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弥生？”
这就是异界首席炼金术师兼预言师？
“看呆了？”弥生失去电子干扰的声音如同黄鹂一般清脆，苍凉的血色赤瞳瞥向了我，冷漠得看不出一丝情感的血眸中闪过一丝鄙夷的神色：“很好看么？“
“呃......还行。”
观察到弥生厌恶神情的我顿时从眼前的惊艳中回过神来，有些心慌地撇过了头。
你是魔法使，不能这么丢人。
fnndp，我是身为普通人的魔法使啊！这种一见真容就痴呆成猪哥样的情况我只会在小说里看到好吧？！
冷静冷静，深呼吸，对，我是魔法使，这种大风大浪我见得多了。
“那你怎么偏过头了？”弥生的幸灾乐祸道，轻轻勾起的嘴角与冷漠苍凉的赤瞳形成了强烈的冲突，一股令人窒息的魅力瞬间要将我笼罩。
见鬼，魅惑术！
眼前的一幕令我眼前一花，本能上的警觉致使我反射性地警惕了起来，意识内的魔力圆盘不断地旋转着化解这几乎令我眩晕的压力。
“停一下！”自带魅惑术这种剧情只有小说才会有吧？！
狠狠地咬了一口舌头，在舌尖炸开浓烈的铁锈腥味中，高度集中的精神力与疼痛感将我从魅惑中拉了回来。
心有余悸的我不再正视弥生，同样将头盔脱下后站到了绿色的分界线上，等候两位”守门员“的下一步指示，不过说是等候他们，不如说是等候脚下的绿色液晶屏鉴别出我们的身份。用膝盖想都应该知道，这种东西肯定是查验身份的设备，至少能区别人类和那些没有情感的机械怪物。
“嘶——！”
然而回应我和弥生的是齐齐的两道吸气声，看清弥生真容的两位守门员陷入了震惊当中，连手中的器械掉落在地上发出“噗通”的沉闷响声也没能醒悟过来。
看，凡人。
所以说会被魅惑不是我意志力太低好吧？身为前魔法使的我再怎样说也是具备魔力的普通人，虽然有点开挂的嫌疑，但能够第一时间挣脱出来已经是十分不错的了好吧？
“两位。”
“两位！”
“啊？！呃......"被我从魅惑中强制唤醒的守门员仍然有些迷糊：”侦测器显示正常，啊，那你们过来吧。“
“老爹，你傻了吗！”
你们两个都不怎么聪明，不过......我偷偷回头瞥了一眼弥生，银发下的血色红眸又差一点令我沉浸进去，看似清澈的红宝石中，却是浑浊不堪的血色污迹，就像是无数血液凝结又划开，周而复始所构造出来的猩红眼球。
这双眼睛......很特别。
正常人的眼睛可不会这样，说什么天生所致我是一点都不信的，如果是看似清澈实则浑浊的血眸还可以说是什么奇怪的症候导致的，但那股谜一般的魅惑力就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那应该是类似于“魔眼”之类的瞳术。
在索雷所记载的术士中，契约一栏内，我也看到过类似的术式，虽然无法解读它的原理，但我可以确信，这一定是某项不知名的术式所导致的，而且这一项术式绝非“正统”，能够获得额外力量或特性的眼睛类契约术式大都属于禁术。
例如索雷中所记载的“直死之魔眼”，魔眼具有不可思议的威能，号称只要开眼后切断眼睛所看到的线条装的“死线”，就连神都能杀给你看的直死之魔眼开眼后也有着明显的特征，但很可惜索雷并没有过多地记载它，但我能很确信的说，弥生绝对没有所谓的直死魔眼。
因为就在开眼所需要达到的条件中，忽略简直是强人所难的天价魔力要求和所需要的叫做“时晶”的不知名物品之外，有着最致命的一点要求——经历死亡。
这个经历死亡可不是什么体验死亡的危机诸如此类的体验，而且切切实实地死去一次，但人死了，还有机会活吗？
也许有，但绝对不是无代价的复活，而且复活过来的人到底还是不是本人这一点也值得考究，就像古时圣贤深奥的哲学问题，梦中化蝶醒来最后，究竟是人还是蝴蝶一般，谁能保证之前的记忆又是真实的？既然有人能篡改我的记忆，那就绝对有人能做到死亡而再度复活，以此获得“直死之魔眼”。
不过，这种人绝对不会是弥生，若是她有能力做到死而复生，还有必要成为调查员么？
看样子，这双眼睛应该是遭遇了某些意外——法术反制，古老诅咒等事件才会导致的。
这些推理并不无根据，可以称作魔法版百科全书的索雷记载了太多太多的知识，即使我无法将之应用，单单是知识的储量就足够我从一个魔力白痴越过魔力学徒的摸索阶段进入魔力掌握的阶层。
你说我看书就能变得那么强，骗谁呢？
嗬，你经历几次永无止境的虚无梦境之后就算是傻子也能学会魔法了。
那么，这股魅惑力应该给她的生活带来了诸多的不便吧......就算是异界，肯定也不是人人都拥有超凡入圣的力量，且不说那样的世界的土著有没有必要去当调查员，单单弥生身为出名川岳学院的首席毕业生所具备的力量来看，这个异界的顶级武力绝不会跳跃到散仙之类的阶层之上。
或许她的愿望和眼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但这不是我应该是深究的问题，目前应该解决的问题是，如何制止那对父子的争吵。
没错，争吵。
“你个臭小子，我是你爹！”
“两位。”
