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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白云朵朵秋风渐起 > 第一章知道了
 
  新婚之夜,寇溦死在了海上的游艇里,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了……

  痛苦的死了……

  寇溦忙碌了一天,天不亮就起来,开始化妆,去教堂里举行结婚典礼仪式,哥哥寇战亲手把她交到新郎弘翔的手里。

  她穿着平时很少穿的高跟鞋,去酒店里,和婆家的人迎送宴请宾客,频繁的换装敬酒,致谢,接受别人的祝福……

  一整天下来,笑得腮帮子疼,站的腿疼,脚疼,一顿正经饭都没吃,饿得胃疼。前胸贴着后背。

  夜幕降临,终于结束了繁缛的婚礼,上了游艇。

  她的新婚丈夫弘翔,笨手笨脚地在厨房里给她煮宵夜,已经失败三份了,第四份还没熟,寇溦就已经闻到了糊味。

  寇溦想自己动手做。

  她的伴娘,也是大学四年的同桌慧雅,已经陪伴了她三天了,不放心,也跟着上了游艇。

  慧雅拉着她去了甲板,不让她去厨房,她说新娘子前三天不能进厨房,结婚第一天,镇不住老公,以后都要被他压一头。

  慧雅说完,就如痴如醉地在甲板上欣赏着海上夜景。

  没有外人,就不用装矜持,不用装淑女了。

  寇溦什么心情都没有,她乏了,迫不及待地甩掉高跟鞋,用力过猛,一只鞋子飞进海里了。

  管它呢,先把她可怜的脚解救出来,松快,松快再说。

  寇溦下去洗了个澡,把头发上的那些胶啊什么的,还有脸上的化的妆,清理干净。

  她在卧舱里躺下,准备休息一会儿,还没睡着,意识还非常清晰。

  游艇迅速地被海水淹没,海水灌入,她闻到了一股苦涩腥咸的味道,她想要出去,却发现打不开卧舱的门,水压太大。

  她拼命的拍打着门,叫着慧雅的名字,没人理她。

  渐渐地,她连挣扎都做不到了,眼睁睁地看着最后一丝氧气都没有了,她的胸口憋闷 ,眼前一片模糊的蓝雾,耳朵里嗡嗡直响,脑子里闪过无数个没见过的画面。

  心里涌起无限的绝望!

  砰的一声,脑子炸裂了……

  就这样……她只有二十四岁的生命结束了……

  ***

  春节还没过完,家家户户都还沉浸在团聚的欢声笑语中。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春光明媚,草长莺飞,沁人心肺的花香,让润城多了些浪漫和温馨的气息。

  快要到十五了,忙碌了一年的人们,都在盼望着观看怡秀园的元宵灯会。

  润城的元宵灯会,据说延续了近千年,也叫迎春花会,老百姓都习惯叫它花灯节。

  以往,每年的花灯节,寇姝都会跟着姐姐寇溦去张灯结彩的怡秀园。

  别人都是去游园观花,看灯赏月,购买书画古玩。

  也有性格活泼的年轻人,化了妆去唱歌,跳舞,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说不定能邂逅一段佳缘。

  对于寇姝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姐姐寇溦给她买些新奇的头饰,戴在头上。

  再给她买各种各样的小吃,直到撑得吃不下了,还要缠着姐姐给她买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最后等着哥寇战来接她们回家。

  可是,今年的花灯节己经过去两天了,今天是最后一天,姐姐寇溦却一直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寇姝已经不期待什么吃的,玩的了,她只想姐姐寇溦快点醒来。

