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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山神的劫 > 第八十八章 很乖
 
斗场近日人烟稀疏到了极点,胡贰也不再时时刻刻陪在他身边。何静之隐约意识到点什么,却不敢细思,因为每当这样,便总会有不幸的事发生。

似乎一夜之间又回到了那个无人知晓的四合院里,只是禁锢住他的方式换了一套又一套,折磨他的人…回到了原点。

入冬的广漠田野外,偶尔能瞧见几只觅食的乌鸦低低掠过,坐在那能俯瞰整个斗场地界的观览台上,总会出神地盯着斗场中央看。

何静之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他视线所落的地方分明空空荡荡一片空白,可又好像总有两个人以奇怪的姿势伫立在那里。

远处山阴的残雪隐隐笼上一层青烟,可听“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风呼啸吹拂过来,似来提前传信,何静之恍惚几分,一个轻嚏。

虽天晴日朗,但野树的梢头,执拗地指向天空,看来刺眼,随来人一样令人不禁生寒。

尘土飞扬,顷刻便到眼前。

那血浆一样的玄色于瞳眸中绽放开时,五脏和六腑仿佛颠倒了位置。复杂情愫涌动着,杀得他心头百里寸草不生。

回房之路,举步艰难。

但更艰难的,还在那紧闭的房门之中。

一壶温酒煮在炉上,何静之已然忘了当时再次亲眼见到轶司臻的心情。只是日后回想起来,浑身上下无一处不是疼的,疼到,前前后后加起来反倒觉得能忘记才是最好。

侍卫将门关严,几重铁链绕上铁锁,“叮当”断了他的退路。而随着生路被封,屋内响起的声音是那般温柔悦耳,带着淡淡的疏冷与喜悦,好像一块冰晶。

“寻你好久,何故藏在这里。”

…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

何静之打量着眼前的人,眼眶底一阵阵发润,却又被他一次次压下去。

“怎的不说话。”轶司臻抬眸向他看来,静静注视着。不知是不是水雾模糊了视线,他竟然觉得轶司臻笑了一下。

“难不成生我气了。”

轶司臻放下手中酒杯,杯底碰桌清脆一声,“静之你何时变得如此小气。”

那满是友好的语气,恍若隔世。却又隔得并非什么天书上写的百年万年、一世几世,而是隔着一层皮。

“要我如何哄你开心呢。”

他竟站了起来,朝自己走来。

何静之想退后,身体却仿佛被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他这才明白,那锁链铁锁不是锁住了房门,而是锁在了他身上。

“瘦了。”轶司臻几步来到他跟前,还残留着酒热的手指自他侧脸轻划至下颚线,“听闻你重病一场,如今怎样了?”

像关心的反问,但眉眼多了些寒意,瞳眸中的光也暗淡了下去。何静之盯着他看了又看,僵硬的头脑总算开始转动。

对视其实不是问题,像对方一样若无其事的寒暄才是。说不出是怒气还是什么在心头酝酿着,何静之冷冷地别过了头。

紧抿双唇,齿牙啮着下唇内的唇肉。他强忍内心死水复涌的冲动,半晌整理好心情,看也不看轶司臻一眼,漠然道:“我要死了。”

“……”,“胡说什么。”

“如你所愿。”

“轶司臻,你开心了。”

再次面对眼前这人,开口说罢这几句平淡如水的话,何静之才发现时间似乎已经替他消磨了很多东西,好像也没有多折磨了。

他只觉得疲累,久而久之心中竟再难提起一分一寸的精神来面对。视线里一片白一片红的,除了有些酸涩,捕捉不到什么了。

身形微俯,温热的呼吸打落在耳廓,墨发蹭得痒,修长但素来温度偏低的手指又慢又轻地伸入他后领处。指尖触颈,他木头般不知闪躲,二指便顺利伸进去。

冰凉激入柔热,指节磨过丝制的衣领,又眨眼间退出。

紧接着,二指捻着一片皱烂的枯叶进入视线,轶司臻的声音响起:“脖间叠着枯叶,你竟没感觉吗。”

眼神清碎,落在轶司臻脸上。何静之蹙眉看着他,很想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他一直很佩服轶司臻,因为无论发生什么,对方永远都可以做到自说自话,就像现在这样。

他的语气本就该不好,回呛道:“死人能感觉到什么。”

“轶司臻,你变笨了。”

从杀父杀母、灭门之仇开始,到囚他、辱他,间接性害死何灵,三番五次把他推入万丈深

渊的人,就是轶司臻啊。

他被带走的太多了,甚至可以心平气和的像温柔嗔怪一样,责怪轶司臻不聪明了。

问他脖子里落了树叶会不会不舒服?

