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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藏小说网 > 杜鹃皇后杜鹃富荣 > 082生病
 
杜鹃跟着安若轩到了一处甚是僻静的山间小径,苏秋夜走的时候曾叮嘱过她,不可轻信任何人,哪怕是富荣的人也不要相信,她知晓,如今的富荣已经不是曾经相识的那个人了,更不是她的夫君富荣,而是昭国的皇帝,欲要统一天下的一代君王,他冷酷,他无情,他更是残酷的。

而如今的杜鹃拥有什么?她除了拥有自己那些可怖骇人的狰狞事实,就只有一个已经满是肮脏和伤痕的身体,如今的她只能仰望,想仰望天上的繁星与白月那般,可遇而不可求的。

时隔几日,安若轩在一日清晨风动的浓雾时分出了山,就此杜鹃一直在老和尚的树屋内。除却每日的解手和晨起之时在院子里的踱步,杜鹃俨然成了木屋内的一只囚困的小鸟。

老和尚平日喜欢琢磨着药材,与杜鹃也并未有过多的交流,据说是为了救她这个残缺不堪的身子所准备着。

当初听到安若轩一本正经的说起此事的时候,杜鹃还在心底冷笑,这个身体已经如此,多少药也无济于事了,自己丝毫不抱有任何希望,若是你喜欢,可以将杜创带到她的身边,杜鹃还是很愿意做这个药引子的。

此时的昭国境内,平静了几年的国内又一次发起了征战,小征战不断,饱受连年战火的,百姓犹如惊弓之鸟,硝烟未曾弥漫的地方也纷纷四处逃窜,可谓是一片狼藉。

富荣还在邺城之内忙碌着自己设立皇后一事,加之富荣的大军已经压进了异国的边塞,如今之前连破的南朝几座城也被夺了去。如今李家形势不如从前,他又拉拢了后宫几个暗中势力,一面打压李家,一面伺机寻找皇后的最佳人选,为此忙的飞起。

他时常要赶往宫中商议政事,如此一来,倒是无暇多顾了已经下落不明的杜鹃这边。

正值连绵细雨的时分,杜鹃独自站在窗下,望着头顶污浊的云,雨水如丝,穿成一条条细密的线从天上飞下来。

混沌的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药香,在她和外面的雨水之中来回飞动着。杜鹃蹲坐在草堆旁看着书屋上那个忙碌的身影,间或吼上一嗓子,“大师,可有我帮得上的地方?”

“自是有的,快去给我找几个美娇娘来”

“……”杜鹃不再言语。

她知晓那个大师的脾性,说话顶风上,不给你任何闲聊的机会,她无奈的摇摇头,自顾自的望着乌云一片一片飘过,却不想天空透出一丝湛蓝。顷刻间,碧青的天空上烈日逼来,灼人眼。

杜鹃抹了抹眼,看着冒着热气的竹屋,“大师,可有我帮忙之处?”

老和尚探出半个脑袋来,看着树下煞是无趣的杜鹃,“手上忙着,我这嘴巴可闲着呢,说说你与两个皇帝之间的事,老朽我倒是喜欢听听。”

杜鹃讪讪一笑,“大师!杜鹃不过是一个村妇,没有发生过您口中的那些事。”

老和尚撇嘴,随手扣着药碗中的药渣子,对上鼻孔,使劲的闻了闻,摇摇头,似是哪些不对,舀来凉水冲刷药碗。

得空之时,才道,“小丫头,休要骗过我,你们啊,都是一群傻子,这情爱之事呢,自是要头一个便令对方知晓,不然,指不定就错过了时机,这可是终生的遗憾。还有,你的那个皇上富荣不是已经昭告天下你死了?呵呵……哎……最薄情的人却是自己身边的人,是不是很心头上很痛啊?”

杜鹃抿嘴笑过,不再接话。

老和尚却来了劲头,“恩,若说现在,就是早些年,哎呀!”汤汁洒落,老和尚惊呼,跳了几跳,又一次钻进了竹屋内忙乎着。

半晌,又听老和尚的声音传来,“若我说,丫头,身体要紧,这谈情说爱的事也不能耽误了,至于这两个小子选哪一个呢,嘿嘿,我倒是看好了那个一直憨憨的安若轩不错,也是皇帝,就是啊野心大了些,呵呵。”

“大师?”

“哈哈……”倒腾着手中的碗碟,老和尚忙的不亦乐乎。一阵怪笑之后又道,“富荣那小子我当年可是听说了,心肠坏的很,不好不好……”

“大师,为何揣度别人的心思?”

