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说什么？
什么叫做，她不是姜昕，也不是白锦曦？
那她是谁？
迷茫和困惑萦绕于女人的美目之中。她呆呆地望着病房中的三个人，看上去无助而又彷徨。
她到底是谁？
“锦曦姐。你怎么来了？”杨树天连忙迎了上去，他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似乎想要借此转移话题。却不料女人竟是退后了一步，躲开了他意图搀扶自己的手。
女人的目光投落到了自己的脸上，那两道视线中。没有一如既往的温柔。
这是杨树天第一次看到。目光那般冷的白锦曦。
“锦曦姐……”
“不要这么叫我。”白锦曦缓缓开口。她的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你们不是说，我不是姜昕。也不是白锦曦吗？”
“不是的，锦曦姐……”
“杨树天！”她忽然怒吼出声。女人的声音沙哑，似乎带着歇斯底里的味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们都知道什么？我到底是谁！”
女人的声音中充斥着悲哀，那是悲恸的情绪似乎钻入了在场所有人的内心。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唯有她的声音在半空中缓缓落下，接着化为了满地的寂静。
“锦曦……姐姐。”
有人缓缓出声。少女的声音虚弱，正是躺在病床上的白瞳。
她的脸上还残留着忌惮和恐惧。那双灰白色的眸子甚至不敢对上白锦曦明亮的双眸。
“你都听到了吧？”最终，白瞳闭上了眼睛。
她最终，还是不敢直视这个女人的眼睛。
毕竟……
“当年，其实是我害死了你的孩子。”
“白瞳！”喻彦泽突然出声，却依然阻止不了床上少女自顾自地开口：“当年，是我把避孕药藏在了你的抽屉里。你之所以流产，是因为我给你做的夜宵里，放了一些特制的慢性流产药。”
这种药是国外进口，很少有人听说过。这种药若只是服用几次，基本没有什么药效，但是若是日积月累食用下来，就会引起流产。
“当年，我早已和爱丽丝合作，就连我的出现都是算计好的。而我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毁掉你。”
白锦曦的瞳孔逐渐溃散，她的眸子里倒映着病床上少女的脸，却又那么模糊：“为什么……”
这三年来，她一直牵挂着面前的少女，却没想到，害自己流产的人，竟然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妹妹！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锦曦姐。”白瞳睁开眼睛，灰白色的眸子里一片灰暗，“我恨你。”
白锦曦的双某无助地瞪大，似有什么湿润了她的双眼，绝望与悲伤如潮水般涌上了她脆弱的心头。
她强撑着不让眼泪流下来，接着，她转向了那个站在一旁的男人喻彦泽：“你呢？”
“锦曦……”喻彦泽欲言又止，那犹豫不决的样子落入白锦曦的严重，却又是那么讽刺。她的红唇勾起，露出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喻彦泽，其实我早就怀疑，为什么你能知道爱丽丝的计划，然后顺理成章的救下我。”
“现在，我想通了。”白锦曦苦笑出声，“其实，你也早就和爱丽丝合作了吧？”
“锦曦……”
喻彦泽的目光有些闪烁，然而这闪闪躲躲的表情，却是证实了女人的猜测：“我想过，如果真的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背叛爱丽丝，救下我？因为，那个女人是最想我死的。”
“后来，我明白了。”
她缓缓开口，带着绝望：“因为我还有利用价值。”
“你想继承喻家，需要棋子。你那么骄傲，怎么可能成为爱丽丝的棋子？所以你救下了我，想要利用我去找到冷北承和爱丽丝的弱点，甚至是喻家的弱点，然后帮你登上这个位置。”
“喻彦泽，我说的对吗？”
说到底，这个当初送自己手工戒指的男人，根本没有爱过自己。
他的喜欢，都是伪装，都是建立在利益和计划之上，这三年来的朝夕相处，也是对方精心策划的演戏。
喜欢，都是假的。他们甚至，没有任何情谊存在。
有的，只是利益！
“锦曦，不是的！”喻彦泽开口出声，他变得慌乱起来，想要冲上去抱住那个女人，却在对方冰冷的注视下停下了动作。
“锦曦……”
白锦曦深吸一口气，她觉得自己的呼吸道都在发疼，仿佛每呼吸一下，就有刀子狠狠地割自己一下。
“所以，现在，你们可以说了吧？”
她睁开眼。
“我到底，是谁？”
不是姜昕，不是白锦曦，那她，到底是谁？
杨树天暼过了脑袋，而喻彦泽低下了头，最终，还是白瞳在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恨你吗？”
“因为，我的弟弟，是因为你而死的。”
“因为你，Aurora小姐。”
她在说什么？
白锦曦愣住了。
Aurora？是自己的英文名吗？可是之前王冀凡明明说过，自己的英文名不是这个……
“其实你的确是白锦曦，也的确是姜昕。”白瞳缓缓道，“但是，你忘记了，你不仅是白锦曦和姜昕，你还是aurora。”
“冷北承的前妻，冷小宝的母亲，aurora。”
开什么玩笑？
似乎有东西狠狠地*着自己的大脑，让白锦曦的双腿发软。
她曾经有这个设想，却又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只是如今，有人亲口告诉她，你就是冷北承的前妻！冷小宝的母亲！
那么，一切问题，都能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冷小宝会对自己莫名其妙地亲昵，为什么，冷北承会选择自己……为什么，那个所谓的前妻，和自己长得那么像，为什么，爱丽丝会对自己产生敌意。
因为，从始至终，她和aurora，都是一个人！
“锦曦姐姐，或者，aurora小姐。”白瞳的目光看似平淡，却又似乎藏着，谁都看不透的悲伤，“你还记得，当初那个，为了保护你而死的小男孩吗？”
一切似乎回到了那个漆黑的梦境之中，有稚嫩的声音响起：“姐姐，快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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