膈死了。仄逼的存活几率,他要被眼前这一切、这企图粉饰太平的人和事,恶心到死了。

轶司臻面色一凝,眉眼逐渐锋利起来,声音也变得沉重:“何静之。”

“别叫我…”他静静地回看着。那曾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脸,如剑利落的眉、寒星似的眸,早就是一把悬梁利剑,吊在他头上。

“很恶心。”

“……”

房内空气凝了又凝,一股隐蔽了许久的暴戾之气慢慢露出马脚。

无论是噩梦还是美梦,付出什么也无所谓了,何静之只求一醒。但他从未想过,从梦中苏醒的代价,会是那种疼痛。

脖颈一紧,轶司臻的手稳稳掐在他脖子上,他被拉得向前一冲,鼻子差点撞到对方。那双眸子投射下来的眼神,冷若冰霜:“你说什么。”

他却不怕,想来是因为太了解轶司臻了吧。虚弱的双手不抗反迎,轻轻覆上对方的手,他苦笑:“我诅咒你轶司臻。”

“我再也不要你了。”

“……”

比这更狠的话何静之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他咒骂、诅咒轶司臻,却从未想到现在的轶司臻会因为这一句话而失去理智。

“额!”

脖上收紧力气的手控得他脸色发白,喘不过气。对面几分悲切、痛恨与一闪而过的慌张神色,令何静之错以为他才是那个“畜生”。

“谁允许你…”咬牙切齿,又缄默无声。

突然的为难,让他慌了神,久违地感受到被轶司臻支配的恐惧。

“梆”的一声,双脚随着拉扯胳膊的力道朝床边趔趄而去。消瘦的脊背从未觉得身下的床铺如此膈骨,阵咳未缓,轶司臻危险的身形便步步逼近。

“哈…我早就知道,这样才是你。”何静之勉强挣着眼皮,盯着床边高大黑暗的身体,嘴角带着揭开秘密的笑。

“轶司臻,”水雾莫名夺眶而出,床幔似有感应般“刷”地一下散落,恰到好处地掩盖住他的狼狈模样,亦将眼前之人笼在外面。

像隔了一片大雾,他的声音也雾蒙蒙的:“如果我本应该死在春日…你让我活到凛冬,就是你的错。”

“全都是你的错。”

文绉绉的,像娇嗔的病猫在挠人痒痒一样。

唤得一股野火从心头缭烧而起,顷刻间就像何家灭门那日,把眼下这方寸之地,雪白床铺与销魂蚀骨的人融化成飘飘然的理所当然。

对,理所当然。

那温酒发挥了奇怪的作用。

“你还来假惺惺做什么,看我的笑话?好看吗。我真佩服你啊轶司臻,从头到尾你都是这样冷静。”

“我输得一塌糊涂。”何静之哽咽一下,又恢复了疲倦的模样,手肘一松,后仰着朝床上躺去。

声如梦呓:“不公平…太不公平了轶司臻。为什么这样,你从来都不和我说,是你害得我变成现在这副不上不下的鬼样子。”

“你又知道什么…你把我当什么…”眼尾湿润,滴滴滚动淹入鬓角,“反正你也不选我,还来恶心我作甚,我就这么…活该,多年情分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办法怨恨你轶司臻,怎么回事…我好想你去死。父亲做错了什么…母亲做错了什么,何家…不过是你同轶烨周旋的一个玩物罢了…我妹妹还那么年轻,她应该是全天下最开心最幸福的人,她应该…和心悦的人在一起。”

“我好不容易要忘记你了,为什么又要出现。我能给你什么,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是你和温齐害得,都是你们两个人害的!”

