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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山神的劫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找到木真秋了
 
感染风寒后,山越身体乏累得很,经常是前一秒还在喝药,后一秒便迷迷糊糊的困到连眼睛都睁不开。

时间概念在脑海里越来越模糊,好像他的脑子被几乎日日都找来的发烧烧坏了一般,锈得要命,被轶司臻摆弄地像个提线木偶。

就这样浑浑噩噩了大约三天,按时吃着黄大夫熬制的药,还要接受苏瑚不知道为何突然变得严肃起来的照顾,山越总算回了一些魂,慢慢的,可以自己下床活动了。

也算是,断断续续的好了起来。

足不出户,待在房间里的日子难免有些与世隔绝的错觉。不知不觉间,春意便已经全部撤退完了,夏季的闷热初步显露。

这天,山越刚让苏瑚帮忙上完药,正打算躺下休息,门便被人敲响,本以为是轶司臻,一打开却是胡壹。

山越这些时日都没见过他,一瞧见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的脑子又有些发疼,这一疼,反倒见缝插针地想起自己先前拜托给他,让他交给轶司臻的那块石头了。

其实…那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借口罢了。

那时候他光顾着认为如果轶司臻能平平安安地收到他施过法的晶石得话,他们今后的日子一定是平安幸福,不会多灾多难。毕竟那可是汲取了山中的神树得神力,废了他那么多的福泽结出来的。

但直到今天,山越都没有收到晶石反馈回来的信息,也就是说,要不是轶司臻没有收,要不然就是胡壹根本没有给。

这几天乱七八糟的发生得太多事了,他本来都已经给忘了,现在却突然想了起来。

“苏道长,山越公子。”胡壹同他二人打了招呼,脸色非常平静,看来他染病昏睡的这段时间城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

山越点了点头算是回应。他刚喝完药,嘴里一阵发苦,不太想开口说话。苏瑚却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不动声色地皱起了眉。

他整理着桌上的东西,略微嫌弃地挥了挥手,直起身后问了一句,“你去哪里了,身上一股难闻的怪味。”

“?”

当事人与山越一起表达了疑惑,山越好奇地吸了吸鼻子,除了腥苦的药味,什么都没有闻到,他今天连苏瑚身上的味道都没有察觉。

胡壹也把自己闻了一圈,和山越一样,他什么都没闻到,他困惑地看向苏瑚,抓紧了手中的长剑,用深邃的眼眸展露出自己浓浓的不解。

苏瑚无奈又觉得不可思议,转而回头去看山越,胡壹是凡人,闻不到情有可原,山越不会也闻不到吧。

山越知他意思,摇了摇头。

苏瑚不信邪,问道:“山越,你闻不到?”

山越又摇头,语气染上苦恼:“闻不到,我应该闻到吗?”

苏瑚独眼微眯,又将胡壹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忽然,他快步走到床榻边,伸手把山越拽到了鼻息之间。

“!!”山越被吓得整个人一愣,差点摔到地上去。

“苏道长!!”胡壹大喊一声,拇指下意识抵到剑鞘,以为苏瑚要做对不起轶司臻的事。

苏瑚却全然不顾,拉着山越的肩膀把他箍在面前,将他的气息嗅了个够。山越惊悚地瞪着他,一动不敢动。

这是…突然怎么了…山越的心“凸凸”直跳,对苏瑚的所作所为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苏瑚虽然看起来一脸平静,却也真的只有面上,他的心里,因为山越越来越淡的属于神的味道,而担忧起来。

山越作为神,闻不到与他相近的味道,他这样一个术士都能闻到胡壹身上沾染的味道,山越怎么可能闻不到。

苏瑚不由分说地把山越推后,山越惊呼一声:“额!苏道长!”

苏瑚置若罔闻,趁山越不备,他一把掀开山越的衣袖,翻过他有伤的胳膊,去看手腕上的“魄生纹”。

这一看,叫人呼吸狠狠一滞,哪里还有??!

“……”

明明刚把山越救回来的时候,纹路还在,盘亘在他手腕内侧,散发着碧绿的活意,怎么短短几天没注意,就消失不见了呢?

苏瑚不可置信地将衣服撩到更上面,把山越的整个胳膊都露了出来,可还是什么都没有。

“苏、苏道长…”山越哆哆嗦嗦地喊他,对这样的突发事件没有一点的承受能力,只能被牵着鼻子走。他尝试把袖子拉下来,却只是想想,然后朝一旁的胡壹投去求救的目光。

胡壹动了动唇,看起来要开口。

山越放心地垂下眼,轻轻抽着自己的手,心想要得救了时,胡壹却没了后话。

甚至直接别过了脸,去闻自己身上到底沾了什么味道,“……”,他私心作祟。

山越看在眼里,愣了下,苏瑚却突然不再管他的右手,而是像刚才一样粗暴地翻开了他的左手。

“!”他慌了下,一脚踹了出去,踢向苏瑚的腰腹,同时大喊道,“苏道长,够了!”

已经足够奇怪了,尤其是苏瑚莫名其妙地要看他的手腕,除了轶司臻,没人用过这样赤裸裸的、意欲不明的目光侵扫过他。

“哎呦!我…”

“扑通”一声。

胡壹赫然,忙大步流星而来:“苏道长!”