“哦？臭老爹你刚刚看得连眼睛都要瞪出来了对吧！你就不怕我跟老妈说，看她不把你头都打爆！“
“两位，停一下！”
“你算计我？！”
“是你太蠢了，死老爹！”
“两位！！”铮——！
按耐不住的我脚底一踩，右手顺势握紧飞起的青釭自下而上挑起，一道极其稀薄的电弧如同剑气般飞射而出，微弱得连人体都无法伤害的雷剑飞出一段距离后爆开了颇为耀眼的强光，将争吵不休的两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可以了吗？请，问。”
不进入结界的话任务可不会算我完成，随着时间的流逝索雷上所显示的时间已经跌落到了23小时59分，几乎将我的耐心消磨一空。
“嗯，可以了。”前一刻还在争吵的两人瞬间冷静下来，语气沉稳得不像上一秒还在吵架的人。
这是，怂了？
“你们已经过关了，低头看看就知道了。“
这是？我低头一看，在我踩起青釭时还是亮绿色的液晶屏此刻已经变成了深邃的幽紫色。
什么意思？
“啊，其实刚刚我们是故意的呢，哈哈哈，我怎么可能和我的傻儿子吵架啊。”
“别说废话。”青年男子恶狠狠道：“至少你看呆这件事是真的。”
“额咳咳！很抱歉，两位，刚刚你们站在上面的那东西叫做侦测器，是区分人类和那群该死的怪物用的，托结界之赐，普通的守卫并不能入侵结界，但代行者可是有误导侦测器的权限的，只有在结界的范围内动手才会被检测出来。”
所以才龟缩在这种地方？
我并不认可他们的做法，就这么被当做蛀虫一样苟且偷生下去一点意义都没有，虽然我并没有什么资格去评价他们，存在即合理，不认可不代表它就是错的。
“那么，我们可以进去了么？”
“当然！我们非常欢迎旅客的到来！“
“我有股不祥的预感。”听到如此热情的回复，我不由向弥生吐槽道：“也许我们有得忙了。”
“为什么？”黄鹂般的音符跳跃着没入我的耳中。
“我第一个副本时就是这样，最后连肾都被捅爆了，你说为什么？”
“......”
随着我和弥生的走近，守卫着大门两名守卫也走了出来，这时我才看清他们的模样。
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破旧的白色连体服装，类似于太空服的衣服上布满了交错纵横的划痕，一块块或褐或黄的斑记为惨白的服饰添加了些许滑稽可笑；而没有装备头盔的中年男子有着一张蜡黄枯瘦的脸，憔悴熏黑的眼袋在十几米的距离下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而紧跟着那位老爹的青年男子也大幅衔接，充满未来气息而又滑稽可笑的臌胀衣服一万年没有清洗，只有在那张和他父亲长得神似的年轻脸庞才能区分出他是小辈。
他们过着这种生活？
“有点不妙。”弥生有些担忧，但我不也是如此？
在这种地方，资源的匮乏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两位旅者，欢迎你们的到来。”虽然看起来憔悴，但中年男子的嗓音仍是那么的浑厚：“不用惊讶我们的模样，我才觉得不可思议，没有结界的守护在外面旅行居然过得比我们还好。”
“呃......”话说一半，男子的视线在我身上停顿了一瞬：“或许危险程度也比在结界高得多。”
“不过我——”
“我叫古纳，他是我老爹，桐七。”桐七身后的青年男子，也就是古纳一脸不耐地打断了老爹的话：“这里不安全，我们进去说。”
说罢，古纳便皱着眉转身朝桥末端的门口走去，剩下我们和桐七面面相觑。
“走吧。”我率先开口打破了这片宁静，和弥生跟着古纳走去，桐七只得叹了口气一并跟了上来。
古纳......是巧合么？
古纳，还是古雫？这和我上个副本时所经历的“boss”献祭自身召唤邪神化身的古雫重名了，如果被锐林一枪爆掉的Low货也能算boss的话。
没等我过多的猜想，我和弥生他们便跟着古纳便来到了那道门前，顺带说一句，这门和我先前出来的那扇“光之门”大小仿佛，只是一道黑色的纱幕将它遮掩了起来，令我无法看穿里边的情景，不过没关系。
因为现在我已经看到了，并为之震撼。
越过那道纯粹是黑色光幕覆盖的门，我看到了一座城市。
或许称作一座城市稍微夸张了点，但称作一座城镇却绝没有任何问题。
走过黑门后我才发现，我们此刻正站在结界的制高点，脚下的钢铁平台搭建在半空中，反向延伸着通向门外的桥梁，暗银色的平台两边是漆黑一片的虚空，而就在平台的正前方，我的视线中，有着一座超脱我想象力的钢铁都市。
那是一座阴暗而又明亮的都市，色调从下到上越来越暗，低处灯火通明，到了高处已经只剩下压抑的黑暗。
视角前的场景拥挤冗杂，光怪陆离，蚂蚁般细小的人群混杂无序，整体画面给人的感觉就是，超现实，神秘，压抑，纷杂，敬畏。
“这就是，结界？”
“准确的说，它叫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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