“哈哈哈……”

杜鹃跟着也怅然一笑,歪头不去理会,实难无趣,起身掸掉身上的草叶,沿着身后那条一眼望不到的林子走去。

林内大片大片的浓绿,放进林子感觉炽烈的阳光被阻在外,湿冷的气息弥漫扑面而来,一股浓绿沁着泥土的芬芳,顿时全身舒爽万分。

“莎莎”的响动声音不断的传来。

杜鹃回首看向依旧在竹屋内忙碌的老和尚,心下好奇,提步奔向了声音的源头。

时日来不曾到处走动,尚且还算手脚轻便,她爬上高树,扯开一条树枝横在身前,眺望远处,声音依旧不断传来,似是走路匆忙踩在草丛间的脚步声,又似林内的野兽躲避凶猛的追赶而奔跑。

不管是何种声音,杜鹃不想因为自己的疏忽而再失去任何人。

她蹲在树杈之间,闻着远处声音时有时无,忽轻忽重,却又不似故意隐去。待她辨别了声音的方向来源,脚踏风,箭一样窜了出去。安若轩派人教习她武功逃跑,看来如今也算是用到了。

近了,一个男子,一袭黑色的长衫,跛脚,有血?杜鹃看的真切。

待宽刀快要刺穿那人的脖颈,杜鹃顺势收了手,半空中几个空旋,落在那人身后几步之遥,抽出了腰间的一柄短匕首,喝道,“何人?”

那人被惊得一跳,慌忙间双手捂着耳朵,大声求饶,“饶命,饶命”

杜鹃看了片刻,这才收进宽刀,“何人?起来说话。”

那人依旧未敢转身,“我,我,我只是路过,路过,路过,大爷,放过我吧,我早已身无分文,输了底朝上,如今已经被废了一条腿,除却这一身衣衫,便没有值钱之物。”

那人一阵焦急的辩解后,却依旧死死的跪在草地之上,浑身战栗。

杜鹃立在那人身后,想着此林子囊括几里,不过林子的尽头便是山下接壤着一处北朝有名的赌庄,辨别那人衣衫上早已干涸的血迹,脚步沉重,呼吸粗明,并无半点功夫。

上前走去,那人依旧紧闭双眼,一张脸因为流血而苍白异常。

杜鹃扭身,踏草飞起,“起来吧”随机扔出身上仅有的几颗铜板,窜入了密林,消失不见。

落在树梢,杜鹃依旧盯着那人的动向,见那人拾起铜板后朝着杜鹃飞走的方向连连叩头,便一瘸一拐的换了个方向走去。

杜鹃见并未异样,百无聊赖,自顾自的朝着竹屋的方向走着,哪想突然脚下一软,眼前黑盲,浑身无力,竟然这样一头倒地。

头脑却是清醒,杜鹃连连呼吸,并无毒性之物,更无心绪不稳,她扶着一旁的树枝缓缓起身,呆坐在草堆之上,一脸茫然,心中也煞是一惊,喃喃自语,“我的时日不多了吗?”

日斜而上,一丝阳光懒洋洋的穿过一片稀疏的枝叶落进林内,铺面而来的暖阳熏得人睁不开眼,杜鹃摇摇头,不如就此休息一刻也好,许是许久不活动筋骨,加之被教了许久的轻功还不曾派上用场,偶尔如此也是常事,眼皮渐渐沉重,如此便倒头睡去了。

那边,一直调换值守的胜兰一个纵身跃了过来,未等起身,只见豁开的门内已经黑压压的进来了一群人,手拿利器,面带凶光,胜兰挣扎着要起身,却被一满是老茧的双手大力的按压,迎面便是一双暴凸的眼死死的盯着胜兰的脸,那人低喝,“给我带出来”。

胜兰惊吓而起,望着早已泣不成声的小生连声质问道,“何人当啊私闯此处”

男子却冷笑一声,提起宽刀,当下对着胜兰的脖颈砍来。

梦境之中,死人无数,她所相识的所有的人纷纷倒地血流不止,任由她如何挣扎如何挣脱都抓不住半个人的影子。

杜鹃恶汗连连,双手捂住的挥舞,睁开眼来,“不要,不要。”

“杜鹃?”安若轩焦急的握住了杜鹃冰冷的双手,“可算是醒了。”

望着熟悉的屋舍陈设,杜鹃茫然的四处打量,再一看安若轩身后一双双焦急的眼,问道,“安若轩?”何时回到了后院,你们来此作甚?

“杜鹃,你做恶梦了?听说你晕倒在草地里,皇上就赶了回来。”胜兰风尘仆仆,一脸的焦急,紧张的望着杜鹃那张雪白的脸。

“胜兰?”杜鹃惊异,方才梦中之事如同亲眼所见一般,她紧张的抓着胜兰的手,“胜兰,胜兰真的是你?”

“是不是梦到了什么?”安若轩紧张的上下打量杜鹃,关切的问道。

杜鹃摇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却思绪依旧混乱,梦中的事,还是当真发生过,为何如此真实,不禁抬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

一旁一直紧绷着身的老和尚紧抿双唇,盯着杜鹃苍白的脸看了许久,药理并未出差,脉象上看并未有异样,为何会突然如此。

“当真无事?”安若轩追问道。

杜鹃连连点头,“我没事。”

门外,一路匆匆而来的脚步声近了,一个侍卫模样的人形色紧张低声轻唤,“皇上。”

安若轩眉心瞬间闪动,分明是一丝不安,转瞬笑意盈盈的看向杜鹃,宽慰道,“好生歇着,我去去便回。胜兰好生照看着!”说罢,几步走开,寻着外面的侍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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