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惜光似笑非笑的反问道，“有什么好谈的呢？有的时候我会觉得很奇怪，那些事情明明是我和沈穆楚之间所经历的，他到底爱不爱我，我是看的清楚的，但是却有好多人来告诉我，你应该怎么怎么样。”
鹿惜光转过头来，用满含深意的眼神看着他，“你现在也是想要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做吗？”
林楠从来没有想过她会用这样尖锐的态度来对自己，他有些慌了，辩解道，“我没有，我只是想说......”
鹿惜光却摆了摆手，示意他不用再说，“我不想再说了，你先回去吧，我还要带沈穆楚去医院，有什么事情等我有什么事情过几天再说吧，你也好好冷静。”
她这样说了，林楠也不能赖在这里不走，只能失落的点了点头，说，“那我送你们去医院吧？”
“不用，我自己可以开车。”
“.......那好吧。”
他出了书房的门，刚要下楼的时候，就被不知从哪里跑出来的沈穆楚拽到了楼梯的拐角。
两人藏在一个不易被发现的角落，沈穆楚松开林楠的手腕，问他，“你刚刚和惜光说了什么？”
林楠此时的心情极为复杂，连语气都多了几分戾气，“以前的事情你都不记得了，我就算告诉你我们说了什么又能怎么样？”
沈穆楚被他堵得一噎。
他们两个上楼以后，沈穆楚就在楼下如坐针毡，思来想去还是偷偷的上楼，躲在书房外偷听他们两人讲话，期间好几次都听到了自己的名字，而且好像还都是一些不好的话，他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他这么喜欢惜光，怎么可能会伤害她呢？
他实在是好奇的不行，但鹿惜光一会儿就该出来了，就算林楠愿意告诉她他们的谈话内容，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所以他一边瞄着书房的房间，一边从兜里掏出手机塞到了林楠的手里。
“把你的电话给我，我会偷偷联系你的！”
林楠看着手里的手机，突然有些想笑。
他都变成这个样子了，还会有这种心机，可想而知这个人正常的时候到底有多可怕。
他原本是不想跟沈穆楚有什么联系的，但是刚刚鹿惜光对他的冷淡实在让他内心慌乱不安，于是他犹豫半晌后，还是在手机里输上了自己的电话号码。
————
拿回检查报告和片子后，鹿惜光带着沈穆楚一起去找了他的主治医师，医生看了看片子，问了沈穆楚几个问题，沈穆楚回答的心不在焉。
医生和鹿惜光都觉得他有些不太对劲，问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沈穆楚摇了摇头，但随后又捂住了肚子，说，“我肚子有点疼，想上厕所。”
鹿惜光并没有怀疑，就说，“那你自己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好。”
沈穆楚捂着肚子有些慌张的跑出了诊室，鹿惜光见他确实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了，就放下心来，关上了诊室的门，打算趁这个机会在跟医生好好讨论一下沈穆楚的病情。
沈穆楚进了厕所以后，找了一个隔间锁好了门，拿出手机找到了之前林楠存进去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
“喂，是我，”沈穆楚有些紧张的握紧了手机，“我是沈穆楚。”
“我知道，”林楠默了默，问他，“你给我打电话，惜光知道吗？”
沈穆楚下意识的摇了摇头，之后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才说，“不知道，我说我肚子痛偷偷的跑到厕所里给你打的。”
“.......你还挺聪明的。”
虽然对方是在夸奖自己，但是沈穆楚并没有因此感到很高兴，而是说，“你快告诉我，你早上为什么和惜光说那些话？”
林楠说，“我会那样说，当然是因为你真的那样做了，如果我是在撒谎的话，惜光肯定会第一时间反驳我啊，可是你有听到她反驳我吗？”
沈穆楚沉默了，确实，在他偷听的过程当中，不管林楠怎么说自己的坏话，鹿惜光都没有反驳。
他弱弱的问了一句，“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很坏啊？”
林楠犹豫半晌，问道，“你真的想听我说实话吗？”
“嗯，”沈穆楚咬着拇指的指节，说，“我想知道我以前是不是真的像你说的那样，伤害过惜光。”
林楠又是一阵沉默。沈穆楚刚刚确定失忆的时候，鹿惜光就跟他们商量过，虽然跟沈穆楚说起以前的事情，会帮助他恢复记忆，但是由于他现在的心智并不成熟，跟他说那些事情他也未必会理解。
而且那些记忆实在称不上是美好，说不定会刺激得他病情更加严重，所以他们就决定，先不跟沈穆楚提起以前那些糟心的事情，尽量提一些愉快的，虽然愉快的记忆少之又少。
如果现在自己把那些事情偷偷告诉沈穆楚，鹿惜光知道以后肯定会非常生气，而且也确实有些不太好......
沈穆楚在那边不停的催促着，让林楠的内心渐渐有了一种邪恶的想法。
他不由得想，是沈穆楚自己主动来问他的，就算他告诉了沈穆楚又能怎么样？
鹿惜光一起相处了这么多天，病情都始终没有好转，如果再一直这样耗下去的话，鹿惜光真的再次爱上沈穆楚怎么办？
他以前一直坚持着自己的原则，不管沈穆楚有什么恶劣的手段来搞破坏，他都不曾动过不好的念头，但现在鹿惜光已经开始跟他渐行渐远了，他如果继续这样坐以待毙，鹿惜光还会跟他有可能吗？
更何况就算他真的告诉了沈穆楚，沈穆楚也未必会有什么反应.......
纠结再三后，林楠狠狠的闭了闭眼，终于下定决心，说道，“好，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你三年前......”
诊室里，鹿惜光对医生说道，“半个月都快过去了，他始终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反倒是越来越黏人了。”
医生笑着说，“那看来他出事之前，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啊。”
鹿惜光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医生，麻烦你帮忙想想办法吧，这样下去真的不行。”
医生说，“按照片子上来看，他脑袋的淤血跟之前比，是有一些散开的迹象的，近期你可以多带他出去走一走，通过环境上的改变来刺激他，说不定会有些效果。”
鹿惜光想了想，问，“我可以跟他说一些以前的事情吗？可能是一些她不想回忆起来的事情。”
医生建议道，“最好还是不要，你也说了，如果是病人不想要记得的事，那他潜意识里一定是逃避的，如果你跟他说起来的话，会让他变得很敏感。”
鹿惜光叹了口气，“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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