压抑的水汽终究抵不过物是人非的悲切,何静之再度破罐子破摔,东一句西一句,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只是将没经酝酿过的情愫全部吐露了出来。

不吐不快而已。

他抬起手,微眯起眼睛,试图能借此从指尖描摹出记忆中那个乖张又对他诚心的轶司臻。

宽大的衣袖向后滑落,手臂内侧的绿色纹路在一片惨白中扎眼得很。何静之轻笑一声,脑子里一片混乱。

想起一句轶司臻对自己说过的话。

舌尖辗转几下,喉咙轰鸣,他眸光潋滟地看着帐外的轶

司臻,故意而为之:“司臻,我等着你。”

……

他的眼睛早已适应了黑暗。

从衣服上撕扯下来的碎布紧紧裹住一双眸子时,好像又回到了那日的柴房。变故初生的日子,轶司臻亲手替他摘下,逼着他接受血淋淋的现实;现在,轶司臻亲手替他绑上。

好在,能逃避一番,不用眼睁睁再看到赤裸裸的一幕幕。

羸弱的身躯在昏暗的床幔下越发显得白皙。那一寸一缕的肌肤、曲线,虽有些瘦,但还是叫人赏心悦目。

何静之半咬着下唇,腮帮微抖,似乎极力压制着什么。他脸上还挂着泪痕,晕染在颊侧的绯红之上,晶莹剔透。

一只手至脖侧伸过来,紧接着身后贴上来一具冰凉的身体。他被人从后捞起紧拥入怀,衣物肩头上的装饰膈着肩胛,凉意丝丝渗入。

“抖得厉害。”视觉被封闭,感觉便敏感到了极点。那湿热微喘的呼吸打在耳廓,惹得人腹部阵阵发软。

“……”



“疼吗。”模糊光影里,轶司臻凑上前吻着他颊上的泪痕,“忍一忍。”

“不能、额、这样…”

“怕什么。”轶司臻皱眉,安慰般不停揉动亲吻,“这是你应得的。”

好像真的是“你情我愿”一样,堂而皇之地假装着、欺骗着。若是换做以前,谁能想到他们的“友”情,会变成现在这模样。

轶司臻,他要怎么做…怎么做…

“不…是。”

哭腔完全暴露,何静之全身如骨裂般疼痛。这种假象般的疼,是无可奈何与绝望的。

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二十几年如一日,一直都摔落在松露山的那个大洞里,早成了一截截白骨。

“我要杀了你…哈额…杀了你轶司臻…”

“……”

满床旖旎仍在,胸中的悲切如潮。

“好。”

似乎出现了幻听。

急切的动作转停,微剩薄凉的手在心窝处流转:“你想如何杀我。用剑、用刀,还是要将我五马分尸、再灭了轶府满门。或者想替胡殊报仇…”腿肉一痛,手指抓在上面留下深深的痕迹,“放狼狗来咬我?”

“再或者…用奇门异术诅咒我。”

“!”

感觉到身下人的震抖,轶司臻心头一沉,片刻后突然大笑起来,“哈哈…真的呀静之,苏瑚同我说时我还不信呢。”

“你于我…”声音渐渐没了起伏,又恢复成冰冷的模样,“太过残忍些。”

话罢,温柔不再。他被猛得翻身按入舒软的锦被中,双手折在身下,昏暗一片刻画出无法逃离的害怕。

宽厚的手凶狠地掌箍在肌肤上,力气大,摆弄的姿势几乎要将他反折叠起来。

*(求放过,这个对话是剧情需要呜呜)

“!!”

痛顺着尾骨一下子顶到脑仁,唇齿里血锈味开始弥漫,由身后的激昂带出来的股股泪水,湿透了绑眼的白布。

规律的声响像一道道鞭子,抽在何静之的心窝。



不知时间多久,对一切的概念都在脑中倒退。

何静之快要被痛与不知是恨还是什么的悲切淹没了。他想不通,分明早不再纠结,可一看到轶司臻,感受着对方的喘息与力度,他就想质问:

为什么偏偏是他。

眼前的白布随着剧烈的动作散开。白昼一散,过往曾有的一朝一夕全部在眼前炸开。

“嘭”的一下,额头狠狠撞到床杆,眼前红了一下,就又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手被折得疼,绿色纹路也疼。

“轶…司臻…额司臻…”好痛。何静之央求地喊,希望他能慢一点,“好疼啊…我好疼。”

