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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穿越回天启七年 > 第七章 爱别离
 
八月流火是伏天,烈日烤炙之下,树叶都无精打采的蔫了下来,黄犬卧在檐下的阴凉里吐着长长的舌头,雾气蒸腾之下皇城的金顶有一种光怪陆离之感,就仿佛是海市蜃楼。

  天启帝在客氏、魏忠贤的陪同下到宫中西苑乘船游玩时,在桥北浅水处大船上饮酒。然后,又与王体乾、魏忠贤及两名亲信小太监去深水处泛小舟荡漾,却被一阵狂风刮翻了小船,不小心跌入水中,差点被淹死。虽被人救起,经过这次惊吓,却落下了病根,多方医治无效,身体每况愈下。到了八月浑身水肿,竟卧床不起。

  王海闻之心中感叹:人自呱呱堕地之日起,就与病结下不解之缘。少年的病如天花麻疹,中年的病如胃溃疡肺结核,老年的病如高血压心脏病,也许有人说,科学进步,新药日出,只要有钱,何愁治不好病?其实不然,特效药固然层出不穷,新的疾病也日有所见。秦皇汉武求长生之药,只留下千古笑柄。盖宇宙万象,生住异灭,周而复始。有生就有死,有好就有坏,法皆如是,安有例外?

  然魏忠贤此番行径,却不由得让王海心中暗生警惕,皇帝说落水就落水,说病重便如山倒,太医院汇聚天下顶级专家竟奈何不得这无源之症?这魏忠贤的嫌疑可不是一般的大。

  此时若论关心天启帝病情的人,皇后张嫣首当其冲,张嫣,字祖娥,小名叫宝珠,河南开封人。天启元年,皇帝朱由校准备大婚,举国海选出五千名女子进京,最后只留下了三位。十五岁的张嫣不仅容貌上乘,身材也修长丰满、清爽秀丽,朱由校一眼就看中她,并钦定她为皇后。《明懿安皇后外传》里是这样描写张嫣的:“厥体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色若朝霞映雪,又如芙蓉出水;发如春云,眼同秋水,口如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上下三十有八。丰硕广额,倩辅宜人,颈白而长,肩圆而正,背厚而平。行步如轻云之出远岫,吐音如白石之过幽泉。”

  张嫣貌美,通书史,个性严正,很有皇后风范,是位能母仪天下的女性,她非常不齿宦官魏忠贤,和客氏两人联手为非作歹的行径,经常数次在天启帝面前提起两人的过失,更曾以身为皇后的地位处置客氏,因此造成魏忠贤和客氏对她恨之入骨,但因为张嫣是皇后,不同于其他嫔妃一般容易对付,因此两人在背地里造谣说,张皇后非张国纪之亲生女儿,以混淆天启帝的视听。

  天启三年(1623年)张嫣怀有身孕,却被客氏与魏忠贤暗中陷害而生下死胎,此后张嫣一生未曾再生育。

  除去痛恨客氏与魏忠贤两人的行径外,张嫣经常不动声色的劝谏天启帝,期望天启帝能“远小人,近贤人”。天启帝有次见皇后正手握书卷在读,便问是读何书,没想到张嫣回说:“赵高传”,天启帝默然不应。

  《明季北略》计六奇:忠贤诬后父谋立信王,欲兴大狱。王体乾曰:上凡事愦愦,独于兄弟夫妇间不薄,脱有变,吾辈无类矣。忠贤惧,乃杀甲士以灭口。(魏忠贤想谋害皇后张嫣,诬陷张嫣之父张国纪意图弑君,拥护朱由检上位,这样虽然很冒险但对于他来说却是个一石二鸟的计划。魏忠贤的同伙王体乾在知道了魏忠贤这般心思后,便劝诫他说:“虽然皇上思绪不够清明,但对于兄弟、妻子可是十分尽心的,一个不小心,事情败露,你我可就不能再存活了啊!”魏忠贤听了这番话,顿觉一惊,脑袋转了好久,最后偷偷买通了侍卫,将那些他派去刺杀皇后的人灭口了。)

