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问得很突然，但如果仔细想想，好像也很是时候。别的不说，就看他们身边这几位，真的很热衷于怀孕的话题。
迟早要面对的。
然而此刻，肖哲野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一定要拒绝，哪怕陆寒光的眼睛很亮，他也一定要拒绝。这是宗旨，以上。
“你不是说，哪怕让我肖家断子绝孙，也不会给我生孩子吗？”肖哲野一边仔细斟酌，一边用很慢很慢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他们爱是爱了，婚也结了，但那天标记完成后，陆寒光瞪着眼珠子的模样，他到现在都没忘。
是因为信息素吗？到现在为止，也就几个月的时间，陆寒光的主意却接连变了好几个。不熟悉他的人，大概都懒得相信他。
肖哲野揉揉眉心，有点头疼。
很不巧，他就是那个从小认识陆寒光，熟到不能再熟的那个人。所以他只好又劝自己。
挺正常的，对于Omega和Alpha来说，好像任何事情，都能归结到信息素上。腺体就像他们的第二个大脑和心灵，不断分泌信息素，操纵着Omega的情绪。
大家都一致选择沉默，陆寒光托着下巴，好像在思考问题。
片刻后，肖哲野忍不住发声：“那你自己呢，怎么想的？”
“我啊，完全不知道……”陆寒光抱住膝盖，极轻柔的嗓音，像是在叹气，“现在说这些，好像有点为时过早，不是我们该讨论的话题。”
而他身边的人，几乎是立刻就表达了赞同：“嗯，现在情况特殊。如果有那种事发生的话，我怕我也不能好好照顾你。没时间，没精力，也没钱。我想趁这几年，先攒足够的钱和名气。”
事业更重要。
肖哲野家算中产阶级，陆寒光家糟糕至极，总之都不是什么暴发户。靠家里是不可能的，肖哲野也不是那种安稳吃软饭的人。
刚好他们也都是象牙塔里的大学生，不用急着去面对毕业后的生活，又有这么好的机会，当然得利用起来。
他不打算骗陆寒光，不如早早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阻断那些没必要的念想。
陆寒光闭上眼睛，好像又认真思考了一会儿。
不过这回他没睁开眼睛，一脸我要睡着但还是得坚持微笑的样子，对肖哲野说：“但我会生个孩子给肖家传宗接代的，你放心好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传宗接代四个字根本不重要，你想选什么我都会听的。如果你真的愿意生一个，那就是你和我的，和任何人都没关系。”
他的语气有点急了。
肖哲野就像舞台上的选手，试图通过言辞，甚至是卖惨，打动评委，换人家转身。说出来的话，也不免变得花里胡哨起来。
但陆寒光始终没有睁开眼睛。
他自己也意识到说的话不对，但没办法。肖哲野只能叹一口气，凑上去，亲亲陆寒光的面颊，附在他耳边小声道：
“没关系的，在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之前，我都会努力挣钱养着你。直播的事情也不用想太多，我会在赛场上努力证明我自己，让看不起我们的人变少一点。”
同甘共苦，这一点，哪怕只是出于Alpha的责任，他都一定会做到。
陆寒光点点头，但还是闭着眼睛。
就在这时，门后突然传出敲门声。
“喂，肖哲野，下来训练了！喊你多少次了都，非得要我亲自上来请吗？”蔺焱说话一直都挺冲的，所以门内两个人没什么意见。肖哲野答应一声，转头给陆寒光丢了句“你累了的话就先睡一觉”，便匆匆下楼了。
门关上的那一刻，陆寒光突然睁开眼睛，一滴泪从眼角迅速划过，掉进枕头里，只剩下一点点痕迹。
他拿出一直藏在被窝里的手机，找到熟悉的三个字，然后点进去，发信息：
“阿瑶，他还是不明白我的意思，但我什么都说不出来。”
“……”
那边发来很长的省略号。秒回，显然早就抓着手机等着他了。
林清瑶表示：“其实，我也不是很懂你什么意思。现在的生活，我觉得挺好的，不需要那么着急地考虑以后的事。你才19岁啊，我也才19岁。”
看看现在的她，甚至还窝在家里打游戏。整天喜欢那个Alpha这个Alpha，只要够高够帅，Beta都可以诶！
可是她未曾经历过，似乎也没有资格评价。
殊不知屏幕那头，陆寒光又眨了一下眼睛，有更多的泪珠滚下来，逐渐淹成一片。陆寒光又开始打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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