脱离无形的桎梏,哭声不再伪装,断断续续被放大了出来,但名字的主人置若罔闻——被忽略与玩弄的感觉叫人如临深渊。

撕心裂肺。

或许是混合哭声的喘吟不够好听,释出后,轶司臻才俯身靠近他,沿着骨线痴迷地舔吻他的后背,言语满是戏谑:“呵还以为是同块木头欢爱呢…”

头脑太过混乱,有些分不清当下情形,他扭着身体躲避,胡言乱语:“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不能再这样…”

“我好恨你啊轶司臻…

你这个、畜生…我要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好害怕…我好痛…”

喉咙腥甜,残留的倔强却将它咽了回去。

“死…我会死的…”

“不会的静之,”他复被翻过来,正对着,粉红的胸膛一颤一伏像在邀请。轶司臻埋头啃舐,瓮声瓮气道,“有我在,谁都不能拿走你。”

“你只能是我的。”

…骗子…

“若是不得,便在那之前,杀掉你。”

哭噎中,手上的布绳被解开,勒出的红痕股股,绿色纹路肉眼不可见地向上生长着。

“何静之…”他的名字被轻念着,似乎回到了温馨的春日野穹下。

“乖一点。”

你这个、畜生…我要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好害怕…我好痛…”

喉咙腥甜,残留的倔强却将它咽了回去。

“死…我会死的…”

“不会的静之,”他复被翻过来,正对着,粉红的胸膛一颤一伏像在邀请。轶司臻埋头啃舐,瓮声瓮气道,“有我在,谁都不能拿走你。”

“你只能是我的。”

…骗子…

“若是不得,便在那之前,杀掉你。”

哭噎中,手上的布绳被解开,勒出的红痕股股,绿色纹路肉眼不可见地向上生长着。

“何静之…”他的名字被轻念着,似乎回到了温馨的春日野穹下。

“乖一点。”

你这个、畜生…我要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好害怕…我好痛…”

喉咙腥甜,残留的倔强却将它咽了回去。

“死…我会死的…”

“不会的静之,”他复被翻过来,正对着,粉红的胸膛一颤一伏像在邀请。轶司臻埋头啃舐,瓮声瓮气道,“有我在,谁都不能拿走你。”

“你只能是我的。”

…骗子…

“若是不得,便在那之前,杀掉你。”

哭噎中,手上的布绳被解开,勒出的红痕股股,绿色纹路肉眼不可见地向上生长着。

“何静之…”他的名字被轻念着,似乎回到了温馨的春日野穹下。

“乖一点。”

你这个、畜生…我要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好害怕…我好痛…”

喉咙腥甜,残留的倔强却将它咽了回去。

“死…我会死的…”

“不会的静之,”他复被翻过来,正对着,粉红的胸膛一颤一伏像在邀请。轶司臻埋头啃舐,瓮声瓮气道,“有我在,谁都不能拿走你。”

“你只能是我的。”

…骗子…

“若是不得,便在那之前,杀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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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一点。”

你这个、畜生…我要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好害怕…我好痛…”

喉咙腥甜,残留的倔强却将它咽了回去。

“死…我会死的…”

“不会的静之,”他复被翻过来,正对着,粉红的胸膛一颤一伏像在邀请。轶司臻埋头啃舐,瓮声瓮气道,“有我在,谁都不能拿走你。”

“你只能是我的。”

…骗子…

“若是不得,便在那之前,杀掉你。”

哭噎中,手上的布绳被解开,勒出的红痕股股,绿色纹路肉眼不可见地向上生长着。

“何静之…”他的名字被轻念着,似乎回到了温馨的春日野穹下。

“乖一点。”

你这个、畜生…我要怎么办…为什么就是不放过我…没有你…我好害怕…我好痛…”

喉咙腥甜,残留的倔强却将它咽了回去。

“死…我会死的…”

“不会的静之,”他复被翻过来,正对着,粉红的胸膛一颤一伏像在邀请。轶司臻埋头啃舐,瓮声瓮气道,“有我在,谁都不能拿走你。”

“你只能是我的。”

…骗子…

“若是不得,便在那之前,杀掉你。”

哭噎中,手上的布绳被解开,勒出的红痕股股,绿色纹路肉眼不可见地向上生长着。

“何静之…”他的名字被轻念着,似乎回到了温馨的春日野穹下。

“乖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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