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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苏影宝器 > 第11章 有人失踪
 
我脸贴在窗条上,最大限度地想要看清屋内的人。

在我眼皮子底下,一个穿着白色精神病服的人,在不住地扭动着身体,因视角受到限制,因此并不能看清那人的全貌。只感觉这人在极力地挣脱身上所穿的衣服,对于疗养院中一些具有攻击性行为的精神病患者,束缚他们的,往往是长袖的特用服装。

依稀只能辨认出那人的背部,弓成一只毛毛虫的形状,极力地想要从衣服中挣脱出来。铁链晃动的声响,夹杂着那人哼哼咿咿的声音,是个女人。

房间内也没有医护人员看护,目光扫视之下,能见范围之内,一些墙壁上的墙纸,分外惹眼,使人不得不打心底犯嘀咕。

起初我没能注意到,以为只是普通的墙纸罢了,和我们普通病房中那些春花绿柳的墙纸不同,这房间内的墙纸,先是一个“怪异”不说,图案的感觉,就好像是一个抽象派的大师拿笔画上去的。

在这些画中,有让我感觉很不一般的画,三面墙上遍处皆是,在一幅幅长约1米、宽约0.5米的画卷上,有着用点,和线条以及极度歪曲别扭的多边形绘制出来的图案。

其形状,像是麦圈异形般的图像,看似毫无规则,各自为阵,而之间又紧凑相连。

不过,这些图案,看久了会让人很不舒服,感觉浑身不自在,我坚持看了五分钟,有种头晕想要呕吐的感觉。

强烈的晕眩感袭来,闭上眼我回复了下心神,待心里稍稍平静时,再次睁开看看向窗户下的那人时,只间她已经从精神病服中挣脱出来,披头散发的模样,手中握着一支笔,一脸惊恐地看着我。

谷丫!

说实话,我对谷丫的脸,并没有多少印象,相比之下是她的身影。一个人的身形,步法和神态,是独一无二与生俱来的特征。眼前的这个女人,和我记忆里祠堂大火中最后一眼见到的谷丫,身影完全一致,虽然当初并没能看清她的脸,但我完全敢肯定是同一个人。

只因她有一个迥异常人的特征,奇瘦。

或许是因为营养不良,或者其它不知名的原因,屋内的谷丫,身体瘦得跟麻杆似的,就跟旧时年代那饥荒的灾年逃出来一样。

此刻的她,眼睛决眦欲裂地看着我,缓缓地张开了嘴,疯疯癫癫的神态,咿咿呀呀地冲我说了几句。这人有严重的语言功能障碍,又或许是个哑巴,我完全听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谷丫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来回地打转,扯动着铁链,那副模样楚楚可怜,让人不忍直视。

一场祠堂的“家族巨变”,牵扯出无数个疑窦丛生的谜团。不只是我,谷丫也来到了这座疗养院,这仅仅是巧遇,亦或者是有人刻意的安排,我无从得知,但是眼前的景象告诉我,要想知道答案,只有从眼前的谷丫下手。

既然我身上奇怪的铁疙瘩和谷丫是事件的“连缀”,那么在我无法手术取出左胸“不明物体”的时候,谷丫便成了唯一的突破口。

看着房间内疯癫的谷丫,我脑袋飞速的思考,以何种方法才能从她身上获知到更多有用的信息,一时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又不能开口说话,这下事情可就难办了。

但超乎意料的是,我决计没能想到,房间内的谷丫,似乎对我的意思“读懂”了,她拿着笔,开始疯狂地在墙上写着什么,开始寥寥几笔,歪歪扭扭,可后来就犹如行云流水一般,一副崭新的“臆想图”展现在我眼前。

新完成的这幅图,和墙上其它的几副,虽然有细致的差别,但风格一致,可以看出是出自谷丫一人之手。

这下我可犯难了,抓破脑袋也看不出她画的那幅画,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这看不懂啊关键是,你还是写中文吧大姐。”我急切地催促道,因为不经意地一瞥,我看见山坡底下,姬护士端着餐盘冲这小木屋上来了。

也没那个闲情逸致,顾得上继续研究墙上的画作了,要是被姬护士发现我偷偷跑到这里看一个没穿衣服的女人,浑身是嘴估计也说不清。急忙绕到了小木屋的后面,透过一条墙缝往房间内看去,只见姬护士守着谷丫,看谷丫用手抓着吃完饭后,就将一支镇静剂注射其体内,让她睡了过去。

最后的一幕,却是始料未及的,姬护士在临走的时候,把房间内的那些带有图案的墙纸,一张张细心地撕了下来,小心翼翼地卷好放入塑料袋中,全部带走,并且重新换上了新的墙纸上去。

一直等姬护士下了山坡,回到疗养院中,我才从木屋后出来,谷丫睡得很沉,没有醒来,我的头在这时候却又开始疼了。

与我相比,谷丫恰恰截然相反,假如把我比喻成一张空白的纸,那么谷丫就如同一只超负荷运转的储存硬盘。她之所以拼命地在墙上“涂鸦”,只是为了将自己快要“炸开”的脑袋得以释放,哪怕是片刻的安宁。