  天启帝临死前,客氏安排一个怀孕的宫女进宫,想要冒充皇室子嗣,朱由校对张嫣说:魏忠贤告诉我说后宫有人有孕,如果是个皇子,就立为皇帝。张嫣马上表示反对,表示当由信王朱由检继位,二人僵持很久,朱由校才答应。

  这一日,天启帝朱由校病危,紧急召见信王。

  王海心中道:这一天终于到了,虽然知道历史可也同样知道,一个马掌钉灭亡一个国家的故事,

  所以谨言慎行是现在最重要的,进宫不能带护卫,那我就单刀赴会,看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

  依照中国古代星象学说,紫微垣(即北极星)位于中天,乃天帝所居,天人对应,是以皇帝的居所又称紫禁城。紫禁城城南北长961m,东西宽753m,占地面积达720,000㎡。有房屋980座,共计8704间。紫禁城作为大明的宫城,全部宫殿分“外朝”和“内廷”两部分。外朝由承天门——端门——午门——皇极殿——中极殿——建极殿组成的中轴线和中轴线两旁的殿阁廊庑组成。

  步入宫门,只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处处回廊处皆有禁军值守,一副如临大敌之象。王海一路目不斜视,俯首而行。

  终于到了,王海随传召的小太监进了殿,只见自己的便宜哥哥天启帝朱由校面容憔悴,嘴唇苍白,见到自己来了脸上居然有了几分笑容,拍着床榻唤王海近前来。毕竟是血亲啊,虽然因为自己的木工爱好荒废了朝政,但没有那么多机心的哥哥也尽力护卫了自己的安全啊。

  天启帝费力的说道:“朕近日精神越发不如以往,只恐时日无多,若有事,吾弟当为尧舜”。王海闻言大恸,:“皇兄不可,皇兄天佑,必可转危为安。”

  话语未落,只见皇后张嫣于屏风后走出来,用十分坚定的语气说道:“皇弟义不容辞,今情况危急,当以大局为重”。王海咬唇含泪,无从推辞。

  天启帝用温柔的目光望着皇后张嫣,回首对王海说道:“中宫配朕七年,常正言匡谏,获益颇多。今后年少寡居,良可怜悯,善事中宫。”

  王海拜曰:“必遵皇兄之名!若有违背,天地厌之!”

  这时张嫣再也无法保持坚强的外表,这些年天启帝虽然耽于朝政,可是对于张嫣的爱从未减少,

  在管理国家政务上他不是一个好皇帝,但在家里他却称得上是一位爱妻之人。三千宠爱系于一身,若有不测,那么以后谁来为自己遮风挡雨?心中有委屈,又有谁的肩膀可以给予自己依靠呢?此刻心中巨痛,喉咙早已哽咽。相亲相爱之人却不能永远在一起,这是何等的痛苦啊!眼眶内早已饱含的热泪正如珠子一般一颗颗滑落。

  王海见此情此景,心中深有感触,我的妻子,孩子,双亲父母,亲朋故旧,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可是在这里,我也是个形单影只的孤魂。抑制不住的感情宣泄在痛哭中,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天启帝温言相抚,“生老病死,古来圣贤帝王皆不得免,朕亦不得脱,魏忠贤是朕的忠臣,皇弟宜委用之,莫为小人所惑。”

  王海心中凛然,眼角掠过窗边,见隐约有身影晃动。顿首道:“皇兄所言甚是,魏大伴乃是国之栋梁,论忠心国事,魏大伴必居首位。臣弟谨遵皇兄嘱托,不敢有半点疏漏。”

  天启帝颌首道:“若如此,大善!”

  见天启帝神色间已有疲倦,张嫣忙扶天启帝躺下,王海见状便劝天启帝好生休养,随即告辞出门回府去了。

  另魏忠贤在居所得心腹回报,言及信王赞魏公为国之栋梁,心中大畅。想来也是,不过一十六岁少年而已,长期蜗居一隅,朝政大势上下畏魏公而莫敢与之言。还不是自己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此前小心翼翼,看来是多想了。

  这天下,还是我魏忠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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