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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吾念若初傅湛初玖 > 第75章 我保证,他活不长
 
满以为他会跟我针锋相对,结果没有。

“如果你能把吾家闹得鸡犬不宁,倒是证明我吾竞尧没有爱错人!”轻飘飘的一句话,平添我的戾气。

我用力搡开了他,再次碰到伤臂,他面色痛苦地弯下了腰。

不管他是真疼还是假疼,我都不会去关心了。

迈步准备回房,他又阴魂不散地拦住了我。

“小野马,别忘了你答应过你母亲的事情,——二十岁后,再跟个对你好的男人在一起!”苍白的嘴唇冒出这么句话。

我漠然嗤笑,“十九岁生日那天,我就已经违背了对她的承诺。眼睛早就瞎了,还会拼了命地找美景么?”

他愣愣地盯着我,转瞬间,脸上又浮现出狠鸷,“如果你二十岁之前敢跟哪个男人在一起,我保证,他活不长!”

“除了亚叔,我不会跟任何男人在一起。”我恶声回道,“你胆敢动亚叔一根毫毛,我保证,你也活不长!”

他竟然笑了,胸有成竹的模样,“就算你跟二叔在一起,我也有办法让他不碰你。”

尼玛,这男人脑子里除了那件事就没别的了,龌龊至极!

我冷冷地警告,“今晚发生的事情,你最好别跟亚叔透露半个字。否则,你的左胳膊也得骨折!”

“放心,我不会让二叔知道他喜欢的女人半夜偷偷溜进了他侄子的房间。”目光不老实地在我身上逡巡着,“而且,还被撕破了衣服,啧啧……”

我不屑再说一个字,绕过他,走向卧室。

“小野马,你可以恨我,但你阻止不了我爱你!”他在我身后说道。

无耻!

虚伪!

我走进卧室,“咣”一声阖上了房门。

亚叔还在沉睡,对今晚发生的所有事情一无所知。

甚而至于,他永远都不会知道被自己侄子下了药。

我换了一套完好又干净的睡衣,找了药水给唇上的伤口消毒,然后清理干净脸颊和颈间的血迹。

收拾妥当,躺在了床上。

心底的寒冷,由内向外扩散着。

往亚叔身边凑了凑,脑袋拱在他的胳膊旁,稍微暖和了一些。

夜,愈发安静。

嘴唇丝丝作痛,心情烦躁,不得入眠。

隐约听见书房传出轻声吟叫,遑论真假,都再也勾不起我的善念。

那个人,除了会演戏,更会诳言。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始终如一。

那就是相识至今,他说过爱我,说过会娶我,却从未说过要如何安置陆非烟。

想到她的娇美,想到她的温柔,我在心底默默地自惭形秽。

不得不承认,唯有具备名媛气质的她,才配得上英俊倜傥的他。

而草根出身的我,即便在法国这个贵族气浓郁的国家待了三年多,骨子里的东西却始终无法改变。

就让这段荒唐的感情经历彻底远离吧,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把耳朵堵上,整个身体都贴近亚叔,闻嗅着馨香,终于睡着。

心不静则多梦。

梦里,看见彩姐在对我笑。

那个美好的样子,一如她二十几岁的时候。

我心知是梦,生怕她会随时离去。

两只胳膊圈住她的脖子,撒娇耍赖,让她陪着我。

她的声音轻得像空气,“玖儿,妈来见你,就是要告诉你一句话,——凡事别靠男人,一定要靠自己。”

说完,不待我回应,五官竟渐渐模糊,直至消融。

“妈……”我轻呼着,赫然发现双臂之间已然抱空。

她就这样,无可挽回地消失在了我的眼前。

“妈——”我凄厉地喊了一声。

没有应答,更不见踪影。

我双膝一软,跪在地上,仰望天空,高声痛呼,“妈——,妈——”

俄而,温柔的大手抚上我的肩头,温暖把我包围。

“玖儿,醒醒……,玖儿……,做梦呢,别怕,醒醒……”带着睡意的磁性声线在耳畔回荡。

我懵然睁眼,亚叔的脸近在咫尺。

天色已经发亮,曙光透过纱帘,映进了屋子。

“玖儿,做恶梦了是不是?”说着,勾起食指,在我的脸蛋上宠溺地划了一下。

我点点头,扁嘴,“梦见我妈,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怎么喊都不回来。”

他的目光忽然很是伤感,“丫头,生老病死是常态,不是所有人都能够相互陪伴到老。”

我痴望着他,“亚叔,你能陪我一辈子吗?”

这是个傻傻的问题。

他的神色更加哀戚,嘴唇翕动了好一会,“亚叔争取多陪你。不过你知道的,亚叔比你大两轮,就算再长寿,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

我打断了他,“没准儿我死得早,还会走在你前头呢!”

