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月姨我洗。”倪卉儿快走几步到脸盆旁边。“我洗了啊。不过我得化一下，不然被别人认出来怎么办。”她说完伸手捧了水用皂荚洗脸，小心翼翼的不让水弄脏了衣领。
脸盆的水越来最黑，倪卉儿白皙的皮肤也终于浮出了漆黑的妆下。刚才化的那么全，现在洗掉了还真是费劲。
过了一会，倪卉儿擦着脸上的清水，做到梳妆台前的凳子上，身后的月姨捂着嘴看着倪卉儿。
惊叹道：“哎呦，小丫头你这脸洗完白的简直跟鬼一样啊。”
这是夸人的词吗，倪卉儿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月姨你这是夸我呢吗？哪有用人跟鬼比的？”她倒是不忌讳这个，一个经常挖人墓的人怎么可能信鬼神之事。说着用画眉毛的青黛当做阴影在脸上化了起来。
倪卉在现代生活里并不化妆，天天对着古尸古文物化妆给谁看呢。不过人有爱美之心，她不化妆不代表不在网上看，不看室友化啊。谈了恋爱的女子都是小公主，那在宿舍里和出了门根本不是一个人，所以都是没有男朋友才耽误了她美丽啊。
在腮帮子和额头上化了几道，倪卉儿用手指将青黛化得痕迹擦的没有那么明显，擦着擦着脸就又黑了。虽然没有刚才那么黑但是这脸色怎么看怎么别扭。
“这这这。”倪卉儿对着铜镜说不出来话，这脸上的皮肤虽然又黑一点，但是这模样，怎么还是这么好看呢，怎么看怎么像一个女人。
“月姨，要不您给我化化呗，我的要求不高，丑一些就行。”倪卉儿没办法，手残于是求助月姨。
“我都是把人往好看了化，你是第一个让我往丑了化得，你也不是一般人。”月姨说着提着裙角走了过来。
仔细端详着倪卉儿的脸说道：“你这张小脸，说灵动柔美还是魅惑时不时的都能展现出来。这丑，还要丑的自然，还真有点难度。”
“所以才求助于您啊。月姨你的化妆技术我肯定相信您。”月姨做了一辈子的工作化妆肯定错不了。倪卉儿继续说道：“这张脸要是稍微平凡一点点就好了，不用太动人，普通的美丽就行。你看你看看，这张脸怎么看怎么像红颜祸水。”她确实是这么想的所以就这么说了出来，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还祸水啊，你知道多少姑娘想要你的这张脸做祸水还做不到呢。姑娘你啊就是命苦了点，如果用好了，靠你的这张脸就能保证一辈子的衣食无忧。唉，只怪将军府那帮人不识货。”月姨将倪卉儿的身体挪移到镜子面前，解开了她的头发，继续说道：“你这头发乱的，你信不信没有我给你梳头，你这头发出门走两步就得全部掉下来。披头散发的所有人不看你都难。”
倪卉儿从镜子中看月姨的身影笑着说道：“我不会输男的头发，女式头发我也只会扎流云发髻，其他的也不会。啊啊啊！轻点疼啊！”突然的她喊了起来。
月姨使劲一拉她的头发，差点把倪卉儿头皮拽掉了，倪卉儿喊着她才轻轻的松了松手：“你活这么大，就会扎一个发髻，姑娘，不会化妆不会梳头你还是个姑娘吗？你还说你不想要这张祸水的脸呢，你要是没有这张脸像你这样连头发都不会梳的嫁都嫁不出去。”
“我可能是会，这不是失忆了吗，全都不会了。”倪卉儿解释道。
月娥利落的将头发扎好问倪卉儿：“你要这么说。我勉强还信。行了头发你看看。”
额头上细碎的刘海被梳了上去，而右边留出了一些头发，看起来像个相当娇柔的公子。她有点失望说道：“月姨，头发挺好看的。也挺帅气，但是你不觉得我脸太小了吗，整张脸光剩下头发了。这个虽然不重要，但是你看我。”倪卉儿转过身让月姨看着她的脸说道：“换了发髻还是很像小姑娘啊。”
“我买两斤肉拍到你的脸上是能大。脸小没办法，化得有棱角一些还是可以的。”月姨拿起桌子上的青黛按照倪卉儿刚才的模样给倪卉儿画了起来。
等倪卉儿再照镜子的时候，不由得赞叹道：“这回不错。”
镜子中的她屹然是一个棱角分明五官深邃的男子了，有点现代运动男子的感觉，就是这双眼睛，太明显了。那没办法，眼睛又不能换。身体也有些羸弱，当然也不能换。
原来月姨喜欢这种类型的男子。
“月姨你可真是厉害，一会我只要是不说话，混在人堆里应该都没有问题。”倪卉儿夸道。
“我也是第一次知道青黛可以化得人五官深邃的，没想到我这技术真不错。难怪是当年的风云人物。真是美丽与手巧集齐于一身的女人。”月姨也不谦虚，倪卉儿夸她，她就接着。对于倪卉儿她是真的喜欢，小姑娘善良机灵没坏心眼若是她有女儿肯定也会如她一般。
