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经赔不起了还觉得少？
沈鸢又不是人傻钱多的智障。
毕竟是求人的一方，沈鸢就算一口气上不来，在顾时南面前也得乖乖的放低姿态陪笑脸。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顾总能不能多宽限几天？”
沈鸢抬起头悄悄打量这顾时南，结果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顾时南依然在敲打着电脑键盘，俊朗的五官无波无澜，甚至都没有多看沈鸢一眼。
似乎，一个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并不足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顾总放心，我一定会赔给你的，只是现在没那么多钱，”沈鸢牵了牵已经笑僵了的唇，“商界都说顾总不拘小节，从来都不会为难别人，我……”
“沈小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顾时南开口打断女人虚假的话。
沈鸢准备好的狗腿吹捧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了回去，一时间摸不清对方到底是什么招数。
“啊？”
顾时南合上电脑，身体往后靠着黑色椅背，俊朗的五官面庞清隽依旧，只是看着沈鸢的目光多了几分兴味，或讥诮，或讽刺。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沈小姐明确表达自己性格刚烈的很宁愿过得差一些也绝对不吃‘潜规则’这一套也不过只是两天前的事，就算是装的，好歹也要坚持的久一点，这么快就自己打脸，是不是不太好看？”
一双桃花眼里蓄着薄薄的笑意，嗓音缓缓慢慢，轻描淡写，却越发能敲打人心。
“立了贞洁牌坊却又跑过来演灰姑娘博同情，还真觉得自己漂亮到可以在我面前为所欲为的地步了？”
沈鸢平时也算是能言善语，然而在这里却被顾时南几句话堵的哑口无言。
她是顾时南什么人？
挂坏了人家的车凭什么拖欠赔偿金？
顾时南就算把宠女人当爱好那也是宠自己的女朋友。
沈鸢看着男人似笑非笑的深眸，心忽然就静下来了，所有伪装出来的谦卑和讨好都慢慢消散。
她移开视线，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道歉。
“不好意思顾总，我不应该在您工作的时候打扰您，您先忙，我一会儿就把钱打到您助理的账户上。”
沈鸢从圣和总部办公大楼出去之后，就去旁边的银行查卡里的存款。
她现在的身份证是假的，工资卡办理的时候用的是朋友的信息，去不了柜台，只能在取款机确认。
九千多，不到一万块。
不借是不行了。
沈鸢坐在路边的阴凉处，从手机通讯录翻出沐瑶的号码，然而好一会儿都没能拨出去。
有钱的人是傅城深，沐瑶不会花傅城深的钱。
蒋沐安在医院费用就已经让沐瑶负担的有些吃力，沈鸢哪儿敢在这个时候问她借钱。
沈鸢都没怎么想，她认识的朋友，钱多的没处花并且嘴巴严实，她又可以随便开口的人，就只剩下纪以诚。
纪家在南城也是大门大户，和沈家是邻居，沈鸢和纪以诚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
“什么事？”
沈鸢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接开口，“我想问你借点钱。”
电话那端的纪以城走到安静的地方，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你现在一个月工资也不少，还不够花？”
“够花，但出了一点小小的意外，如果我还不清会被抓的。”
这话沈以诚还是信的，沈鸢除非是真的过不下去了才才会打电话给他，借钱还是第一次。
纪以城靠在洗手间外的走廊里抽烟，嗤笑道，“别人家的千金小姐离家出走都能碰上帅气多金的豪门继承人还有深情男二三四，分分钟走上人生巅峰，你怎么越活越差劲，还欠上债了，丢不丢人？”
仿佛被扎了一万刀。
沈鸢闭了闭眼，尽量心平气和，“到底借不借？”
“借，当然借，毕竟爷穷的就只剩下钱了。”
沈以诚停顿了几秒钟，语调还是刚才那样，只是多了点什么。
“你不问问沈家的情况？”
这还是沈鸢今年给他打的第一通电话。
沈鸢脸上只有片刻的僵硬，很快就恢复自然。
“我还有事，先挂了。”
沈鸢没等多久，沈以诚给她转了十万块，她转了一半到李哲的账户。
沈以诚的卡是高级VIP，转账速度快很，大额资金也不受限制，从李哲收到钱距离沈鸢离开圣和也就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
得到上司准许后，李哲推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毕恭毕敬的汇报：“顾总，沈小姐已经把赔偿金打到我的账户了，一分不少。”
站在落地窗前的顾时南即便是背对着李哲，他也能听出那一声轻笑里的讥讽的意味。
“还有，五分钟前董事长打电话过来，说让您今天晚上回去一趟。”
顾时南唇角那抹意味不明的弧度渐渐淡开，眸色清隽，似乎所有的温和都只是浮在表面的假象。
他重新点了根烟，烟雾慢慢化在空气里，却仿佛有讳深的墨色笼罩在他周围。
嗓音淡淡，“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
又是丧丧的一天。
沈鸢回到家就往床上瘫，连逗猫遛狗的心情都没有了。
她把这几个月做的脑残事情都回想了一遍，恨不得去撞墙。
连洗澡的时候都还在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再冲动，就算气死也不行，再这么下去非出大事不可。
准备睡觉的时候，手机响了，陌生号码。
工作原因，沈鸢一般晚上都不会关机，还不到十一点，没有备注的电话打来也不奇怪。
“喂，哪位？”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来：“今天的花沈小姐还喜欢么？”
沈鸢怔了片刻，朦胧的神志忽然清醒，从床上爬起来坐着。
“……赵副总？”
“嗯，是我，”赵镜川勾了勾唇，“那花是从法国空运过来的，还喜欢么？”
那束花沈鸢根本没有放在心上，扔掉之后就忘了，没想到……送花的人竟然是赵镜川！
“谢谢副总，”沈鸢礼貌大方的开口，“不过，我对花粉过敏，就没有仔细看，我只是赵氏的一个普通员工，您是副总，哪儿有上司给下属送花的道理，要送也是我们部门所有人一起给您送。”
赵镜川似乎是被愉悦到，连说话的嗓音都带着几分笑意，“沈小姐倒是很会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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