  然而,不同于寇姝的伤心难过,位于润城城东最显赫的望江别墅区内的寇宅,此时此刻,却异常开心,没有一丝愁意。

  刚刚半只脚挤入上流社会的马玉荣,正和她的妹妹马丽荣,女儿寇雪儿,精心打扮,准备“盛装”去灯会上大放异彩,艳压群芳。

  之所以说盛装,是因为天气都已经很热了,她们居然穿着溜光水滑的裘皮,脖子里围着雪白的狐狸尾巴。

  手上,脚上,脖子上,耳朵上,把凡是能带的金银,珠宝,钻石,不管真的,假的,大的,小的全都带上。

  真的是非常的珠光宝气。

  中心医院里,寇姝爬在姐姐寇溦的病床边上,嘤嘤的哭泣着,声音时断时续,从放学回来,到现在都没有停歇。

  “哭什么哭?又没死人,像个大头蜜蜂一样,吵死人了!”站在病房外的刘嫂听得心烦意乱,小声地嘀咕着。

  马玉荣母女派她来照顾寇溦,实际上是留在这里打探消息。

  寇姝一来,就气哼哼地把刘嫂撵出去了。寇姝说刘嫂和马玉荣母女是一边的。

  刘嫂不服气,但是又不敢大声说,人家是主子,是小姐。她是个什么,就是一个佣人。

  心里却在抱怨,也不知道夫人有什么好担心的,寇溦现在躺在那里,就跟活死人没有两样。

  管家林望的女儿林鸢来了,没有理刘嫂,提着保温饭盒进去了。

  “小小姐,别哭了,眼睛都肿成桃子了。饭盒里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和野菌鸡汤。”林鸢安抚劝慰了寇姝几句。

  她去打了热水,绞上热毛巾给寇溦擦洗身子,擦洗完又开始按摩。

  管家林望怕陪护的人不尽心,每天都来医院查看,但他是个男的,有些事情不方便做。

  就每天都派女儿林鸢过来给寇溦擦洗按摩,防止生褥疮。

  也是暗暗的查看,有没有什么不妥?林鸢是学法医的,还没毕业,但是对人体的基础构造非常了解。以她的经验,每天来查看一下大小姐是否被虐待。还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寇姝是寇溦异母同父的小妹妹,却和哥哥寇战是一母同胞,在父亲寇怀远的几个孩子里最小,除夕那天是她十二岁的生日。

  姐姐寇溦病了,没人给她梳好看的发型,她就自做主张,去理发店理了男仔头。

  今天,她穿一身鹅黄色连衣裙,系带的小绿皮鞋,甚是俏皮。

  裙子是姐姐寇溦亲自设计,亲自缝制的。小皮鞋是姐姐设计,亲自去工厂选好料,特别定制的。

  只是小姑娘哭得太狠了,两个眼睛又红又肿的,就连平日里小巧可爱的鼻子,也擦得红红的。

  林鸢又拿热毛巾给寇姝擦了擦脸,寇姝也不说话,从林鸢手里接过帕子,一边抽抽噎噎地低泣,一边抹小脸上的眼泪鼻涕。

  护士进来,给寇溦量了血压,测了体温,就出去了。

  刘嫂在走廊里拦着护士嘀嘀咕咕地问话,林鸢蹙了蹙眉,打开饭盒,盛了饭放在寇姝面前。

  林鸢看了看门口,故意放高了声音说:“小小姐,你连我爸的话都不信了?大小姐在昨天晚上就已经醒了一小会儿。”

  “鸢鸢姐姐,姐姐她醒来了?你说的真的吗?”

  “嘘,这件事情只有我爸爸和我,还有医生知道,先不要说出去。”

  “为什么?是不是有人要害我姐姐?”

  “那你告诉我,是谁跟你说的,你姐姐在医院?”

  “我放学回来,就听寇雪儿和她那个臭妈说的。”

  “果然是这母女两个。”

  ***

  去年中秋节夜里,寇姝吃多了,胃胀的难受,寇溦就下楼去给她煮山楂酸梅汤。却莫名其妙地从楼梯上滑倒,摔下来,就再也没有醒来。

  寇溦住院,正赶上少爷寇战在外地执行任务,也受了重伤,行动不便,回不来。

  电话里,他要求瞒着小小姐寇姝,怕她难过。

  第二天,寇姝放学回来找姐姐,管家骗她,大小姐寇溦出国留学了。

  寇战在电话里,给家里下了死命令,任何人不许告诉寇姝,寇溦住院了,也不许在家里议论这件事。

  一直以来,是林鸢拿着寇溦的手机和寇姝发信息,模仿寇溦的声音在和寇姝通电话。

  这对不安分的母女现在故意让寇姝知道,想要干什么?是终于忍不住了,想要下手了吗?