不过可惜她身为青楼女子这一生都不会有子嗣。
“那咱们走吧，偷偷跟您说，我是第一次逛青楼，感觉相当不凡。”倪卉儿搂着她的肩膀说道。
“我也是第一次带小姑娘逛青楼。”她眨了眨眼睛，从倪卉儿搂着她的肩膀的胳膊移到了倪卉儿嘴角上扬的脸上。那痞痞的坏样子，还真让她的少女心泛滥了。笑道：“小丫头片子，想不到你化成男子的这幅表情也够勾人的呢。”低下头看着倪卉儿颠起来的脚尖吵笑道：“就是个子太矮了。身为男子个子这么矮可不行。”
倪卉儿泄气的双脚落地说道：“那没办法啦，我还没长大呢。月姨我们快走吧。你这里晚上不关门肯定特别的漂亮。一会我要说话我就拉一拉你的衣服，然后你稍微歪一下头，我在你的耳边说话。”倪卉儿的身高才到月姨的肩膀，踮起脚尖勉强能够到耳朵，众目睽睽之下一个男子踮起脚尖很显然这是非常不合适的。
“好。”月姨点了点头。俩人便一起出了门。
倪卉儿挽着月姨的胳膊，周围都是古色古香的木质门和地板，整个房子简直是鬼斧神工，中间的路上放着红色的鲤鱼灯笼，仙桃腾空。难怪都说青楼是天上人间的好地方，进来一看果真如此。
“月妈妈。”一个青楼里的女子对着月姨打招呼，眼神却看向了倪卉儿。
“嗯。”月姨嗯了一声算作回应，向前走了两步看了倪卉儿挽着她的胳膊一眼，抿了抿嘴，给倪卉儿的扒拉了下来。心想小姑娘没见识，男子会这么抓着女子吗。
倪卉儿双手垂下明白了月姨的意思，于是月姨笑着挽起了倪卉儿的手臂，这样的一对组合在外人看来就像一对母子出门买东西，那个少年这瞧瞧那看看，恨不得多长几个眼睛，哪里像是来青楼找乐子的。
月姨对着看着她的人笑了笑一点也不慌乱，轻轻的拽了拽倪卉儿的胳膊：“公子是第一次来青楼，奴家好好带您看一看，我们楼里的姑娘最是漂亮，保证公子满意。”
倪卉儿接过话茬，握住月姨的手努力的粗了粗嗓音深情的说道：“不必了，月娥，我来就是为了见您的。想当年您做花魁之时名扬全城。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时我的心里就已经有了你。如今终于能够叫您一面，与您能够一同走在这里便已经满足，已经不再需要其他的姑娘。你一定不介意陪我逛逛吧，月娥。”既然做了，自己也一定要让月姨满意。
不过不是说不说话的吗！
好家伙，这深情的模样，深情的眼神，突如其来的表白，握住月妈妈的小手把所有人看热闹的都给震慑住了。
月姨也被倪卉儿突如其来的一场表白给说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多少年了，多少年没听说过这样的话了。注视倪卉儿的眼睛，她感觉自己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
众人再仔细看看月妈妈的容貌，虽然年色已衰，但是依旧风韵犹存，难怪当年只是匆匆一面便叫这个少年不能忘怀。
不对啊，月妈妈当年做花魁时才十几岁，这个少年看起来现在也就才十多岁的模样，月妈妈当花魁的时候他才多大啊。
当然楼里的姑娘不好多问，但是客人就不客气了，一个擦着粉面的前面抱着一个姑娘走了过来说道：“再下实在是想不通，敢问公子你多大见得月妈妈？”
“我那时候还小，大概是七八岁时，一次和家人路过这里便见到了在楼上的月娥姑娘，那时候便觉得她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人。只可惜那时候年纪太小，没能与月娥说上一句话。”
“七八岁，公子你当真是厉害。不打扰了。”那人一听竖起了大拇指，抱着怀中的姑娘走了。
倪卉儿一头雾水，七八岁怎么了？小包子七八岁什么都懂，别人怎么这么惊讶。她疑惑的看向自己我现在握着手的主人，却看到一脸泪水的脸。
月姨应该是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了吧，不过，她此时要不要告诉月姨，她的妆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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