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易哲见他点烟，不禁皱眉，“不知道你现在不能抽烟？非要我告诉砚倾，你才肯乖乖听话？才两周不见，你喝了多少酒，才把自己弄出个劳什子肝炎。”
他说话的同时，暗中观察穆景霆的神色，可惜并没有看出多***澜。
这家伙，还真是把自己的感情隐藏得够深。
既然大晚上抽空来这一趟，裴易哲断不会让自己无功而返，理了理烦乱的思绪，继续道，“说了这么多，最后还是那句，必须给我去医院，今天天晚了暂且放过你，明天我就在医院里等你，到时候见不到人，可别怪我挨个打电话把你的病情说出去了。”
穆景霆放下指间的烟，忽然开腔问，“桑娜那边，要不要我帮你一把？”
裴易哲扯了扯嘴角，有点心动，却故作镇定道，“追女人都要你出马，我鼎鼎大名的裴少以后还用得着在晋城混了么？”
穆景霆点了点头，跟着扬了扬唇角，“那我就看看你什么时候能水到渠成。”
裴易哲转开话题，“目前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你病得这么重，砚倾她都不知道吗？”
恰在这时，孙恒敲了敲门。
“穆总，张龙打电话过来，问您现在有没有时间。”
穆景霆回道，“我一会儿给他回电。”
“好的。”孙恒点头，握着门柄把门轻轻带上离开。
裴易哲知道他有事要忙，看了看腕表，也差不多该回去了：“那我就先撤了，明天医院不见不散。”
走到门口，裴易哲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转过身，眯了眯眼睛：“钱烨在局子里闹事，供出了你二姐，有空你好好问问她吧。”
穆景霆颔首，食指轻叩桌面：“我知道了。”
等到脚步声远去，穆景霆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深邃的暗眸眺望着浩瀚的夜空，挺拔的身形略显清瘦，在地上拉出的影子透着丝丝疲倦。
过了片刻，他裤袋里的手机响起，拿起来放到耳边接听，开门见山就问：“查到是谁了？”
“是，穆总。”张龙在电话里的声音小心谨慎，“对方是一名律师，叫秦云，是廖老爷子身边的亲信。”
听完所有详细的汇报，穆景霆冷声命令：“继续跟着。”
张孔恭敬应下。
穆景霆把视线从窗外收回，走到写字桌边，拿起之前塞回烟盒里的那根香烟，点燃猛吸了两口，又烦躁的摁灭。
等穆景霆通话结束，孙恒才敲门进来。
“穆总。”
等他走近，穆景霆将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去查查这个人，晚上十点之前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我马上去办。”孙恒拿起照片，应声退下。
……
晚上，顾砚倾陪杜淑珍看了会儿电视，聊了聊天。
等母亲洗漱过后躺下，确定已经入睡，她才披上衣服，轻手轻脚推开房门出去。
心情有点烦躁，在外面吹吹夜风，倒是不错，顺带采购点吃的。
九点半过后，街上的人渐渐变少，顾砚倾买完东西从店里出来，沿着路边的人行道往回走。
外面忽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路灯隔很远才亮一盏，顾砚倾不由加快脚步。
可她走了一段距离，发现身后好像有人跟着自己。
顾砚倾捏紧了手提袋，屏了下呼吸，悄悄加快脚下的步子。
等拐过前面的墙角，迅速从手提袋拿出饮料瓶，对准跟过来的黑影，准备当头砸下！
“砚倾，是我！”那道人影反应迅速的躲开。
顾砚倾还紧紧握着饮料瓶，来不及调整紊乱的呼吸，抬眼看去。
“别怕，砚倾，我是肖亦辰！”
手里的瓶子掉到地上，顾砚倾原本紧绷的神经顿时松开，转而皱紧了秀眉：“你怎么会在这里？”
路边公园的长椅上。
肖亦辰拿着纸巾擦拭沾到饮料瓶上的灰。
顾砚倾坐在他身旁。
“我跟陆樽见过面，你的事我都听他说了，你想离开晋城，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顾砚倾盯着地面，搁在膝上的双手稍稍攥紧。
肖亦辰转过脸，看过来：“狠下心要跟他分开？”
顾砚倾皱眉，“你还是回去吧。”
“我问你，你是不是铁了心要和他分开？”
被追问得有些恼火，她一时没控制住情绪呵斥道，“肖亦辰，我跟他分不分开和你都没有关系，我也不会再跟你有什么牵扯。”
顾砚倾说的斩钉截铁，心里不禁替自己感到凄寒，大学里曾经喜欢过的初恋，以为可以白头偕老一直走下去，结果留下的却是失望，就连后来爱上的男人，到头来却是仇人的儿子。
“砚倾，并不是你想的那样。”肖亦辰抬起眼睛，唇角苦涩的笑，“我来不是为了继续纠缠你，我早就知道我已经失去了你，只是以前自己不肯相信，订婚宴上看到你被钱烨伤害，那一刻我才知道，我放不下你，却也不能再和你回到过去。”
“你明白就好。”顾砚倾缓和了语气。
以前对肖亦辰的感情回顾起来其实很淡很模糊，刚开始的一点心动到慢慢走在一起，觉得什么都理所当然，就像是煮白开水，以至于分开后痛了那么一阵，感觉并不那么强烈。
肖亦辰坐在与她保持着一个手掌的距离，低声道，“说实话，我没有彻底放弃对你的感情，但我不会强求，我希望你能过得幸福，如果穆景霆不能给你这点，让你伤心流泪，我不会袖手旁观。”
“陆樽没告诉我你对穆景霆放手的原因，如果你真的决心要离开他，我会帮你。”他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膝盖，“砚倾，你年纪还轻，有的是重新开始的机会。”
顾砚倾撇了撇唇角，“我打算回珞江，不过还在犹豫中。”
肖亦辰当即否定，“珞江我不建议你回去，他会随时找过去，如果你决心想重新开始，有个地方倒是可以推荐你和杜阿姨去，那里四季如春，环境非常好，很适合定居。”
被一语道破，顾砚倾低下脑袋，肖亦辰说得没错，去珞江顶多躲个两天，等于没离开穆景霆的势力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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