  “小小姐,你听我说,现在,大小姐身体太弱了,又昏过去了,缓几天,补一下营养,就会醒来的,你不能再哭了,眼睛肿得这么难看,大小姐醒了,会不开心的。”

  听了林鸢温声静气地安抚,寇姝皱着的小脸放松了,她擦干眼泪,不哭了,开始吃饭。

  病房门口有人影快速的闪过,林鸢出去看了一眼,刘嫂不见了。

  看得此情,林鸢眯了眯眼。

  “她们说,姐姐流了好多好多血,怎么才能补养好呢?”寇姝那两只杏眼又挤在一起,眉毛也拧了起来,小嘴瘪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又扑簌簌地滚了下来,嘶哑着嗓子问林鸢。

  “你一直哭下去,吵的大小姐头痛,休息不好,大脑缺氧,是醒不来的。”林鸢骗完她,又抽出纸巾,替她擦眼泪。

  “鸢鸢姐,你怎么不早说?我都哭了好久了,姐姐肯定被我吵的头痛了!”她憋着哭音,埋怨着林鸢。

  又忙不迭地自己拿过纸巾自己擦眼泪。她起身坐在床边上,看着脸色苍白的寇溦。

  寇姝心疼得不行,伸出小手,轻轻地抚着寇溦的脸,又觉得鼻头发酸,但她还是强制忍住了,没有哭出来。

  寇溦根本就没醒,林鸢是骗寇姝的,也是想试探试试探寇雪儿母女,到底想干什么?

  寇姝学着林鸢的样子在给寇溦按摩。

  林鸢在边上,怕她又要哭,正想着说些什么劝她,就见寇姝吸了吸鼻子,仰着头,硬是把眼泪憋回去了。

  林鸢看着心里一阵温暖,眼里有了潮意。

  不是亲眼看见,谁能相信,不是同一个妈妈生的妹妹,对姐姐感情有这么深厚。

  小门小户的人家都不常见,更别说在这豪门大宅里,几乎就是不可能的。

  “姐姐,”寇姝小心翼翼地地按摩着寇溦的手臂,小声地唤着寇溦。

  看到姐姐额角上泛红的疤痕,便又想起中秋节夜里,姐姐说去给她煮山楂酸梅汤,就再也没有醒来。

  “姐姐,都是娃娃不好,娃娃贪吃,要喝山楂酸梅汤,才害姐姐摔下楼受伤。”寇姝自责地拧紧了眉毛,小声地诉说,“姐姐,你快点醒来,我发誓,以后再也不胡乱吃东西了……”

  外面一阵急促的高跟鞋跺地的声音,是珠光宝气的寇雪儿母女来了。

  果然,是刘嫂告的秘。

  “二小姐啊,你终于醒了,我和你姐姐过来看看你啊!”马玉荣带着马丽荣和寇雪儿来了,还没进门,就言不由衷地说些虚伪的话,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

  叫寇溦二小姐,那就是把寇雪儿排成老大了。

  这是想取代寇溦,当寇家大小姐了。

  寇姝心情本来就郁闷,听到这烦人的声音,就如火药里丢了一根火柴,“嘭!”的一声就爆炸了。

  她迅速起身,冲去堵在门口,吼道:“谁要你们假好心了?这是看着我姐姐受伤了,来看笑话的吧。别以为我哥不在,你们就能为所欲为了?”

  “小妹,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来看看大妹。”寇雪儿端的是楚楚可怜。

  “谁是你妹妹,你的脸皮是城墙做的吗?真厚!滚滚滚!滚!”寇姝的小宇宙爆发了。

  “姝儿,你平时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雪儿可是你大姐,来看看自己的妹妹都不行吗?”马玉荣质问寇姝。

  “就是,小小姐,你太任性了,不好,外人是会说寇家的姑娘没教养的,欺负寇董事长的遗孀。寇家的脸会被你丢尽了!”马丽荣也跟着狐假虎威。

  马玉荣话里的怒气很明显,马丽荣拿已逝董事长说事,就是想混淆视听,把马玉荣说成是寇怀远的妻子,来激怒寇姝。

  寇姝果然生气了,立刻冲她们吼道:“你少拿我爸爸说事!别以为我小,就什么都不知道,还说什么遗孀,遗孀不就是寡妇吗?寡妇就是死了丈夫了呗?请问你的丈夫是谁?你把结婚证拿出来,让大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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