“呵呵，了不起，了不起……我从一开始小看了你，在分析的过程中误判了你，在刚才又像是傻子一样被你欺骗……一层一层的谎言和欺骗……一层一层的，愚蠢的我看不见的事实……你很厉害……你真的很厉害……”
说着，多贾狰狞一笑。
“你说，你这么厉害的人，如果死在这里会怎么样呢？”
【不对劲？！】
脑海之中的拉墨菲提高了嗓音猛地尖叫了一声。
宁千川没有反应过来，只看到漆黑的影子一闪而过。
“噗呲——”
“咳……”
宁千川瞪大眼睛，嘴角流出鲜血。
“妈的……你们……”
他低下头，冷冷的看着自己的胸口。
时隔多年……
宁某人的心脏，在这个破游戏里，第三次被人洞穿。
多贾的手贯穿了宁千川的左胸。
“奇怪……”
宁千川咳出来了一口血。
“你……”
“凝川水代理伯爵大人……”
多贾的脸距离宁千川很近——很近很近。
他的呼吸粗重，双眼之中满是血丝。
笑容依旧疯狂。
“本来……这是我留给贾德拉的……”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试图在宁千川的体内再次制造出来一波剧痛。
宁千川垂下眼睛。
血……
鲜红的血……
还有……黑色的……
？
多贾的手臂……整条手臂，都是漆黑的，反射着灯光，像是结晶化了的固体。
痛觉已经被麻痹，所以宁千川恢复了痛觉之外本该被麻痹的感觉。
有什么东西，正在灌入自己的身体。
“我知道你们冒险家死不了……呵呵，不过，还有比杀了你们更有用的措施！”
多贾笑着，右腕用力。“过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一个恶魔……一个僵尸……跟那群愚蠢的强盗一样……或者，更胜一筹……呵呵，短时间的侵蚀，会让你成功为一个不完成品的恶魔……而你的老师，露卡娜，她不会包庇一个恶魔，而你的依仗，光明教廷，他们看到你就 会将杀死你设为最高目标……呵呵，你的话永远都不会被他们接受的。”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多贾的右臂……一直到整条胳膊，都迅速的干瘪了下去，变得漆黑一片。
“你的秘密，你的情报，永远都不能传递给他们了……”
“……”
宁千川愣愣的看着多贾。
“这是你……最后的底牌？”
“呵呵，哈哈哈哈啊哈哈……………”
多贾咬着牙，额头上竟然露出了漆黑色的青筋。
“你以为我为了恶魔献上了多少祭品？我熬过了失去精神的煎熬，熬过了天天在我耳边痛苦的死人和恶鬼……直到最后，它 才接纳了我……因为我的怨恨，我的愤怒让它满意，它接纳了我……成为了我的力量……”
“……”
宁千川的的确确的震惊了。
他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类能够直接供养死念结晶。
“你也活不了的……”
“呵呵，我知道。”
多贾的大半个身体已经陷入了枯涸的状态。
“这是我能够为了这个家族，为了这个蠢货做的最后一件事。”
多贾的面部肌肤已经像是苍老的树皮一样迅速的干瘪了下去，头发快速的苍白，脱落，眼睛大大的鼓了出来，漆黑在他的身体上扩散。
“你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永远的……保存秘密……”
“冒险家……可能会复活……但是……你已经……污秽……”
“我……很……高兴……”
声带的营养也被剥夺走，变得嘶哑难听。
“那个……废物……最……后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没……幼稚的……来……救……”
多贾的话到了一半，他的声带已经彻底的枯朽，无法发出声音。
宁千川明白他的意思。
这干枯的老人的身后，贾德拉站在那里。
此时此刻的贾德拉已经恢复了身体的行动能力，但是他就是那样傻呆呆的站在那里。
他是在犹豫？
还是说……他的确是希望，“知道太多的凝川水”就这样在他这里化为一个恶魔，保存着这个秘密，成为卡伦帝国和光明教廷的公敌？
呵呵。
宁千川摇摇头。
此时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同情谁，又该痛恨谁了。
【我现在突然明白，一直以来坐在观众席上，被人突然扯进戏台子上的感受了。】
