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若染急匆匆回到了公司，她的神色那么凝重，别人从来没有看她露出过这样的表情——这种犀利的、带着些许攻击性的表情。她素来是温和的，所以猛然见到这样的她，公司里的人都觉得有点奇怪。
看着秦若染目的明确、大步流星地走着，他们纷纷小声议论了起来，不时地用异样的眼神瞟她。
“她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好像要去总裁办公室……”
“出去一趟回来就这样了。”
这些窃窃私语并没有落入秦若染的耳中，这个时候，她一门心思想着的只有一件事，什么都不能让她分心。
如他们所说，她的目标的确是雉城川的办公室。
秦若染没有事先打电话，甚至也没有敲门，而是直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硬闯了进去。
雉城川正在和郭刚谈事情，听到动静，两个人都抬头看向门口。
秦若染冷着脸走进来，把身后的门好好地关上了。这里的隔音效果很好，只要关好门，外面几乎就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郭刚看出来他们两个有事，正想着要不要先找个理由退出去，就见秦若染大步走到雉城川的办公桌前，一巴掌按在了桌面上。
“雉城川！你还没有人性！”她质问的语气凌厉而锋锐，动作干脆利落，就那么跟雉城川对峙着。
雉城川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别人要是见到他这样，恐怕已经被吓得瑟瑟发抖了，但现在的秦若染没有。不知道是什么在支撑着，不达到自己的目的，她就不会退缩。
郭刚既意外又担心，目光在对峙中的两人身上来回移动，冷汗都出来了。
她的胆子可真大，居然敢这样跟他们老总说话。老实说他跟在雉城川身边越久，对他就越恭敬，正因为他明白这个人的可怕之处。
他还是先出去吧！
想到这里，郭刚的求生本能适时地发挥了作用。
他装模作样地看了下手机，一脸惊讶地说：“这个时间了？雉总，有件事情我必须马上去处理，先出去了。”
郭刚飞快地说完，如他所料，那两个人谁都没有理他。这就是他想要的，默默地退场才是最好的保命手段。
他风一样溜出了即将起硝烟的办公室。
“你来做什么？”碍事的人走了以后，雉城川淡淡地问，“你的工作呢？”
秦若染恼怒地瞪着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待方祁凌？”
然而雉城川只是注视她，并不回答这个问题。
秦若染越发心寒，气势逐渐弱了下来。想起方祁凌颓废的脸，想起他憔悴的身躯，以及被送进医院时的样子，她的心就越来越痛。
“你怎么这么狠心？”说着说着，秦若染哭了起来。
面对她，雉城川的表情都没有变一下。他自己做了什么事情，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就没有半点愧疚吗？
看着她哭，雉城川没有表情的脸渐渐出现了裂缝，狂躁的气息越来越浓郁。
方祁凌方祁凌，又是方祁凌！
这个男人简直阴魂不散，她干嘛总想着他，还为了他来质问他？
雉城川真想把秦若染的心扒开，把装着方祁凌的那部分给剖出来喂狗，只留下想着他的那部分。
他当然没法这么做，他甚至连她真实的想法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心里到底装着谁？”雉城川咬着唇问，他已经很努力地在克制自己的冲动了。
这都是什么跟什么？
秦若染没有心情管这种事情，什么心里到底装着谁，管他呢，现在她的心里只有对方祁凌的担忧。
“回答我的问题。你为什么要那样对他？你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我没有做错。”
雉城川的话彻底被秦若染无视，他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秦若染的眼泪掉得更凶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
“你把他害成那样还说自己没有做错？他原本好好的一个人，那么有生命力……”她的眼前闪过跟他重逢时的情景，那时候的方祁凌健康、大方，也很有自信，“现在他被打击得颓废而憔悴，瘦得只剩下一把骨头，每天拿酒当饭……”
秦若染越说越难过，跟从前一比，现在的方祁凌实在太惨了。
雉城川冷着脸听她说，她每多说一个字，多流一滴眼泪，他内心的狂躁就增加一分。
他已经知道秦若染对方祁凌的心意了，她特么的就没忘记过那个人对吧？她根本就还喜欢着那个人对吧？
他已经知道了，虽然很不高兴，但如果她现在住嘴他还可以再忍耐一下……
可是秦若染根本没注意到雉城川的表情，也听不见他的心声，她还在控诉他的无情。
下一刻，她的手腕突然被人狠狠地抓住，骨节分明的手指化作锁链，死死地扣在她的血肉之上。
“雉城川！”她失声尖叫，然而这声音根本传不到外面去，“你放开！”
她挣扎起来，而他充耳不闻，箍着秦若染的手，把她扯着往隔间里拖——那里是他的休息室。
“放开我！”
秦若染的声音淹没在他的唇齿间，雉城川砸上了休息室的门，将她压在墙上亲吻。
她只能发出“唔唔”的声音，捶在他背上的拳头一点效用都没有。
一个吻结束，他恶狠狠地说：“我真是听够了。”
秦若染怔住，接着她的视野忽然剧烈晃动起来，整个人被抛到了床上。雉城川站在床尾，扯掉了自己的领带。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触怒了雉城川。
只顾着想方祁凌的惨状，她都忘了考虑其他的事情。雉城川是什么样的人？他会听她滔滔不绝地说另一个男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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