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里，郑粒欣住的那栋公寓就被人摁响了门铃。
郑粒欣住的这个公寓很是安全，基本上是不会有外人来访的，她也不叫外卖，除了顾江予跟他的助理，根本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在这。
大晚上的摁门铃的事情，顾江予做过一次，是没带钥匙的时候，有了这个先例，郑粒欣这次就以为他还是忘了带钥匙，光着脚就跑下楼开门了。
谁知道门口站着的不是顾江予，而是带着口罩的沈宴。
白天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的男人，到了夜晚，却一身运动黑衣，带着黑色的鸭舌帽，黑色的口罩，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
郑粒欣刚开门的时候，明显吓了一跳，刚想关上门，却被男人一把摁在了门上，施力阻止了她的动作，压低了的声音响起，“嫂子别怕，我是江予的朋友。”
这一声“嫂子”让郑粒欣很是受用，又听他说自己是顾江予的朋友，心下一想，也确实只有顾江予知道这个公寓，便让了让，让他进来。
沈宴进了屋，马上就摘下了自己的口罩，满含抱歉道，“不好意思嫂子，我也是怕被跟踪到，暴露了我自己倒是无所谓，要是暴露了你就不好了。”
口罩下的脸郑粒欣熟悉无比，顾江予的发小，叫沈什么来着的，顾江予的桌面上常常摆着两人的合照，当初发家的时候，似乎送了这个人出国培训，为着以后能回来帮上他一把。
顾江予没少跟她提过沈宴——其实不止是沈宴，许多关于他以前的事情，都是提过的——只是她并不是很在意，或许曾经在意过吧，只是后来就不再放在心上了。
既然是顾江予的朋友，那就没必要太客气了，郑粒欣刚刚绷紧的神经放松了下来，指引着人往客厅走去，一边轻笑着，“我记得你的，江予的发小，他常常跟我提起你。”
沈宴的眼神晦暗不明，跟在郑粒欣身后走进了客厅，坐到沙发上，“是吗？他都说了我什么？”
郑粒欣顿时有些失措，顾江予说过什么她怎么记得？这个人也真是的，怎么一两句客套话，他还真当真了？
当下无奈，只能挑着记得的说，“都说你们小时候的事情，还说把你送出国，就是想培训好一个人才，以后学成了回来，也好帮他的忙，毕竟都是自家兄弟，不能浪费大好人才。”
她的话倒是说得圆滑，只是听在沈宴耳朵里就完全不是那个意思，顾江予或许真的跟郑粒欣提起过他，或许他也确实是这么说的，只是大好人才什么的……他只是不想失去一条听话的走狗吧，培养的也不是人才，而是给自己无限期卖命的走狗吧？
勉强笑了笑，沈宴又接话道，“是吗，江予确实对我挺好的，这么多年了，也亏得他一直照顾我跟我家，不然我都没有今天这样的成就。”
郑粒欣陪着笑，见这个话题终于可以告一段落，便开口道，“那你今天……”
“哦。”沈宴这才像是想起正事一般，端坐好，认真道，“是这样，之前回来就一直在公司处理事情，后来江予回来了，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一直都没有时间来拜访一下嫂子，觉得心里不太过意得去，所以今天特意过来拜访的，希望没有打扰到嫂子。”
郑粒欣眯了眯眼，很是不信，大晚上的，空着手来拜访？
沈宴像是看出了她的质疑，轻笑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来，“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也不好随意就买，所以来之前就在珠宝店里下了个订单，嫂子拿着这卡，直接去店里挑一套喜欢的就好，上面有地址。”
郑粒欣看了一眼，是城中有名的连锁珠宝店，想不到这个人出手倒是挺大方的。
她也没有接，毕竟自己是个明星，不是很缺这种东西，只是这个人大晚上的来拜访，怎么都有些奇怪的，“那……江予怎么没跟你一起过来？”
沈宴像是早有准备，轻声叹了口气，“江予心情还不是很好，现在不太愿意出门，我来拜访嫂子，他也没有说什么，或许他还是要一段时间才能走出来吧，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哦对了，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嫂子是个明星，我也不敢白天贸贸然就过来，生怕被发现了，暴露了嫂子的住址就不好了，听闻之前江予家里就是因为暴露了住址，导致楼下有一大堆媒体围着，我就是怕我笨手笨脚的，万一暴露了嫂子的……那就不好了。”
他说得有理有据，郑粒欣倒是挑不出错处来，只能动手给他倒了一杯茶，“真是不好意思，来了这么久，还没给你倒杯茶，你看我这记性。”
那茶是泡好一直放在茶几上的，一大壶的花茶，只是早已冷却，沈宴自然是不会喝这样的东西的，脸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谢，“谢谢嫂子，只是我最近胃不太好，不适合喝茶，麻烦嫂子了。”
郑粒欣也不强迫，这茶壶放着也有一两天了，里面的茶她自己都不怎么喝，还是前天心血来潮的时候喝了一杯，一直放在这里，现在不过是装装样子，沈宴不喝，倒正好合了她的心意，省得之后肚子疼什么的，还要赖在她的身上。
当下无话，还是沈宴又挑起了话题，打量着这公寓，轻轻皱眉，“嫂子为什么就住这里，虽然住所是要隐秘一些比较好，只是委屈嫂子住这样的地方，也太……”
郑粒欣被戳了痛处，也不管眼前的人跟自己根本就不熟，倒苦水一般开始抱怨起来，“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跟越昂离婚之后，我是净身出户的，除了那些年自己的一些积蓄，陆家的家产我是一分钱也没有沾到，哪有钱去换个好一点的住所，只能在这里委屈着了。”
这话就是不切实际了，离婚的时候，陆越昂生怕她以后还要找自己的麻烦，把两人的共同财产公公平平地分了一半给她，她郑粒欣怎么会没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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