宁千川在心里无奈的对拉墨菲感慨一句，他盯着多贾，不忍心打搅这个老人死前的最后一个美梦。
就这样怜悯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着他的身体全部枯朽，全部腐烂。
全部化作黑色的固体。
“唉……”
宁千川微微晃动了一下身体。
“咔咔，咔咔咔……”
无数细密的响声纷纷响起，眼前的那一具只有老人骨头形状的固体，化作了灰尘，坍塌在了的地上。
只有右手的手臂，还整个插在宁千川的胸口上，不过也拜这个结晶化了的手臂所赐，宁千川的出血量还不是太多。
“啊……”
宁千川清了清嗓子，突然无助了头。
“完蛋啦~要变成僵尸啦~~”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话的声音太过散漫虚伪，宁千川咳嗽两声，憋着气，脸上尽力露出痛苦的表情。
“救救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只要你愿意救我，我不会向光明教廷和卡伦帝国……高发你们……求求你……救救我！！！！”
“……”
此时此刻的贾德拉却陷入了沉默。
宁千川能够读懂他眼神中的愧疚和犹豫。
也明白了，比起救助自己，这个老人更希望自己就在这里，如同多贾所说的一样，堕入魔道。
“啊……为什么……我是来……帮你揭露那个叛徒……为什么呢……”’
“抱歉……”
贾德拉狠狠地咬着牙，捂着自己的胸口。
“抱歉……对不起……我……我是……罗迦罗的家主……”
“啊……因为……多贾说的话……所以……你……”
宁千川似乎胸口的痛苦继续的在扩散，他盯着贾德拉，脸上的表情愈发的恐惧。
“不要……不要……我不要成为恶魔……”
“……”
“你这个白痴，我去了你的家里……变成了恶魔……你的庭院里还有曼哈吉图……你……你以为你们罗迦罗局能够幸免了吗？！”
“能！”
贾德拉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咬着牙，死死地瞪着宁千川。
“这里还有多贾的尸体，还有你……我有足够的手段应付，去编造一个完美的谎言，对不起，冒险家大人。”
贾德拉猛地跪下。
“为了罗迦罗氏族，我不能够救你——”
扑通。
他狠狠地给宁千川磕了一个头。
很响很响。
在抬起头来的时候，贾德拉的额头上已经带着血了。
愧疚吗？痛苦吗？
宁千川盯着他。
“你会……后悔的……”
如果是让那个多贾来的话，如果是让多贾站在这个位置上。
多贾应该没有贾德拉这么狼狈吧。
或者说，多贾能够处理的更好？
嘛……
不过在通人情这一点，比起不择手段的多贾，还是这个贾德拉顺眼一点。
不过……
废物是真的废物。
看着给自己跪下的贾德拉。
宁千川一时间竟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不知道自己是该痛恨这个出卖了你自己的老人，还是该同情这个左右为难的，最后牺牲了自己的价值观，选择了家族的族长。
嘛……
不过，不论怎么样都好。
自己被背叛了是母庸置疑的。虽然说自己跟贾德拉之间也不存在什么利益同盟关系，不过被背叛了就是被背叛了。
拉墨菲曾经说过恶魔不会在意背叛，而人类会特别憎恨这一现象。
说的不无道理。
嗯。
有了讨厌这个家伙的理由了。
宁千川吐了一口气，稍微有些轻松地直起腰来，看着胸口的手臂，又看着右上方的血条，已经血条下面那几个若隐若现的BUFF。
时间差不多了。
脸上的痛苦全部收敛了下来，本来就是伪装出来的东西，游戏系统的保护让他感受不到别的什么东西。
再说，因为不论是心脏被穿透还是魔化，都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呢。
捂着心脏，宁千川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身体里的骨头一声一声的发出爆响。
差不多了。
数了十个数左右，宁千川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比平时已经高了一大截。
头发变长了，额头也痒痒的。
后背……多了别的触感。
宁千川伸出手来，看着自己的手……
覆盖着漆黑的鳞片的，爪子一样的手。
大概有着人类的轮廓。
“你……你不是应该……”
“我不是应该变成僵尸？”
