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少奶奶还是不肯吃饭。”菲佣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无奈地对江厉臣说道。
江厉臣轻叹了一声：“她还在生我的气。把粥给我。”
接过熬好的粥，吩咐菲佣退下，江厉臣站在卧室门前，敲了敲：“慕白，开门好么？”
里面没有动静。
江厉臣等了一会儿，再接再厉：“慕白……就算你生我的气，也没必要用绝食来惩罚自己。我站在这里任打任骂，让你消气好不好？”
屋子里传出挪动椅子的声音。
慕白靠着门，闷闷道：“我不要打你骂你，你放我走。”
江厉臣苦笑：“那你得先开门呀。”
他就像哄孩子似的，带着几分温柔几分宠溺，只不过眉宇间有丝落寞。
风水轮流转，他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自作自受了。
以前慕白深深地爱着他，他不把她的真心当回事，随意践踏。现在慕白对他彻底失望，他就算把自己的心肝都剖出来，慕白她会……看他一眼吗？
“我不。”慕白坚定地说，“你不会放过我的。我宁愿饿死，都不想留在你身边。”
江厉臣许久都没有回答。
隔着一道门，却像是隔了天堑。
慕白皱了皱眉。难道她话说得太狠了，江厉臣气不过走人了？
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涌现出淡淡的失落。
“慕白……”
江厉臣满含不舍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发誓我再也不会伤害你分毫。如果……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我怎么忍心强迫你和我在一起。”
他的声音说到后来，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好，我放你走，给你自由，我只想护你一生喜乐平安，就当是赎罪……”
慕白闭上了眼睛，眼眶酸涩无比。
“如果你喜欢上了别人，我会祝福你。慕白，无论如何，你不要再绝食，也不要割腕，我可以承受你不爱我，但我不能承受……”
他嗓音艰涩，几乎说不下去。
“我不能接受你消失。这是我唯一的请求。答应我好吗？慕白，只要你快乐。”
门打开了。
慕白站在他面前，眼睛里含着泪水。
江厉臣，你为什么不早些爱上我呢？哀莫大于心死。
江厉臣温柔地看着她，然后用力地抱住了她。
几乎要把她揉进骨头里。
就像是濒死之人和挚爱告别，那么庄重，那么哀伤，那么无奈。
“我爱你，慕白。”
慕白扬起脸，专注地注视着他。他轮廓分明的俊朗面庞，漂亮深邃的桃花眼。
我也爱你，江厉臣。
她在心底默默地说。
无论你之前在我的心上割了多少刀，我都不恨你。正是因为我爱你，你才能伤我至深。
那把刀是我亲手递给你的，所以我不恨你。
可是，我却没有办法再原谅你了。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
他还没有出世，就已经死去。
“江厉臣……”慕白推开了环抱着她的手臂，“我也祝你幸福。”
说完，低下头绕过他离去。
江厉臣下意识地抬起手臂想要挽留，却硬生生止在半空中。
他看着她拉开门，走进无边无际灿烂的艳阳中。
阳光却没有照到他身上。
那一刻，他感觉全世界的光都熄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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