而这些从谷丫脑袋中“自溢”出来的信息,这些奇异画作,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十分看重的,似乎有着极大的研究价值。

“某些人”,对于幕后推手,我尚且只能这么称呼。

我可以把“某些人”理解成是把我送到这座疗养院的人,至于和最先初活埋的人有没有联系,那我就不得而知了。沿着姬护士,陈医生,再到这座疗养院的院长,似乎能顺藤摸瓜查到些蛛丝马迹,但却是难如登天,他们似乎在帮别人做事,对于我想知道的,肯定也是三缄其口,不会透露太多我不应该知道的东西。

突破口既然在谷丫这儿,那么我只有一字诀——等!

一天很快在晃荡中过去,日暮降临,直至半夜,月落无声。

午夜十二点过后,一只到凌晨两点,按理说谷丫在这个时候应该会出现了,我躺在床上,盯着外面的院子,从瞪得溜圆到守得两眼皮都开始打架,却还是没等来,抬头一看墙上的挂钟,时针指向两点半的位置。

她今晚可能不会出来了,带着有些泄气的心情,我打算硬撑着等上最后的十分钟。

病房内其余的几人都睡下了,呼噜打得震天响,一个比一个扯得欢。院子中除了那盏孤零零的路灯亮起外,所有的场景都处于静默之中,只传来聒噪的蛐蛐和蛙叫声,吵得人心烦。

就在我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几欲和周公老儿相见的那一刻,院子中路灯下面,才模模糊糊地出现一个熟悉影子。

那人影,披头散发,双手垂于胸前,两只脚是紧贴着地面在走,院子里在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不合时宜地起了雾,活脱脱一副拍鬼片特有的场景。

围绕着谷丫,那些白色的雾气,变得越来越浓,我瞌睡一下子全都飞走了,该死的是,也就是在这时候,院子里的那盏路灯,闪烁了几下,啪的一声熄灭了。

顿时院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马上我掀开被子,从床上坐起,盯着院子外面眼睛都疼了,想要多看清点有用的东西,才发现根本是徒劳。耳边一阵热乎乎的喘气,让我一转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宝器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我旁边。

这么大一晚上不睡觉,他也学着我的样子,一脸认真,面色凝重地看着窗外,眉毛拧成了疙瘩。

“嘘……”我示意他别出声,我的小姑爷,你要是在这个时候发神经,我今晚可就白蹲点了。

“哼!”宝器白了我一眼,一脸的不屑,声音也不大:“嘘什么嘘,又没大屁股的婆娘洗澡可看,嘘得我尿急,我屙尿去。”

宝器说完,就叫醒了病房内的党中喜还有张富团,这几个家伙贼带喜感,平时去厕所撒个尿都要组队着去,今晚当然也不例外。

几人睡眼惺忪地出了病房,提拉着裤头,跟个无头鬼似得游荡着往厕所去了,我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窗外,只能巴望等着院子里的路灯能再次亮起。

不知不觉中的悄然中,一个人又一次地凑到我耳边,学着我的样子,蹲在我身旁,出现得没一点征兆,差点没吓得我直接翻下床去。

宝器。

操你大爷的!唬人不带这么玩的啊,顿时我一股无名火起,眼神刀子般地瞪向他,假如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估计够他嗝屁一千次了。

“洞拐,你到底在看什么?”宝器来了这么一句。

懒得理会他,我钻回到被窝中,侧着头看着外面的院子出神。宝器见我没反应,这下更来劲了,绕到我床前那家伙可劲地摇:“不得了,党中喜从刚才进去,就爬在我的厕所里,非说他是我的马桶。”

敢情是这小子又犯病了,我心中捉摸,半开玩笑道:“那你把他拽出来呗!”

“啊?”宝器沉默片刻:“那……那我不就没马桶了吗?”

双手合十,我比作阿弥陀佛状,拜托他放过我,这小子抓耳捞腮的,满腹牢骚的样子,半推半就走出病房的时候,又好奇地往窗子外看了一眼,才犹豫着走出去。

院子中的路灯还是没亮,我彻底失望了,说不定谷丫都已经离开了。干脆睡吧,迷迷糊糊地眯了一会儿,睁开眼睛后,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钟头,病房内的四架床铺,宝器、党中喜、张富团连带着天眼刘,都不在房间内。

一下子我疑惑起来,拉个绵屎也用不着一个多小时吧?难不成掉厕所窟窿眼里了?最大的可能,这仨可能集体在厕所装马桶,然后让天眼刘去拉屎,这在我看才是最合理的解释。

披上衣服,我赶紧起身出了病房,穿过走廊来到楼梯间的厕所旁,只向里面看了一眼,发现厕所里空无一人,一扇窗口被人推开,是通向院子里去的。

坏事了,我突然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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