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十七，你这个不要脸的混蛋！”
“我给你做牛做马，为了你才回到国内。结果你竟然这么对我！”
“北十七，你会受到报应的！”
歇斯底里的女声从手机里头传来。高呼声还带着沙哑。白锦曦拿着手机的手都颤了一下，手里的手机因为这过大的音量险些掉在了地上。
“顾酒？”她试探性地开口。可是手机里的人浑然没有理会的意思，反而扯着嗓子叫的更为激烈。
“北十七，你这个天打雷劈的混蛋！”
“北十七……”
“顾酒！”白锦曦叹了口气。加重了音。“我不是北十七。我是白锦曦。”
“锦曦……？”醉酒的女人终于懵懵懂懂地回过了神。她咀嚼着这几个字眼，倏然嗓音中多了几分哭腔，“锦曦。你快过来，我好难过啊！”
“你在哪？我通知冷家的人过去接你。”
“不行！”顾酒喊的更厉害了。“不行！他们知道肯定要骂我的！只能你过来！不然我就和你绝交！”
白锦曦：……
说实话，认识顾酒那么久。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这么说话。带着小女生的娇憨。
将顾酒哄了一通，要到了对方的地址。白锦曦才急匆匆地挂掉了电话。她从衣架上拿下风衣套上，提起贴身的小包。转头对杨树天道：“我有急事，要出去一下。没时间招待你，不好意思。”
“白医生！”杨树天磕磕绊绊地开口，他攥着手中的银行卡，“为什么……”
“树天，我比你大，可以说是你的姐姐。”白锦曦叹了口气，“而且我说过，我治你的腿，是我的本分，你没必要报答我。”
“你家里的情况我很清楚，而且我也没落魄到需要别人赞助的地步。树天，谢谢你的好心，但我不会收下的。”
“可是！”杨树天忽然吼出了声，“白医生，你现在已经是这个模样了！为什么还是不肯接受我对你的报答？”
少年质问的声音让白锦曦停住了脚步，她不可置信地回过头，错愕的双目对上了少年慌乱的脸庞。
杨树天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手足无措道：“不是的，白医生，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只是觉得，你现在的脸……肯定需要我的帮助。”
他是真的想帮助白锦曦。
在知道白锦曦被毁容后，他第一时间想来到她的面前。可是，如今自己的举动，无疑伤害了这个女人。
“不用再说了。”白锦曦开口道。
她的声音让杨树天整个人都颤了一下，她不再去看少年惊慌的表情，头也不回地迈步离开。
这或许是偏见，但又不得不承认，脸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宝贵。
宝贵到，当她的容颜被毁时，一些人甚至觉得她的一生都被毁了。
顾酒所在的地方是当地最红火的一家酒吧，白锦曦走下了的士，跨进了酒吧的大门。
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迎面而来，似乎能够震碎人们脆弱的耳膜，她蹙起眉头，接着微弱的流离灯光，在昏暗中寻找着那抹熟悉的身影。
好在顾酒身材高挑，再加上一头酒红色的头发格外显眼，为此很快就找到了她。
只见顾酒正坐在吧台前，她懒懒地趴在吧台上，手旁是一大片东倒西歪的酒瓶。一个身上纹着纹身的男人贼兮兮凑上前，一双贼眉鼠眼止不住地往她身上瞟：“小姐，一个人啊？”
醉得不成样子的顾酒哼了一声。
“我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要不然让哥哥我陪陪你？”男人说着，一双油腻的手眼见就要落在顾酒的身上。
顾酒虽然醉的脑袋不清醒，但是也不是一般人能碰的。她蹙起眉头，本能地避开了一些：“滚开！”
“小姐姐那么凶干什么？”男人呵呵一笑，“放心，我是个好人……”
“你想做什么？”见男人想要再一次动手，白锦曦直接走上前，拦在了顾酒的面前。她的眉毛一横，“这是我的朋友，你想对她做什么？”
若是平常，就算多了一个女人，男人也不会有半点惧意。只是眼前的白锦曦，被毁了大半张脸，在幽暗的灯光下，那半张面容可谓是狰狞无比。
“鬼啊！”男人吓了一跳，他连连退了几步，愤愤地瞪了几眼后，转身离开。
毕竟，谁都不想和一个容貌丑陋的女人纠缠不清。
见人走了，白锦曦松了一口气。她有些好笑地摸了摸自己的脸，看来自己这张脸还是有些用途的。
“锦曦？”弱弱的女声在身后响起，白锦曦转过身，看到顾酒懵懵懂懂地仰起脑袋，眨巴着眼看着自己。
“怎么喝了那么多？”白锦曦蹙眉道，“我打电话给冷家，让他们接你回去。”
“我不要！”顾酒一个爪子抓住了白锦曦的衣角，“我不要回去，要是被表哥知道，他肯定要送我出国……”
“为了那个男人，我好不容易回来了，可是他为什么要拒绝我啊？”
“锦曦，我不明白，我那么辛苦，难道他都没有被我打动吗？一下都没有吗？”
“锦曦，就算他可怜我一下，也是好的……”
顾酒的双眼含着泪，漂亮的桃花眼中闪烁着泪光。这样子的顾酒，还是白锦曦第一次见到。毕竟记忆中的女人，向来是一副意气蓬发的模样。
就算当初看不惯自己，最后也是坦坦荡荡地说出来。
她没有忘记对方在电话里说的话，想必她说的人，就是北十七。
只是白锦曦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关系，也不好瞎猜，为此也没说什么。不过醉酒的顾酒浑然不在意，在嘀嘀咕咕许久后，忽然拦住了白锦曦的脖子：“你带我回家！”
“我送你回去……”
“不行！如果我回去了，表哥肯定就知道了！肯定又要送我出国了！我不管！你带我回家！”
白锦曦一头黑线。
一个小时后，她认命地将昏昏欲睡的顾酒扛回了自己的单身公寓。
看着倒在沙发上的女人，白锦曦头痛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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