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英上上下下打量着云曦，口吻像极了一个掌权者，“云曦，这是正常程序，公司有必要对艺人进行全面的了解，只是做个了解，并不会危害到你，这是你要妥协的第一件事。”
“我不妥协！”
“云曦，我不喜欢听人顶嘴。”惠英不耐烦的皱眉，云曦能从她眼神中读出一丝威胁，她不听话，就没有办法知道惠英嘴里的秘密。
想要从她这里得到妈妈的消息，她只能服从。
云曦忍着强烈的不适，将衣服脱了下来，任由那个替她检查的人将她看了个精光，即便对方是个女人，云曦也觉得恶心。
这一项检查做完，云曦迅速穿上衣服，跟她去了一个练习室。
那人是惠英的助理，跟她介绍了基本情况，“你是公司的练习生，每天都要在这里练习，准备出道，虽然你之前有接过广告拍摄，但也不算正式的艺人，但公司会给所有练习生机会，如果抓住了，就有成为明星的机会，祝你好运。”
那人留下这句之后就走了，她将云曦交到了管这个班的肖老师手里。
肖老师是个四十岁的女人，身材保持的很好，精通形体训练，在艾宁文化教了很多批实习生，但她精于人情世故，那双眼睛在云曦身上一扫，就说，“二十多了，生过孩子吧？”
云曦很惊讶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么多，却被她的眼神打量的不舒服，只是点了下头。
肖老师对她的态度一开始就不好，随意给了她一把钥匙，说是练习室的储物柜，没跟她叮嘱任何多余的话就走了。
云曦来到这个练习室，只能通过自己的观察得出结论。
这里的女孩子都是公司签约的练习生，预备出道，算是明星里的小芽儿，年纪大的不超过25岁，小的却才1516，训练一开始，肖老师就对她极为严格。
她不过是穿高跟鞋站了三个小时实在有些累了，稍微弯了一下腰，肖老师手里的教鞭就打在她背上，云曦背后被打的地方瞬间火辣辣的疼。
她们继续站着，肖老师就一边检查一边训话，“你们是练习生，就要好好为出道做准备，免得以后得到了机会上去，却因为小细节而丢了公司的脸，损害公司利益。”
她所谓的‘上去’，就是艺人正式出道之后，而她这样的人，最在乎最看中的，也就是利益二字。
她眼里的好苗子，那些年轻漂亮的，她就会耐心多教些，而年过20，出道机会少，又有其他原因的，她就会严厉一下，鞭子随时打到人身上。
云曦长得很美，但23岁了，又生过孩子，在肖老师眼里就是没什么前途的那一类，肖老师经常对她横挑眉毛竖挑眼，一周下来，云曦的后背又红又肿，她上卫生间的时候脱了上衣对着镜子照了照，有些惨不忍睹。
她正想要买点什么药来擦，一个青绿色的瓶子就递到她跟前，“用这个吧，抹了之后不会很痒，消肿也快一些。”
云曦抬头，看到一张青春洋溢的娃娃脸，正眨着大眼睛看她。
云曦记得，她是练习生里叫乔以沫的，跟她一样过了20岁，今年21，也算是不太被肖老师看好，时不时为难的那一类人。
云曦要是挨打最多的，她就是第二。
因此，云曦接过她的药，跟她说了声谢谢。
云曦拿着药，打开了倒在掌心，却愁怎么抹到背上。
乔以沫见状，上前询问，“要是不介意，我来帮你吧？”
云曦点了点头，乔以沫便倒了点药水，擦在云曦背上，帮她轻轻揉了一会儿，果然消肿很快，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
云曦十分感谢她，“谢谢你了，这个药你送我了，我把药钱转给你吧。”
“这是我妈自己泡的药酒，不是药店买的，也不值钱。”乔以沫笑着说，可云曦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尤其她跟乔以沫都有相同的遭遇，乔以沫的手臂和肩头上，还留着那些伤痕呢。
乔以沫让她收下这药，并且跟她说了自己以前也经常受伤，用着挺好，两个人说着说着就一起去了食堂。
打了饭，乔以沫跟云曦聊起来，“云曦姐姐，你已经生孩子了吗？”
她很好奇，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妈妈，她起初见云曦，以为她比自己还小呢，可她没想到，云曦的孩子都有了。
云曦毫不避讳，还告诉她，“我有个女儿，很皮又很可爱的那种。”
“真好，那你为什么还要来公司啊？过了二十岁来当练习生，出道的几率就很小了，尤其她们都还知道你有孩子，以后一定会更为难你的。”乔以沫为云曦担心，顿时连饭都吃不下了。
云曦很久没有见到这么暖心的小孩了，她哄着乔以沫继续吃，“没事，为了赚钱养孩子，我忍忍就好了。”
艾宁文化是大公司，练习生一个月的底薪也不低，要是有机会捞捞外快，也比其他行业赚的多。
但是聊到工资，乔以沫就很愁。
云曦不敢告诉她自己是怎么被骗来的，有什么样的目的，是不想破坏她的单纯。
乔以沫坐在台阶上，却忍不住的叹气，“我高中没读完就来公司了，来了五年，还是没有机会出道，今年我的合同就到期了，如果我还不能出道还不能红，我妈就会让我回去结婚，把我嫁给村里一个年纪大的老男人，然后拿彩礼钱给我哥买房办婚礼。”
她说着眼泪都掉下来了，像是很久没有遇到能谈心的人，将家里的烦恼一股脑都告诉了云曦。
云曦很心疼她，年纪不大，却要承受家里无端添加给她的压力。
可她也不能让她丧气，两个人互相鼓励着，也算是坚持过了一段时间。
云曦再次见到惠英，是她下来找肖老师，肖老师上一秒还在严肃的拿着教鞭打人，看到惠英来了，立刻迎上去，谄媚的笑道：“英姐，哪阵风把你给刮来了？这是又来挑人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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