宁千川撩拨开眼前的银发，冲着贾德拉露出微笑来，他搓搓手。
“本来，你只要牺牲多贾，我就可以在我的老师面前美言几句，她走了之后，这个诺丁城城主毫无以为会给你当……然而，然而……我没想到你竟然有机会目睹我这幅姿态。”
“恶……恶魔……”
“人类又怎么能够驱动曼哈吉图呢？”
宁千川亲昵的走了过去，而贾德拉恐惧的不断退缩，最后，他靠到了墙角。
“你知道的太少……嗨，你那老管家说的也是有点道理，看到了我这个样子，你肯定是活不下去咯。”
宁千川还是走进了贾德拉。
猩红的眼睛散发出了暗示，让贾德拉的身体变得麻木起来。
宁千川凑在他的脸前。
“对了，我的同伴也得手了……差不多，你也来体验一下你孙子孙女的痛苦吧。”
幻境驱动——
“我说过，你会后悔的。”
魔花制造出来的虚幻统御了贾德拉的五感。
“明天，你的仆人会发现呆若木鸡的你坐在办公桌上……你的仆人跟你坐在一起，你们两个通宵批阅了文件，很是疲劳……而就在你想要稍微休息的时候，光明教廷和卡伦帝国的卫兵闯入了你们的宅子，在后院发现了我举报的曼哈吉图，然后带走了你，还有你的老管家进行调查，再然后，你勾结恶魔，证据确凿，你被任性的王女干脆的处死，而你的子女将会成为下一任罗迦罗……呵呵，你的儿子们可能因为你的死痛恨露卡娜，而到时候，我会把你的孙子孙女拿给他们看……”
宁千川扫了一眼聊天窗口，乌龙茶发来的图片，叹了口气。
“这是我为你安排下来的剧本——看到了我的脸，您必死无疑，没有保护好孙子孙女，同样也是你的不对，思来想去，你只能就这样去死吧，可怜的……我原本计划扶植起来的城主大人。”
宁千川缓缓地合上了他的眼睛，他走出了房门，扫视了周围一眼，看到有一间房屋还开着门之后，低头，走进了房间里。
乌龙茶坐在床上，拿着零食，逗弄着两个孩子玩耍。
贾德拉的孙子，孙女。
从多贾最后的表现，和之前的话语来判断，这两个人也被植入了死念结晶。
哥哥的一个眼睛已经红了，头发半黑半白。
妹妹的头发则变得猩红，脸上有着漆黑的，不知名的符文。
看到进来的宁千川，乌龙茶刚想打招呼，却瞬间警惕了起来。
“你是谁！？”
“……这个时候能进来的除了我还有谁。”
宁千川没趣的白了他一眼。
“……”
乌龙茶皱着眉头。
“嘶……你……凝川水？”
“嗯，你的共犯，凝川水。”
宁千川没说话，蹲了下来，伸出手指。
可能是感受到了上位血统的震慑吧，本来还挺开心的两个小孩子突然一愣，惨叫一声，两人都跑到了乌龙茶身边，抱住了乌龙茶，小小的身体不断发抖。
“哎呀……竟然被讨厌了。”
宁千川苦笑着站了起来。
也对，毕竟自己都害了他们的爷爷。
可是要说起来……你们现在去找这个担任诱拐角色的乌龙茶……也不合适吧。
“嘶……你……看起来有点眼熟啊喵……”
乌龙茶护住两个孩子，呲着牙。
宁千川有点儿不耐烦。
“你他妈看不见我们两个名字上的组队……呃？？”
组队状态消失了。
什么时候……
“是你！？”
乌龙茶眼睛一瞪，汗毛倒竖。
“你是那天的那个恶魔！！”
“啧。”
乌龙茶说的，自然就是他们格雷穆利和神圣雪域决战的那一天，拉墨菲以自己的这副模样出现在众人面前的那一次。
“我是恶魔，你怎么不说你们会长还是大狐狸呢，少扯淡。”
宁千川挥挥手。
“我就是凝川水，想要身份证明……要不我现在问问我妹妹，那天她到底是怎么哭的……”
“喵！等等！我信了！”
“woc，反应真快……”
乌龙茶的尾巴摇晃着，张着嘴巴。
“原来……你就是……喵……老大还真是净认识一群不得了的朋友……”
“莫游没跟你们说？”
“我们哪儿知道你们两个认识啊喵！”
“呵，那你也别外传了，走吧。”
宁千川温柔的看着两个小孩子。
“打包，走人。”
“去哪儿喵？”
“你不是一直觉得有妖花作弊，这次潜入侮辱你潜入大师的身份嘛。”
宁千川揉揉额头。“虽然这次是突发事件，不过刚好给你提供了个发挥自己才能的机会——接下来，能麻烦你带着一个恶魔，一个把诺丁城搅和的不可开交的恶魔，潜入由光明教廷和卡伦帝国两方力量把守着的诺丁城，把这两个孩子带入城主府吗？”
虽然可以远程通话露卡娜直接把她叫出来，但这有可能引起光明教廷和卡伦帝国的怀疑，如果顺着查下来，自己迟早完蛋。
最安全的方案，还是直接通知露卡娜，协助自己一行潜入城主府最稳妥。
“嘛，拜托你咯，潜入大师。”
“喵喵喵？！”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