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最美的，便是雪夜。
陆晏离白天睡了将近八个小时，虽然没有把之前的觉都补回来，但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到倦色了。
言笑被他抱到床边的沙发上坐着。
落地窗外，雪花纷纷扬扬，远处灯火朦胧，像是梦里才会出现的幻影。
“你累吗？”言笑还是担心陆晏离过度疲劳。
她在男人怀里抬起头，轻声细语的说，“雪要下到明天，等你睡醒了我们还可以看。”
“白天睡够了，现在还不困。”
“那再看一会儿，你明天还要去公司，要早点休息才行。”
陆晏离很忙，老太太葬礼三天堆积的事情都需要他尽快处理。
今天他能在家休息，还是言笑软磨硬泡都结果。
“嗯。”
陆晏离只稍稍垂首，就吻到了女人的唇。
言笑抓着男人衣摆的手指紧了紧。
男人的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温和，并没有深入，只徘徊在她鼻翼唇角，连带着温热的气息都浮在她面颊。
越是柔和缓慢，就越让人心悸。
卧室安静，光线暖柔。
饶是已经习惯了这样亲密的程言笑也还是控制不住心跳加快，她身子往后仰，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被反应迅速的陆晏离捞回怀里。
“坐好。”
陆晏离不再做什么，从后面揽着她，只是下颚还搁在她颈窝。
然而靠在男人怀里的程言笑并不能心平气和的看雪，因为男人的手就放在她小腹上，指腹缓缓摩挲。
虽然隔着睡衣，但越动作越轻就会觉得越痒。
“阿离，”言笑仰着头看他，笑声轻盈灵动，“现在才只有两个月，感觉不到什么的。”
陆晏离有常识，当然知道，只是摸摸而已。
“别的女人怀孕了就会长胖，你怎么还瘦了。”
陆晏离搁在女人小腹的手往旁边移动，顺着她的腰摸了一圈，眉头轻微皱起。
“王姨每天都会炖补品，我不在家你也要乖乖吃饭，不然晚上回来就收拾你。”
言笑的身体还没有反应，一条毯子就盖在她身上了。
男人只是拥着她，什么都没有做。
隔着衣服，她慢慢能感觉到属于他的体温传过来。
“阿离，你别害怕，我本来就不容易长胖，沐瑶也说过的，她刚怀上柒柒的时候，比我现在的体重还要轻一斤多呢。”
她没有说谎。
沐瑶那个时候不仅仅是身体不好。
“你跟她不一样。”
陆晏离没有留意其它女人的习惯，沐瑶当时只是在他的公司而已。
他起身拉好窗帘，把言笑抱回到床上。
“卿卿，我想了想，还是不放心你怀着孕去学校工作，等孩子出生之后，你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好不好？”
这大概是陆晏离第一次用这样商量的语气和程言笑说话。
他只是表面看似温和而已，骨子里的强势丝毫不比傅城深弱，甚至还要更多。
言笑望着男人深邃的眸，笑了笑，答应道，“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
天晴了，路边还有积雪。
陆晏离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女人安静美好的睡颜，即便是在昏暗的环境，也依然漂亮。
今天是周四。
言笑是被吻醒的。
原本陆晏离已经换好了衣服，却在出门之前又走到床边，修长的手指把女人的小脸从被褥里挖出来，低头堵住她的呼吸。
听到女人低低的嘤咛声，陆晏离唇舌撤离，稍稍拉开距离。
“我上午先去公司，开完会就回来接你去医院。”
言笑刚醒，睡眼惺忪，本能的往男人怀里靠。
迷迷糊糊的问，“今天要去医院做检查吗？”
陆晏离亲了亲女人的额头，温和应着“嗯，要去。”
他已经跟医院那边打过招呼，要给言笑做一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可是我和洛桑约好了，她前两天就跟我说，要把今天的时间空出来……”
陆晏离虽然事事小心，但没有到会限制言笑见朋友的地步。
“不影响，你上午去见她，到时候我再去你们吃饭的地方接你。”
“那我在医院等你吧，这样你就不用来回跑了。”
言笑从床上坐起来，帮男人整理被她蹭乱的衣服领口。
眉眼干净，漾出浅浅笑意。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明天就是周五了。
……
陆晏离去公司上班，言笑吃完早饭之后也出门了。
林洛桑知道她怀孕，比自己怀二胎了还要高兴，一点都不像是已经当妈妈的人。
“我身边都是普通人，也就只有你们俩那么轰轰烈烈，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觉得很不可思议。”
隔着家人和生死，兜兜转转还能重新在一起，现在还有了孩子。
不仅仅是林洛桑，连言笑自己曾经都没有想过。
“哪有，我和他也是普通人。”
“真好，”林洛桑笑着感叹，“我不用像个老妈子一样天天担心你，程越也长大了，你也要当妈妈了，时间过得真快。”
言笑看着外面路口的人来人往，眉眼温婉。
“是啊，我们一起念书都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
两三个小时聊聊天就过去了，言笑要去医院，林洛桑就自觉把下午的时间留给她。
“我去趟洗手间，你先别走，等我一会儿，我陪你去医院。”
“好。”
言笑叫来服务生结账，林洛桑还没有回来。
“程小姐。”
言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朝她走来的是段欣然，许魏泽的未婚妻。
段欣然从包里拿出一张请帖，递给言笑，“我和魏泽年后就要结婚了，如果程小姐有时间，来喝杯喜酒吧。”
言笑站起身，落落大方，“恭喜。”
段欣然看到了她手上戴着的婚戒，略显诧异。
“程小姐已经结婚了？”
言笑想，明天领证，今天的她应该也算结婚了吧……
“我……”她还没有回答，就看到了从餐厅大门进来的陆晏离。
“你怎么来了？”言笑主动走到男人面前，笑眼温婉，“早上不是说好直接去医院的吗？”
“结束的早，就顺路过来接你。”
陆晏离拿了张卡递给服务生，结完账之后，旁若无人般将言笑带进怀里。
“聊完了没有？”
“嗯，”言笑点了点头。
她把桌上的请帖还给段欣然，“不好意思，婚礼我就不去了，祝你们新婚幸福。”
江城上流社会，都知道程言笑和许魏泽曾经有过婚约。
段欣然却给程言笑送请帖。
连段欣然旁边的司机都能看出来她是什么意思。
言笑挽着陆晏离的手臂，礼貌温和，“我下午还有事，再见。”
那两人的背影渐渐从视线里淡去，段欣然才意识到，刚才的自己到底有多可笑。
原来，她所耿耿于怀的，程言笑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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