按理来说,以山越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不会将苏瑚踢到如何,但坏就坏在苏瑚他太过着急,重心不稳,竟就被山越这一脚踹得猛然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控制一松,山越借势朝床榻后退去,慌慌张张把衣袖全拉了下来,用被子把自己紧紧裹了起来。

胡壹伸手去扶苏瑚,“苏道长,你可还好…”

他身体低下来,那味道便更浓了,和山越的不同,却很相似,苏瑚百分百可以确定一定是与山越同属一脉的人的味道。

“我没事…”他摇了摇头,“就是年纪大了,腰不太好…”

山越一愣,担心的表情有一瞬间消失了一下,不禁暗自责怪到都什么时候了,还这样开玩笑。

胡壹将苏瑚慢慢扶起来,才说话:“你不该那样,让公子知道,会受罚。”

明明说的是实话,但这实话,山越听了诡异地双颊绯红,他咳嗽一声,掩饰道:“对不起,苏道长…我、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你刚才…”表情很可怕。

山越没有说,但苏瑚方才探寻他手腕的那种目光,他现在想想都起鸡皮疙瘩,好像…快要癫狂一样,在酝酿着什么风雨。

“我的手…怎么了吗?”

苏瑚拍着衣袍,扶着床杆站好,笑道:“抱歉,山越,是我的问题,你没事…是我太大惊小怪了…”

顿了下,还是不死心地试探道:“你…真的,闻不到吗?一点都闻不到?”他反手拉过胡壹,把他朝床榻边推,“哪怕他站得这么近,你都闻不到?”

“……”山越看看胡壹,又看看苏瑚,被他这样问得也有些怀疑,他应该闻到什么呢,为何苏瑚要一直抓着“味道”不放呢,他凑近嗅了嗅,胡壹不好意思地向后闪了闪。

“嗯…”山越仔细想了想,还是摇头,“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闻到,胡侍卫他…身上没有味道,很干净。”

“不是……”

“会不会是我感染了风寒的缘故,前几天不也是吗,鼻子什么都闻不到,发烧的时候,感觉五官要坏掉了。”

胡壹也满是疑问,眉头紧锁,“苏道长,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味道,你为何会一直抓着不放。”

看着两人都是一副“你到底再说什么”的狐疑表情,苏瑚有所顾忌起来,他肯定不能对山越如实相告自己的猜测,更不能在胡壹面前过多表露,以防胡壹告知轶司臻,害得他们前日的谈话再次作废。

他要说多少次,重复多少遍,轶司臻才会放弃占据山越的心思,他不知道,所以他绝对要为自己想好退路。

苏瑚笑了下,悄无声息地收敛起自己的心思,道:“没事,想来是天气闷热,我闻错了,没什么特别的事,让你二人担心了,抱歉。”

“……”他绝不可能看错,山越手上的魄生纹就是没有了,他记得古书上的记载,这种东西一分为二,是绝不可能有哪一个消失的。

可如今,记载的东西成了假的。

那…何静之手上的“魂生纹”呢?

苏瑚意识到,他的猜测不再是简单的,或者说荒谬的,而是…他很可能在无意中接触到了什么秘辛——关于神界、关于凡界。

见他恢复如初,山越松了口气,宽慰道:“苏道长,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你这么辛苦,等有机会见到轶司臻,我一定同他讲,我其实已经很好了,不用你与黄大夫每天照顾我。”

“呵…没事,在下乐意之至。”

山越愣了下,没想到苏瑚会这样说。因为从几天前开始,山越便发现他好像一夕之间突然变得特别不待见自己,为自己上药时总是面无表情的,爱答不理。

现在,他又忽然摆出乐呵呵的亲近模样,包括方才那样触碰他,都令人奇怪。

山越嗫嚅着,没说出什么客套话,只好点了点头。

气氛隐约尴尬起来,索性苏瑚很快便像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胡壹,转移了话题道:“真是慌乱忘了…胡侍卫,你今日何故突然来看山越?难不成是你家公子有什么消息让你带到?”

被苏瑚这滴水不漏的一搅合,山越的注意力成功转移了。

对啊。他默默附和,抬眸望向胡壹。山越知道胡壹明目张胆地讨厌着自己,理应不会来看望才对。

胡壹终于有机会说出他此行的目的:“对,也不对。不过在下确实是有消息要告知于山越公子。”

“什么消息?轶司臻他今晚要来陪我吗。”

胡壹敛了敛眉,冷冰冰地打破山越的幻想,“不是。”

“公子他要务缠身,今夜不会来。”

“……”山越失望地垂下眼。但随即他又想到,不与轶司臻见面也许是好的,他怕自己忍不住。

“那你是因为什么…”

“你的那位朋友,找到了。”

山越一震,以为自己听错了,他激动地从床榻上一下子跪了起来,“你说什么?找到真秋了?!”

“木真秋,他的名字,是他。”

苏瑚挑眉,原来把味道染到胡壹身上的那人,就是那位木真秋。

“真的找到了…真秋…”悬在山越心上的巨石一点点碎裂,他日思夜想的木真秋,他担惊受怕的木真秋,真的找到了吗…

“他在哪里,我要去见他…”山越撩开被子,又急又怕地下床。

这么些日子没见,木真秋怎么样了,张无潺有没有伤害他,他的法术恢复了吗,他有担心自己吗。

一个个问题在山越脑海中盘旋不下。

胡壹毫无感情地解释:“我之所以来,就是为了特意告诉你,他在前厅,吵着要见你,跟我走。”

“公子也会在那里等着你们。”



靠在门框边目送山越与胡壹离去,直至身影完全不见,苏瑚紧绷着的身体终于忍不住缓慢颤抖起来。

他不会猜错,他绝不会猜错。

他多庆幸自己当初无聊至极,将师兄拿来给他解闷的古书参透了个完全。

“魂生纹…魄生纹…一分为二,因果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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