“别胡说!”他当即虎起了脸色,口吻严厉,“你要长命百岁!”

知道他生气了,我不敢再犟嘴。

蓦地,他“呼啦”一下坐了起来。

我被吓了一跳。

“玖儿,你的嘴怎么了?怎么流血了?”俯身盯着我的嘴巴,想碰又不敢碰。

我舔了一下唇,舌尖有血腥味。

大概是说话抻到了伤口,所以才出血的。

“唔,应该是做梦咬的……”胡乱编了个缘由。

亚叔急忙跳下床,取来医药箱,用消毒棉签蘸了药水,小心翼翼地擦在伤口上。

处理完,他没有躺倒,依旧坐在我身边。

“丫头,你嘴唇上有好几处伤,每一处都不浅,绝不可能是你自己咬的。”长舒一口气,冷起了颜色,“你说,是不是他干的?”

我一怔,撇撇嘴,语带不屑,“他那个半残的样子,还敢跟我犯贱吗?两脚就把他踢趴下了!亚叔,真是我自己咬的。我的小虎牙很尖利,经常咬到自己。”

他仍半信半疑,“真的不是他干的?”

我摇头,语气笃定,“不是。”

他将信将疑地躺了下来,沉声叮咛,“任何人欺负你,都要跟我说,听见没有?”

“嗯嗯嗯!”频频点头,乖得简直不像我。

怕他再问,我老老实实偎在他身边,抱着他的手臂,阖眼假寐。

又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已经不见亚叔的身影。

枕畔留着一张纸,上面写明他带那个人去复诊,早餐在桌上,若是凉了就热热再吃。

我不禁怀疑,是不是昨晚的肢体碰撞令那人的骨伤恶化。

果然不出我所料。

临近中午,他们才从外面回来。

听见大门有响声,我便快步离开客厅闪回卧室。

稍后,亚叔进房跟我轻声念叨,说那人晚上睡觉不老实,从床上掉下去,刚接好的骨头,又摔错位了。

去医院再遭了一次罪,总算把断骨接好。

好心的主治医生强留他住院,结果他不但不领情,还差点把医生给揍了。

动静闹得有点大,惊动了警察,被带去警局一顿问话,终于放了回来。

我只当什么都没听见,不予表态。

吃午饭时,只有我和亚叔,他说那人疼得吃不下东西。

想到昨晚经历过的事情,我心生快意。

可是我也吃不下饭,因为嘴唇很疼。

沾到咸味,杀得厉害。

“玖儿,还疼是不是?”亚叔紧张地放下了碗筷。

我勉强笑笑,“有点。”

他便挪了椅子坐到我身旁,拿起汤匙,舀了多半匙饭菜,送到我嘴边。

“干嘛?”我纳闷地问道。

“我能看见伤口在哪儿,喂你吃就不会碰到、不会加剧疼痛了!”满眼的疼爱,满口的关心。

我忽然觉得自己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

笑眯眯地张嘴,接受喂食。

作个最直观的描述,——比咱们秀波大叔更有棱角的男人,神情认真、动作小心地喂我吃饭,画面不要太宠溺啊!

老实说,就算碰不到伤口,咀嚼的时候嘴巴还是会疼。

但,宁可忍痛吃饭,我也不能辜负亚叔的深情厚谊。

煞风景的是,书房不时传来夸张的“哎哟”声,这个不要脸的戏精!

尼玛,咋不疼死他呢!

饭后,我跟赛琳老师通了个电话,确定了去ISIPCA办理相关手续的时间。

——虽然那人知道了我的行踪,但到娇兰实习深造的机会是不容错过的。

谈完正事儿,赛琳老师忽然问道,“凌,你跟亚度先生正式交往了吗?”

我随口应了一声,“嗯”。

她犹豫了片刻,“你……了解他吗?”

“是的。”我毫不迟疑地给出肯定的答案。

她没有再说什么,跟我道别,然后收了线。

接下来的两天,我抓紧时间复习之前学过的调香知识,为实习面试作准备。

亚叔为了避免打扰到我,白天始终待在书房整理资料。

而那个人,也安生了许多,极少出声。

除了一日三餐偶有碰面,其余时间均相安无事。

两天后,新年假期结束,亚叔陪我回校跟赛琳老师见面。

她把实习手续交给我的时候,并没有提孩子的事儿,而是意有所指地发问,“黛西,你要坚持自己的选择吗?”

站在我身边的亚叔替我作了回答,“赛琳女士,请相信黛西的眼光和判断力。”

赛琳老师的蓝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芒,转而露出了淑女式笑容,“祝福黛西。”

回巴黎的路上,车速有点慢。

沉默良久,亚叔忽然唇角带笑轻声问我,“玖儿,你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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